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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诀别

听到这一声洪钟般的低喝,黑衣人惊骇不已,转过头来,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雷云也是十分惊诧,因为这苍老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一张苍老枯黄的面孔,映现在眼前,老者眼角的皱纹还是依然浓厚,枯黄的老手摆放在腰间两侧,微微颤抖。

望着眼前的老者,雷云显得有些难以置信,昨夜老者伤势恶化,差一点命归西天,靠着自己的坚持和一点微薄的灵气,才得以让老者残喘苟活下来,可如今老者竟然能够起身行走,面色虽然依旧枯黄死寂,可细看之下,眼睛中竟然散发出一丝莫名的光亮。

刚才老者一声怒喝,气势威严,全然不像之前萎靡蜷缩的样子。雷云微感惊讶,随即关切道:“你,你怎么来了?快,你快离开这里!”

“孩子,不用担心,你照顾了我整整六年,现在是到了我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回报你的时候了。”老者面容慈和,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你什么时候?”雷云心中万分不解,想要开口询问,老者轻轻摇头,示意雷云站到一旁。雷云虽然不解,但还是默默站向一旁,一双眸子一直凝望着老者。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黑衣人,在看见老者之后,竟然全身剧烈颤抖,显得十分害怕,一身黑袍瞬间就焉了下去。“你,是你,是你,你还没死,你还没死!”黑衣人惊恐大叫,喊声中隐隐带着哭腔。

老者目光幽幽,面沉如水,看不出面上喜怒,他轻哼一声,屈指一点,一股无形气劲从指间旋转而出,向着黑衣人疾射而去。

看着爆射而来的无形气劲,黑衣人喉头一紧,嘶声大吼道:“不要,不要杀我!”凄厉的嘶喊响彻整座大殿。

黑衣人面容扭曲,气劲携带风雷之势夺命而至,黑衣人绝望之下,聚起周身黑雾,形成一道黑色屏障,黑色屏障与气劲相撞,顷刻之间就被气劲震散,无形气劲气势未减,向着黑衣人脸上飞驰而去。

“不要,啊......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衣人的身体在气劲的侵蚀之下,慢慢消失。

“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给我滚出去啊!”先前沉默的老者,此刻竟如同狂狮一般怒吼,将整座大殿震得摇晃不已。黑衣人在老者无形的气劲之下,逐渐扭曲变形,片刻之后,在空气中消融。

一滩黑血,从黑衣人死去的地方慢慢涌出,黑血幽黑骇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邪恶之气随着一阵风吹进雷云鼻中,雷云打了两个喷嚏,连忙捂住鼻子。

老者见到黑血,皱了皱眉,一抹厌恶之色遍布枯黄的脸庞,随即伸手一挥,地上卷起一阵清风,将黑血吹散不见。

雷云站在原地,有些发愣,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黑衣人,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被老者给解决掉了,这一切恍若梦中。

“孩子,你没受伤吧!”声音依旧苍老无力,可此时在雷云听来,却如同天籁之音动听。

雷云怔了怔,说道:“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你没做梦!”

雷云拍了拍脸,感受到一丝疼痛之后,才缓过神来,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老伯,你,你伤好了吗?”

老者摇了摇头,叹息道:“孩子,我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几日前我就对你说过,我时日无多了。”说罢,重重的叹息两声。

“回光返照么?你刚才不是还?”雷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咳咳!”老者重重咳嗽两声,似乎是气力不济,此刻竟然粗气大喘。雷云慌忙走上前去,扶住老者道:“你骗我的,对不对,老伯,你说啊,你是骗我的,对不对。”说着眼眶湿润,竟然掉下泪来。

“孩子,其实在六年前我就是一个死人了,如果不是你对我不要命的输入灵气,我也不会苟活到今天,我知道你这些年被我拖累了,十分抱歉!”说着,老者对着深鞠一躬,本来就佝偻的身形越发显得瘦小。

雷云慌忙扶起老者,说道:“这怎么会,你怎么会拖累了我,要不是你,今天我就死在这里了,雷家,雷家如今就只剩我一人了。”回想起自己十多年来的日子,有过小时候和同伴们一同玩耍的欢乐,有过被同龄少年讥讽的无奈和自卑,也有过长者对自己的赞赏和慈爱。在自己岁月中出现的这些人,这些陪伴自己长大的人,如今都随着尘土,埋葬在自己深深的心中了。雷云想到此处,情难自禁,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者看见雷云落泪,心中也是略微难受,旋即拍了拍雷云肩膀,安慰道:“孩子,逝者已逝,就让他们安息吧!”

雷云哭声更甚,老者搂住雷云,良久不语。

风吹过,带走了一片尘埃。雷云哭声渐止,老者望着雷云,哑声说道:“孩子,刚才被我斩杀的黑衣人虽然死了,但是他还有其他的同类,这个地方你是不能待下去了。

“这里待不下去了么?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雷云望着眼前的大殿,有一种落寞之感。

老者低头沉默良久,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眸显得黯淡无光,只听他说道:“孩子,剩下的路就只有你自己走了,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雷云心中一哽,似乎被什么堵住了,指甲已经穿破了血肉,牙齿也已经咬破了嘴唇,他放声大叫道:“你为什么不走?我们一起走啊,外面这么大,我们可以找到治好你的法子的,对不对。”

“孩子,没机会了,我自己的情况,没人比我更了解了,现在我就送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老者幽幽说道,布满褶皱的脸上,似乎充满了痛苦之感。

说罢,老者双手抬起,左右转动,一道神秘的符印,慢慢的显现了出来,随着神秘符印的出现,整个空间开始轻轻颤动。

砰!一声清脆巨响在空间中炸开,空间如同玻璃般碎裂开来,一道深邃不见底的黑洞,在大殿之中显现了出来。

“孩子,走吧!”老者向着雷云伸手一点,一道白色光幕将雷云包裹起来,缓缓地向着黑洞飘去。

“不要,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雷云声嘶力竭的大吼,运气全身雷灵气,想要打破光幕,可是雷灵气碰到光幕瞬间,如同细针掉入海中一般,悄然无息的消失了。“我不要走,我不要走啊!”哭泣的少年,望着外面的老者,不停地吼叫。可是无论如何,光幕也是不动丝毫。

老者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孩子,没用的,我也不想这样,能够遇见你,或许是我一辈子的骄傲。”老者的身影渐渐的透明,光幕包裹着雷云穿进黑洞,黑洞缓缓地关闭,老者的身影也越发的透明。“小兰,我对不起你。”随着一句低声的呢喃,黑洞也轰然关闭。

大殿森森,犹如阴冷地狱一般,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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