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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受罚

蟠桃会在即,天庭各个方面对此都很重视,没有一个人敢懈怠,生怕触怒了王母。不过我最近听仙女们提起一件事,据说是太白金星回来了,今年比往年回来的都要早,但是他居住在自己的行宫,不曾露过面,想要见他还得大会当天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蟠桃大会也如期而至了。我特地挑了一件粉色的衣服,随月老去了瑶池。

被宴请的众神仙位列两侧,等待王母娘娘的到来。我站在月老身后无所事事,眼睛却突然看到一人。那人风度翩翩,穿一身白色云锦织成的衣袍,一头白发格外醒目,然而看着不过三十岁上下。

要怎么描述他的相貌呢,白皙的肤色,鼻若悬胆,睛若秋波。他不像二郎真君那般英武,却也有独特的美。用绝世之姿来形容也不为过,毕竟是神仙,控制自己的外表年龄与容貌,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看着他,他也笑盈盈看着我,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总感觉似曾相识。

远处突然有守卫喊道:“王母娘娘驾到。”我向远处看去,只见金色一片,光辉四溢,而那光辉正中央就是王母。王母立于一只巨大的仙鹤之上,被众仙女簇拥而来。然而我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织女的身影。照道理说,织女作为王母的女儿应该在身边侍奉的啊,云锦还在我手里,等会儿我们要一起呈上去的,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王母翩翩而至,不愧为天界第一女神,被万人所敬仰。等王母一入座,侍卫便高声叫道:“宴会开始!”跳舞与演奏的仙女一起入场。然后众仙家一个个上台,奉上了自己的礼物。各种奇珍异宝,无所不有,就拿东海龙王送的这个珊瑚树来说,据说一旦有风吹过,树就会发出音乐,其声音美妙,比天上任何一个仙女的歌声都要美妙,据说这是东海人鱼的歌声。

等到我上前献礼,我拿出云锦对王母说道:“娘娘,这是我随月老爷爷下界,从人间看到的景色。这幅云锦很大,需要四个人拉住四个角才能展开,随者光影流转,云锦上的画也有所波动,画上面的景物好像活了一样。

然而王母看起来却并没有很高兴,难道是我送的礼物不和娘娘心意?我对王母说道:“娘娘,您知道织女姐姐为什么没来?这幅刺绣是我和织女共同完成的,然而献礼之时她却没来,我斗胆问一句,织女姐姐在哪儿?”

王母突然震怒,一拍桌子,怒道:“大胆红月,你可知罪!”我心中一惊,心想,完蛋了,但还是要死撑一下,我哆哆嗦嗦道:“不。。。不知。”王母对我说道:“红月,你还敢说不知道?织女是本宫的女儿,你们那点小伎俩也想瞒我?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压上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侍卫把戴着手铐的织女和牵牛带了上来。织女跪在地上对王母求饶道:“王母娘娘,不关红月妹妹的事,这一切,都是我强迫她这么做的。”王母娘娘手一抬止住了织女的话,王母对我说道:“红月,你可知道天庭是禁止神仙相恋,动七情六欲的?”我低下头,轻声说:“我……知道。”

王母娘娘说:“你胆敢背着月老偷姻缘簿,给他们系姻缘线,你知不知道这是犯了天条的,还是你以为我们都发现不了?自作聪明,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自作聪明会害了多少人?”我辩解道:“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太可怜他们了,他们如此相爱,却爱得那么辛苦,只是因为这天条戒律,我……”

王母娘娘气极了,她一甩袖子说道:“住嘴,你胆敢在这里跟我谈什么相爱,我今天就在这蟠桃会开始之前,杀一儆百,如果我连我自己的孙女都看管不好,如何再做众人的领袖,我倒要看看,以后哪个仙女还敢触犯天条!”

这时牵牛突然说道:“娘娘我求求您只处罚我一个人吧,织女她是无辜的,所有罪责我愿意力承担,只求您放过织女。”王母说:“放过?那你们究竟把天条放在什么地方。织女是我的孙女,你以为我就真忍心处罚她,但是这里是天庭,不以规矩,难成方圆。不过你我肯定是要重重责罚的。”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不好了,我是有考虑过惩罚,甚至最坏的情况,被罚下界。这时一个人站了出来,他走到我身边对王母一拱手,顺道“娘娘,处罚仙女这可是件大事,不可草率做决,不如等过了蟠桃宴后再审不迟,这样对天界都有个交代。”王母沉吟片刻后说道“卿家说得有理,来人,先把他们给我关押进金池。”

我抬头看着那人,他立于我身前一丈,只能见到背影,看不见脸。他一身白衣飘飘,一头银丝散落,头顶用一根翠玉簪挽住,只是看背影,也能感觉到气度不凡。他居然在为我求情?我与他素未谋面,为什么要为我这样一个小仙求情?

随后我便被人关进金池,金池是一个牢房,这牢房就像一个鸟笼,巨大而华丽,把天庭里的金丝雀关在里面。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睡了过去,迷糊间听到有人在叫我,我一睁眼就看到月老站在牢房门前,与他同行的还有今天为我求情的那人。

月老说:“月儿,我跟太白金星来看你了”。我也走到他们面前,抓着笼子说道:“爷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怪我太不懂事了”。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就眼眶里打转。月老也转着我的手不说话。太白金星突然说道:月儿别怕,我和月老会尽力保全你的。

我看着他说道:“上仙,此时与你无关,你若帮我,不怕牵连到自己吗?”他摇摇头道:“是我欠你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却丝毫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久,我便被拉去提审,我带着锁仙石制成的手铐脚镣来到殿前。我看到织女和牵牛也在,织女看了我一眼,眼神充满抱歉。他们两个背挺得很直,没有丝毫屈服。

其实我现在内心并没有一点紧张与后悔,反而很释然,也许早就做好准备的缘故吧。我们跪在一起,看着王母,等候发落。

王母一脸冷若冰霜,对我们缓缓开口道:“你们可知罪?”王母声音一出,就像是一座大山有千钧之重,压在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我们现在被锁仙石困住,没了仙力,又被王母用法力压制着,连头都抬不起来。

织女和牵牛也被压得不得不双手撑着地,牵牛勉强着说道:“娘娘,这……不关织女的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你要责罚,请一定不要责罚织女,只罚我一个人就好了”。王母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有情有义啊,织女,我问你,你认不认错!”织女费尽力气说道:“母后,我没错我不认!母后,天庭为什么这么无情无义!我不懂!为什么神仙就是不能拥有感情!”

王母痛心疾首得说道:“织女,你这是执迷不悟啊。我告诉你神为什么不能有感情,因为我们是神,是普天之下最高贵的,有没有七情六欲,能不能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才是将人神妖区分开的界限,为什么要设立天条,约束神的行为的才叫天条,织女,你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痛心啊。”

王母转而问我道:“红月,你可知罪?我说道:“知罪,请王母处罚吧,我愿接受天庭对我的所有惩戒。”王母说道:“你倒是痛快。好,牵牛,你不是一心想下界吗?我成全你。”王母转而对大家说道:“织女牵牛因触犯天条,无视天条律法,加以处罚,判织女,永远留在天宫织云锦,牵牛则被剃去仙骨,落下凡间,受轮回之苦。仙女红月降为地仙,为凡人促成十万对姻缘方可返回天界。”

“王母,臣想请缨。”一旁站立良久的太白金星突然发话道。王母说:“卿家,什么事?”太白金星答道:“我愿请缨去做红月的监官,红月仙子初到人间,我怕不能很好上任,万一给人间带来麻烦,对天界也不好,再者玉帝派遣给我的任务我还尚未完成,如此一来,由我带领红月仙子如人间,以便她熟悉职务,也好早日完成对她的惩罚,而我有了这个名头,在人间的行动也更加方便。”王母想了想说道:“也好,那就劳烦金星下界一趟了。”

随后我便回到了月老宫,看着眼前一切熟悉的事物,我想到了很多,这么多年发生的许许多多,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我都能回忆起关于它的一切,一只花瓶,一本书,一支笔。月老出现在我身后道:“月儿,从此以后,一切小心了。”

我转过身看到月老的脸,不禁鼻子一酸,憋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我抱着月老边哭边说道:“终于没人来气你了,你一个人在这儿,不要喝太多酒哦,一定要工作哦,平时吃饭也不要凑合,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这些,我哭得更厉害了。

月老拍拍我的背说道:“月儿别哭了,没事的,十万对姻缘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下界有太白照顾着,没问题的。”我擦了擦眼泪问道:“为什么太白金星上仙如此帮我?”月老叹了口气到:“你别问了,如果他想告诉你你自然会知道,我现在告诉你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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