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跟来,护着他——泣不成声。这次森的血,她不再害怕,只是心疼着,帮他清理血迹。森半昏迷的状态,躺在她的怀里缓了缓,呼吸着傻笑,硬是站了起来。安静扶着他说:
“森,咱们去医院吧,处理一下伤口……”
“不了,你走吧……”森轻轻地甩开她的手;全身的痛,让他捂着肚子,低头忍受,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这,也许是他选择活着的第一步!
“我不,我要留下来陪你……”安静的眼泪清澈,像是在她印象中“美好生活”的水晶画面,被罪恶点破——从眼圈处零碎,散落……
“刚才,你也看到了,他们说的……都没错;况且,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以后怎么保护你?回去吧~”森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他要过去捡起那个所谓的“书包”,背对着她——擦掉眼角炙热的泪。
“我不走,我就是不要离开你!”安静再次跑过来,从背后将森抱住。她已不在意森脏兮兮的身体会弄脏她洁白的衣裳和灵魂;她的手从不妥协……
“你,这是在做什么?”森问,头不敢回,怕面对……
“我在拯救,拯救一个被生活折磨不成样子的人……”森听着身后真实,痛哭的心声,忍不住转身——感受安静,纯真的拥抱!
有句话,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如今抱着她;森不得不靠着她的侧脸,想了许久,痛心地说了出来:
“静,我们,分手吧……”森紧闭双眼,不敢再往下想,往下说。
“呵,别闹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安静开始慌了,故装没听到。
森看着她,握着她的双臂,故作坚强地笑笑说:
“也许,你真的是天使,无意中坠落在我的世界;曾经一度抚平了我心中的伤痛!而你的美,你的纯洁,我只能够拥有这个季节!现在,是时候该回到——原本属于你的天空去了……”森说完,放开她挽留的手;转身刹那,感觉有点天昏地暗!而身后的安静像是雨天中的雕塑,久久不能自拔,全身麻麻地潸然泪下,失语的她说:
“好吧,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难受;你先回去把伤养好了。我们的事,以后再说,我想你……不会轻易放弃的!”
就这样,两个人静静地在心里默念着对方,慢慢地朝着各自的方向擦肩而过,泪也在苍白的脸上滑落!当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在他们心中象征着“爱恋”的那条红线似乎越拉越紧,结着两端乱了节奏的心,挤出了血——像是快要断掉了……
……
森去了一个地方,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母亲扫街,疲惫不堪的身影……夜幕中的眼神,无比感伤!正当绝望之际,森的耳边有个声音,总在回荡:不能忍辱——何以负重?!因此,他忍泪转身离去。
森吃力地行走着,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荒凉的地方,无人有树——他坐了下来。
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想到的,尽是一些伤心事;触摸着书包上安静为他贴的可爱图案,晚风吹来,目光和图案一样模糊了……红肿的眼角,嘴角,还滴着血;借那人间一点烛光,森的脑海里又浮现:和小静在一起的开心画面,快乐时光,似乎能治愈内心一丝丝痛!
然而,他也在想:这段感情,究竟是对的?还是错了?要流多少血与泪,才得到认可!就“幸福”二字而言,让人苦涩,感觉很遥远……眼角发疼,但不如心痛!沾在校服上的血迹,又有几个老师,几位同学,家长可以理解?
也许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但有时候,“失望”是别人“给的”,我们都只是不想令人失望而已!
也许是因为麻木了吧,森很冷静;想去澡堂洗个澡,清理伤口再回家——可是一摸口袋,根本就没有几个钱……
想过要去找飞仔,就担心他的脾气会将事情闹大;他更想过要赌上这条命,一了百了,然而母亲和小蕊让自己放不下……
森来到一个有水龙头的地方,小心地清洗着伤口。这时,只听见身后一个颤抖的声音:
“就算要分手,也请让我,为你清理一下“伤口”吧……”
森转身,没错?是她——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原来安静从来就没有打算离开过他;只是一直在关心他,寻找他,手里还多了一些药品……对视的眼神中包含着太多——不舍得,同情与感动!
俩人找到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小静轻轻地碰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森注视着某处,不喊疼,也不想坦白……她的眼泪,往心上倒流!彼此在沉默中,让体谅完成了这个过程。
直到安静无语地寸步难行着离去;森的世界仿佛在咆哮,一片片地失落……
森回到家以后,又是被母亲一顿臭骂!父亲遗留下的足球也被扎破,扔到一个无所谓的地方去了……
小蕊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森什么也不说,一直进进出出,处理自己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有点委屈就算了,让她们跟着受罪又何必呢?
“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干脆买毒药回来放在饭菜里,大家一起吃了,死了算了……”
欧妈妈说完这话,也后知后觉有点过火了。母子三人都沉默了,站着……
“这样吧,你看好日子决定哪天这么做就告诉我;你们不要吃,全部由我来吃!你们要好好地活下去,这是爸的遗愿!”森硬是撕开了受堵的心,说话。
“够了,够了!你们都别再说了,家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小蕊哭了,看着母亲,哥哥,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跑回房间里去了。
那一天夜里,下起了雨;好大好大的一场雨,仿佛整个世界都模糊了,都快要淹没了……点点滴滴敲打在心坎上,像是舒服了些;对对错错徘徊在脑海里,从未停歇!无眠,原本以为来自喧哗乱世——不曾想,也在于平静的夜……
……
第二天早上,走廊上许多女生等不到她们的“忧郁王子”了。课堂上,妃儿也心不在焉的;飞仔则是看他的杂志,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这时,英语老师难得看到飞仔在课堂,于是叫到:
“Haney,DuDu,please!”
“OK!”英语对于飞仔来说,可是一点都不难;因为从小余妈妈就强迫他学,脑子灵活的他自然不成问题。新鲜的是:第一次用英语和妃儿对话!
课后,妃儿在走廊处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以森吗?”
“是我……”森不小心咳嗽了两声,今早就剩他一个人在家休息。
“你,今天怎么啦?怎么……没有过来上课?”妃儿的语气,这会儿很柔和。
“没什么,今天我的身体不舒服,感冒了,想休息一下。有事吗?”
“哦,是这样啊~那行,你好好休息吧,多吃点!我也没什么事的,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嘻~那我挂了。”妃儿握着手机在发呆:是不是该表示表示了呢……
“哇,哇!在傻笑什么呢?发什么呆啊?”小猪走过来了。
“没有啊,有吗?”妃儿还是挂着一丝笑意。
“有没有,你心里不有数吗?看把你美的~呢,这是我帮你找到的,珍藏版啊!拿去笑去啦……”小猪懒得看她傻样儿!
“呵呵,谢谢哈!”拿到了歌手Jay的最新海报,妃儿兴奋说。
在漂亮的海景别墅,看着韩城的得意表情,不禁让安静心生怀疑……
“昨天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安静站到韩城面前,质问他。
“这很重要吗?别忘了,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呵,我不想你恨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怎么?还是说,你认为我做的,还不够?我现在就可以叫人帮他收尸啊!”韩少在吃早餐,切着牛排,右手边坐着狄娜,站着司徒——他们都不说话。
安静恼怒地想给他一巴掌,可是小手一下子被他的左手抓住了。狄娜赶紧掰开他们的手说:
“你们俩别再闹了,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嘛~”
“你们都是一伙的,别当我是傻瓜!”安静甩开娜娜的手,眼里透着一种心痛!她对韩城坦白说:“你越是这样做,我就越是从心里看不起你!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你的方式,你的态度!你要是再敢碰他,你就再也别想见到我了。还有,你叫的人,真的烂透了……”安静抹着泪匆匆离去,娜娜紧跟其后。
司徒见状,立刻要进行跟踪,保护她们的任务!只见韩少甩甩手说:
“算了,让她静一静……”刚喝着咖啡的他,瞬间,脾气大爆发,砸了杯子,掀了桌子,嘴里骂道:“操!”
可以说:韩城是一个没有品味,却装成很有品味的家伙!
……
当安静一个人坐在海边,没过多久,飞仔出现了:
“呵,你过来啦~”安静纳闷着,见到飞仔确实阳光了许多。
“怎么啦?你约我出来,不是想让我陪你看看海吧?呵,不过那也是件幸福的事哈!给,请你喝茶~”飞仔来的时候,顺便带了点喝的。
“谢谢!还是飞仔好啊~要是以后哪个女孩子跟你在一起,她会很幸福的!”安静说。
“呵,少来!我给你的是绿茶,不是什么“兴奋剂”哦!还夸起我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不打算理森啦?”飞仔看着她。
“记得之前,我们一起在这片海边玩,不知道有多开心!自从他(指韩城)来了以后,一切都变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发现——自己真的,深深地爱上了森……”安静遥望着大海说。
“oh!伤心!为什么不是我呢?讨厌!茫茫人海、要不你就依我的、从了我;免得你我同病相怜哈,呵呵~”飞仔喝着饮料,开玩笑说。
“嘻,说真的、如果没有“欧以森”、我想我爱的人会是你!只不过你呀~珍惜眼前人吧!呵,妃儿是很不错的女孩子!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安静拍拍飞仔的手臂,趣说。
“那!那!那!你少在这边“挑拨离间”哈!总之,你喜欢上我那哥们儿,以你的性格算是找对郎啦!我不多说,虽然他平时不怎么善谈,但他是一个很负责任,很可靠的家伙!这都不用买“保险”的!”
“呵,是吗?可是,他都不理我了……”安静弄着被海风吹乱的发丝,低下了头。
“哎呀,怎么会呢?你们一直以来不是很合拍的吗?我哥们儿有时候就是这样子的啦,你有没有听说过“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俗语啊?”飞仔说。
“呵,你又来了。我只听说过“打是疼,骂是爱”啦~”安静也随意说说。
“哼,这就对了,你不赖嘛?森要是再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修理他。怎样?呵,对了,小静你刚才所说的那个“他”,是不是前天过来的那两个家伙?森有提起过,你们之前认识?他们到底什么来头?方便聊聊吗?”飞仔放下饮料,点燃香烟。
“飞仔呀,你别老吸烟了,对身体不好!保重身体,好多女孩子等着你去心疼呢~呵呵!”安静开玩笑着,帮飞仔从嘴边把烟拿掉……
“嘻,好吧。听你的!”飞仔心里小小欣慰,听她慢慢说来:
“说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第一次见面,是在那次“慈善基金晚会”上,我和娜娜随着家人都有出席。经过简单介绍,我知道他叫韩城,有人叫他韩少!我们两家一直在生意上都有往来;据我妈妈说,他是家里最小的少爷,他母亲已经过世了。我跟他正式认识,是在狄娜的生日派对上;我从未在意过他,只是当作普通朋友在交往。他倒是粘上我了,说什么……我这辈子,注定要成为他的女人!哼,真是太荒谬了!难道我的终生幸福,要让他说了算?”安静也大口地喝下饮料:“真是气人!”
“呵,当然不会啊~得不到你的允许与肯定,我想谁都没有资格吧。哈哈,别生气了,来!为了捍卫我们心中那一份情感——干杯!”
“嘻,跟你在一起,轻松多了。好,干杯!”安静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来,我教你一些泄气的方法……”飞仔教她骂出粗鲁的海南方言,安静倒也乐意地学了几句,缓解心里的怨气;但是以她的柔性,骂不出那种气势!让飞仔觉得像是在教一个小女孩学“吖吖语”!
他还教她安静吹口哨——好笑地很啊!
“呵,好了,好了。我舍不得把你教坏了!还是说说他吧~听同学们说,他身边还跟着一位帅哥,他又是谁啊?扮演着什么角色?”飞仔问。
“谁?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司徒吧?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基本上,他算是个机器人——韩城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听娜娜说,他打架很厉害的,不知道伤了多少人。”
“哼,这么说来,他相当是韩城的左右手咯?哇塞!原来是个危险人物啊!”
“是啊,怎么?你怕他们?我可是一点都不怕……”安静很有勇气地说。
“哇!这么说,我的舞伴就更厉害了;以后罩着我点哈!”飞仔还真有点“贪生怕死”。
“呵,放心吧,我会罩着你的!唉~我现在担心的是森,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他……”安静急切的眼神触动了飞仔。
“呵,开什么玩笑?他能怎么样,他不是感冒在家呆着吗?”
“他出事了……”安静认真地说。
“什么?”说着,飞仔和安静一同起身,赶往以森他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