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太大了，尽管距离方雨足足有百米之遥，然而硕大的龙头对着方雨，就好像近在咫尺一般，方雨甚至看得清龙面上最为纤细的毛发！
它抑或是能量形成，抑或是卧虎星形成，炫目的光华中，卧虎星已经完全消失，浩瀚而寂静的星空下，只有一条龙，和一个人，静静悬浮在空中，彼此对视着，仿佛一道剪影，时间在这一刻也完全凝固。
巨龙威严的目光看着方雨，方雨从中看到了一丝久违的亲切，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谨慎问道：“留下讯息的前辈，就是您吗？”
“是的！”
巨龙发出声音的同时，张大了嘴巴，从那粗须乱飞的口腔中，露出一条五彩华丽的通道，一直延伸向远方。
“年轻人，进来吧。”
巨龙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方雨却听得真真的，声音是从通道深处发出来的！
方雨惊讶不已，漂浮到巨龙的大嘴前，从巨龙的牙齿缝隙中穿过，走上五彩通道，脚步轻缓向前走去。
悠长的通道，闪动着迷彩光芒，来自前世家乡的气息越发浓厚，让方雨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通道的尽头，是个宽敞的广场，气雾涌动，四大神兽，玄武，朱雀，青龙，白虎，各就其位，身形亦真亦幻，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方雨。
广场中央，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盘膝而坐，背向方雨，片刻才缓缓转过身，清澈的目光看向方雨。
老者眉清目秀，长着一张典型的东方人的面孔，表情古井不波，他没有穿任何衣物，身体散发出淡淡的白光，一根根白发，好像是柔软的水晶制成的一般，晶莹剔透，随着广场的气流微微抖动着。
方雨看着眼前道骨仙风的长者，心生敬畏，躬身行礼。
“晚辈方雨，见过前辈！”
“年轻的神灵，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老者眼中闪现出异彩，白玉般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柔和的声音随即响起。
这话似曾相识。
“前辈，您也是来自地球位面吗？”方雨谨慎问道，此刻他心中有无数个问题，脑子里乱糟糟的。
老者似乎看出方雨的茫然，点点头：“神道苍茫，当年我在神界投放地球位面，正是为了寻找同道中人，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神灵。”
“那前辈，我们的神道，真的是神道吗？”
“是，也不是，位面之花尚且有十二瓣，况乎神道，你又何必纠结于此？”
方雨苦笑：“我只是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
老者喟叹一声：“东方的奥义，自身若无法圆满，又如何映证世界？你确定你圆满了吗？”
方雨心中一震，所谓圆满，根本是不可能的，残缺也是圆满的一部分，完全的圆满，怎么可能呢？
“你想的和我要说的，是两码事。圆满是一种境界，能够真实印证世界的境界，就好像是一面镜子，它有很多瑕疵，它投射的世界也会出现瑕疵，但这都是真实的，没有扭曲的。不论是人，还是神，都在减少瑕疵，从而让他投射的世界更加清晰，这就是圆满，永无止境。”
方雨陷入一片茫然，老者的话听起来有点玄，至少不是他现在能够完全领悟的。
可是，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前辈，我是带着功利之心来的，而不是为了探讨一个哲学问题。
方雨这话自然不敢明说，但他相信老者一定能探查到自己的心境。
在这个空间里，最不应该出现的就是虚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