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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深山惊魂

美美的吃了一顿之后,四个人比赛打水漂,张伟最厉害,可以打十几个,冷晨开始不会打,慢慢的掌握了诀窍,捡扁平的石头,与水面平行扔出去,竟然也可以打五六个,若谷跟妹妹给他们数个数……玩儿累了躺在鹅卵石沙滩上休息,这里的天空格外的蓝,朵朵白云变换莫测,一会儿像个桃子,一会像只小狗,耳边有潺潺流水声,有喳喳的鸟叫声,蓝天、白云、绿树、红花、清澈的河水……这里是人间的天堂。

早上出发的时候,若谷爸爸就提醒他们一定要早点回,天黑了深山里面不安全,于是四点的时候四个人就推车原路返回了,绕过榛树灌木丛,地上软软的,是沉积多年的落叶,这里的土壤跟江城也不同,江城是黄土而这里是黑土,黑土是最肥沃的土壤。

回到小溪那里,从来时那条弯曲的小路穿过去就可以骑车了,沿着小路推车走的时候,张伟突然听到树林里有沙沙沙沙的声音,好像有人或者动物在走动,于是立刻做出“嘘!”的动作,示意大家都别出声,张伟悄悄拨开灌木丛,几个黑影背对着他们,就在刚刚路过的小溪那里喝水,定睛一看那几个黑影,体型硕大,隐约可看到长长的獠牙!那不是野猪是什么,张伟迅速抽身,颤抖着小声对若谷她们说:“有野猪,快跑!”

四个人迅速跨上车一路飞奔,小路上满是枝条坑洼,可是谁也顾不上这些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拼命跑!

冷晨让若谷和妹妹在前面,他在最后,四个人的速度惊人的快,隐约感到身后有野猪马上就要追上来,大约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四个人就冲上了大路,大路虽然好走,可却是依然不能放松,四个人谁也不说话,就是拼命的蹬着自行车,车轮飞快的转动,回来的路一路下坡,加速直冲下去,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就这样一路狂飙,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到达了林场,张伟才敢回头向后看,后面什么都没有,这才减慢速度放松下来,大伙儿看了看表,去时候到小溪大概用了一个小时,回来竟然只用了十分钟,可见人在逃生的时刻,瞬间爆发力有多么强大。

然而放松下来之后,四个人突然感到双腿酸软无力,胯骨就像脱节了一般,蹬不动自行车更没有力气走路,只能慢吞吞的往家骑,直到天黑了才到家,远远就看到爸妈正在胡同口焦急的张望着,直到看见四个人的身影才放心!

妹妹一路跟爸妈讲傍晚的逃生经历,依然惊魂未定,爸妈听了也为他们捏了把汗,看他们个个满身的灰尘狼狈不堪,妈妈让他们赶快洗手洗脸吃晚饭,妈妈端上一大锅大碴粥,两盘卜溜克咸菜,一盘凉拌的,一盘炒肉的,这大碴粥是若谷的最爱,妈妈昨天晚上就把米泡上了,整整熬了一天,还放了香香的花饭豆,若谷没进屋就闻到了香味,激动得抱着妈妈的腰,“妈妈真好,知道我最爱吃这个!”

妈妈故意说道:“馋丫头,我是看冷晨来了,特地做给他尝尝的!”

“嘿嘿,我不管给谁做的,反正我爱吃!”若谷给每个人都盛了满满一大碗,冷晨第一次吃这种整粒玉米熬的粥,糯糯的玉米香加上饭豆的香味,真的美极了,若谷迫不及待的推荐卜溜克咸菜,说这是江城没有的,红色的咸菜丝晶莹剔透,口感是脆脆的,香甜可口,让人食欲大增,冷晨又尝了尝卜溜克炒肉,炒熟的卜溜克带着肉香,真真是美极了,冷晨竟然吃了满满三大碗,若谷也吃得很饱,吃完饭一家人玩儿扑克牌……跑得快,爸爸总能第一个出完,其他人数手牌的张数,越多越输,爸爸兴致勃勃的找来了白纸撕成细细的纸条,每轮输的最多的人脸上贴一个纸条,妈妈、若谷、冷晨、妹妹脸上都有纸条,妹妹脸上最多,只有爸爸没有,得意的笑着,冷晨渐渐掌握了要领,接下来几回合总是冷晨赢,若谷和妈妈配合冷晨对付爸爸,终于在爸爸脸上贴上了一个,大家齐声欢呼!若谷告诉冷晨,她去江城之前,一家四口人晚上就经常下跳棋,打扑克,山区的夜晚基本都是这样度过的,特别是冬天,格外的冷,最冷的时候可以达到零下四十几度,晚饭后天就黑了,胡同里没有路灯,所以很少出去散步,这里的人叫“猫冬”,整个冬天都窝在家里不出门,有机会冷晨一定要冬天来感受一下这里的寒冷,滴水成冰毫不夸张,这里没有人买冰箱,因为整个院子就是一个天然大冰箱,过年的时候爸爸用铁丝做出灯笼的龙骨,她和妹妹找来彩色纸糊灯笼,爸爸还给她们做冰灯,就是用水桶盛水放到外面冻一阵子,冰面凿个小孔,把里面的水到处去,外面是一个冰壳,放上蜡烛就做成了,为了漂亮还把彩纸放进水里,把水染上颜色,院子里摆几个冰灯,晶莹剔透的格外的美……还记得有一次下大雪,早上推门推不开,若谷从窗户爬出去,门口的积雪足有一米深,把雪铲走才打开门……

回忆总是那么的美好,若谷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小时候的趣事,冷晨新奇的听着,羡慕着山区的美好生活,更羡慕若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温暖。

第二天,若谷打算带冷晨去坐林区小火车,那附近有一家爆米花加工作坊,小时候若谷跟妹妹去过,妹妹让姐姐给她带爆米花,于是若谷带了一袋玉米放到车筐里,跟冷晨骑车一路向东,来到镇子的东边小火车站,买了两张车票,站在站台等车,若谷告诉冷晨,小镇周边有一些林场,就是指定位置采伐的地方,小火车就通往这些林场,有运木材的,有载运乘客的,火车轮距只有0.76米,所以叫小火车!

正说着,一辆老式蒸汽式车头的小火车喷着白色的烟慢慢驶来,二人上车,冷晨看到车厢里看起来还挺宽敞,左右各一排双人座椅,中间一条宽敞的过道,车速很慢,乘客们尽情的欣赏着两旁的景色,小火车在林海中穿行,铁轨直入密林深处,偶尔可见一两个宿营车箱,若谷对宿营车记忆格外深,有一次爸爸单位组织宿营,她和妹妹跟着一起去,白天网鱼打狍子,晚上在宿营车旁点篝火,靠近篝火身上就会趴满了白色的蛾子,离篝火远一点退到黑暗里,蛾子就消失了,当时感觉好好玩儿,那晚就是住在宿营车里,有点像卧铺车厢,感觉很神秘……

从第一站下车,又买票坐回来,车票还是那种小小的硬纸板的,上面印着票据信息,回来一路看着另一边的景象,连绵起伏的山峦,色彩缤纷,一路闻着山野的清香,感受大自然的魅力,若谷告诉冷晨,在山区最重要的就是防火,曾经有一年森林大火烧了几天几夜,很多人家的房子都烧光了,现在每到防火期,家里是不允许生火做饭的,消防飞机整天在高空盘旋,谁家若是烟囱冒烟,直接灌水灭火,一直到现在走在江城的马路上,看见有人随意扔掉的烟头,若谷都会急忙踩灭,每个林区人都爱这里的一草一木,决不允许无情的山火毁了茂密的山林……

小镇的车站到了,若谷冷晨下了车,沿着火车铁轨向前走,若谷指着东边的一片平房,那里是她儿时最好的朋友古虹的家,小时候放学不回自己家,总是绕道跟着古虹去她家写完作业才回家,两个人比赛走铁轨,看谁坚持的时间长,而且第一次就是古虹带她去换爆米花的,那时候觉得好神奇,一边把玉米放进机器里,另一边就出来弯弯曲曲的爆米花,当时还梦想将来一定要买一台这样的米花机放在家里呢。

一路聊着就到了那个爆米花加工厂,一年没来若谷甚至有些找不到了,当时记得门很大很高,现在却看到并没有那么高,两个人把自行车支好,向门口望去,若谷自言自语说着:“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加工了!”突然一个大狼狗汪汪大叫吓了若谷一跳,冷晨迅速把若谷拉到身后,大狼狗被链子拴住,够不到他们,屋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若谷问她还能换爆米花么,女人挡着狗让他俩进屋,屋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感觉小了很多,里面的机器还在运转着,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一边加工一边装袋,女人问是要装好的还是现加工的,若谷果断选择新加工的,她好怀念那种看着属于自己的爆米花从机器里出来的感觉,那不是别人的,而是属于自己的,哈哈。

女人把机器里最后的玉米做完之后,把若谷带来的玉米倒进去,机器轰隆隆的启动,另一边喷出长长的米花,感觉如果没人阻止会一直喷出很远,女人在米花还没完全干透的时候把米花折弯,一小袋玉米加工出满满两袋米花,装进袋子里摸着还是热的,两个人一人抱着一袋走出来,若谷记得小时候跟古虹每次换完米花就会玩一个游戏,趁冷晨不知情,掰一截空心的米花塞进嘴里,对着冷晨吹气,吹冷晨满脸米花碎,冷晨正要嘲笑若谷嘴馋,冷不防被若谷攻击,立刻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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