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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魂归何处

飞扬睡的并不踏实,皱着眉头,这种痛苦之色只有在他熟睡时才会真实的表现出来。

那个总是微笑如风,温柔似水,从容自若的云三公子,只是把所有不良情绪都深深隐藏起来。他其实活的非常非常累。

医生轻轻抚平那眉间皱起的疙瘩,心疼的道:“阿扬,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吗?你已经尽全力了,没有人会责怪你……大家……都爱你……”俯身亲吻了一下恋人苍白的嘴唇,然后走出病房。

飞扬仍然沉浸在自己不安的睡梦中……

……疯狂的炮火扫射着四散奔逃的人群,他看到了总主,看到河伯,看到古瑟主任,看到许多同事,飞鸟伙伴,还有银沙总主父子……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一排排倒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人间炼狱,天地间血红,血红……

血红的光芒冉冉升起,然后他愕然看到天空之上竟出现两个太阳,三个……更多,刹那间,只感觉眼睛一阵钻心剧痛,漆黑一片。他吓坏了,但是噩梦并没有醒来,他听到一个仿佛来自天域的魔音:魔物由心生,云残满天星,争霸无休止,灭世绝自己,回天有神力,银沙神说明。然后一本厚厚的棕色镶嵌金边的宝书从天而降,落在他手上,封面是黑色曼陀罗花图案,上写银沙神说。

……他带着破解预言的执念来到银沙族……眼前的情景变成了刑室,他昔日最亲密的伙伴小鶴绑在刑架上,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小鶴扶在他耳边说:“我一直都相信小规,但要银流河相信你,你必须亲手杀死我。”然后小鶴一口咬掉他的耳朵……

……他举刀冲向小鶴,热血溅在他的脸上,滚烫滚烫……他感觉到胸口一阵钝痛,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啊……”飞扬猛然睁开眼,天已放亮,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清晨五点半,他竟然从昨天黄昏睡到今天早上。

这一觉睡的好长,好沉,好难过,好像还做了个不好的梦,梦中好像自己变成了子规,可是,都梦见子规什么了,记不起来,一点点情节都想不起来。摇摇昏眩的脑袋,再想下去,就头痛欲裂。飞扬哑然一笑,放弃了想下去的念头,子规有预知能力,一定是自己梦见了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另一张病床上,小那在熟睡着,飞扬轻轻下地,然后走出医务室。

校园内还很安静,零星地看到一些早起的老师和学生,有的在晨练,有的在看书,有的在打扫卫生……

沿着熟悉的小树林漫步,脑袋里还在想那个记不起来的梦,“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梦里变成子规……”

抬眼望去,见一棵树下,有个早起的小男生在看书,在飞扬的记忆里也有这么一个孩子,喜欢坐在树下看书,绿色的头发,胖胖的身材,厚厚的书籍……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两只布谷鸟飞到树枝上咕咕的叫着,飞扬想起,当年子规陷入红森林禁地,是布谷鸟衔着树叶喂其露水,使其活命。是因为布谷鸟也叫子规的原因吗?

而想到如今子规已经……不由潸然泪下。雏菊花在秋天开放,布谷鸟在冬天哀啼,子规已逝,不知魂归何处……

“你来的真早!”这时另一个男孩凑过来,和他的小伙伴坐在树下一起看书。曾经也有那么一个银色寸头的小鬼,非常顽皮,他挑着个毛毛虫,躲在树后,吓唬看书的孩子,看书的孩子把眼前的毛毛虫拿掉,扔到一边。

“啊?”淘气的小鬼有些失望地现出身来:“都说你是胆小鬼,你怎么不怕呢?”

“可我不怕毛毛虫,我就是绿毛虫。”

淘气小鬼呲牙笑了,又看了看绿毛虫的书,“你看的是什么呀?”

“成语典故。”

“成语典故是什么?”

“就是一个个成语的故事。”

“画龙……点晴……”

“那叫画龙点睛。”绿毛虫纠正。

“有意思吗?”

“恩。”

“你给我讲讲呗。”

“好吧……”于是绿毛虫念起故事来,淘气小鬼越听越入迷,最后两个小脑袋凑到一起……

“要上课了,我们走吧。”“你明天还来吗?”“我天天来。”“那以后我也天天来,天天听你讲故事。”“光听可不行,你得记住了。”“恩,记住记住……”

并肩的身影走进晨雾之中,在朝阳的折射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越走越远,最后完全融入那一片温暖的阳光之中……

“老师,您在这呢?”鹏的突然说话惊醒飞扬的神游,他看见枭站在鹏的身边,不由一愣。

“啊,鹏呀,枭也来了,怎么这么早?有什么急事吗?”

“河伯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枭奉上书信。

飞扬展书一看,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随后又有些失落。“河伯在信上说,”飞扬告诉鹏和枭,“九凤所说的内奸已经找到,就是清虫审讯中撞墙变成植物人,档案二室,档案员蜜罗莎。她昨天在医院苏醒,交代了她是银沙族卧底。九凤、七鹤出事都是她提供的情报。她说九凤应该已经被银沙族去除,但是子规的背叛、木虎和楠楠的命案,以及猛雷的自杀都与她无关。”

鹏和枭听后,即高兴又悲伤。“老师,”鹏问:“我们调查期间,档案二室并不是涉密科室,蜜罗莎是怎么得到这些机密情报的?”

“河伯只说,她用了美人计……其实河伯已经很不错了,还知道告诉我一声。总算解决了一件……命案吗……最近城市夜空那些诡异的大鸟似乎闹的很凶,枭,你回去跟河伯说,我不会白得他的好意,关于翼型人的事,请他放心好了。”

枭点头,“老师,那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我就先回去了。”“吃了早饭再走吧。”“不了,我要在上班之前赶回去。”

“枭很努力呢,不过一定要记得吃早饭。”“恩,老师再见。”银色少年踏着朝霞而去……

“年少当及时,鹏,我们也走吧,做我们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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