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一笑身体一怔,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是猪,也不恼,反口就是一刀:“既然沈公子都说了自己是被猪啃的,那沈公子何不去叫那只猪为娘子?”反正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沈子敘口中的猪!
只见沈子敘不怒反笑,欺身前来:“是呢。娘子为何就是不承认呢?是知道了什么吗?”这句话完全就是贴在仇一笑脸颊说的话。
仇一笑也知道自己如果答应了,就必定入了他棋局,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被人牵着走。
她不打算赌一把,如果在他面前忤逆,她不确定他会不会将自己的生命就地亲手处决,如果顺了他意,那最起码还能多活几天。
但是听到他的话,仇一笑没有惊讶,伶牙俐齿地反讥:“不过就是不承认自己是猪罢了,难不成沈公子还真准备娶一只猪回家?”假意嘲讽道,“沈公子的口味真独特。”
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一顿饭吃得很平静,仇一笑待沈子敘落座之后又说没吃饱,又叫人添了一碗饭。像是之前没有过争吵一般,沈子敘也是没有绔纨子弟的矫情,不知是为了摆放她这颗棋子的位置,还是为了其他什么,吃饭的时候努力讨好她。
这不免令她生疑。
——
安安静静地在府中过了一个多月。
仇一笑也在纳闷,怎么沈子敘的计划还没轮到自己吗?难道她只是个第三者!
不过自己也没有闲心去猜那个计划,只要轮到自己了,察觉到了,事情就好办了,她只希望自己能够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这几天改掉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习惯,叫恩一天天出去打听关于自己的消息,结果,没听到什么自己的事情,反而听了恩一讲那客栈里的说书先生讲的多精彩。
爹爹依旧不让自己出门,反而比以前看得更紧了,这也让仇一笑感到无奈。
恩一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几乎每次姑娘让她去外面打听消息,她以为是姑娘闷在府里实在无聊,所以每次出去回来都让仇一笑扶额略感恩一蠢萌蠢萌的。
这天,仇一笑因实在没什么好玩的了。
金秋十月,步行到花园去看看。
身边跟着从恩一到恩十一的丫鬟,恩一和恩十一离她最近,其后是恩四和恩七,她不怎么信任除了恩一和恩十一的其他人,恩一据闻是从小跟着她伺候的随身丫鬟,并且她对自己性格大变不感到怀疑,或者,是她藏的太深。恩十一是府里新晋的丫鬟,一进府就被调配到她这里来了,这几个月,仇一笑也发现了恩十一胆大心细的优点。
至于其他人,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
“姑娘,十月了,小心露寒。”恩一在一旁抖着夹袄,低着头道,“姑娘,这都快入冬了,还到花圃来作甚?如是想看花,叫几个粗使丫鬟去摘几朵,插在花瓶里倒比在这好。”说罢,两只杏眼时不时瞧着两道为数不多的花,将夹袄披在姑娘身上,小声嘀咕:“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这都萎了。”
仇一笑似是听到了,偏头淡笑道:“这你就不知了,虽入冬了,可这秋风吹得人沁人心脾,我这都被关在府里近两个月了,不许我出府,难道还不许我呼吸新鲜空气?”仇一笑说完,夸张地吸气。
恩一也有点替姑娘忧愁,也是,别个家公子姑娘是从小就可以出去见世面,可自家这个江南第一美人却被关在府里不能出去。
没及笄之前,老爷以姑娘还是闺阁少女为由将姑娘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可这都及笄了,姑娘依旧不能出去,老爷为何要将姑娘软禁在府里?这其中是否有隐情?作为下人,恩一不得而知。
“有点冷,回去吧。”仇一笑抱臂颤抖地说道。
自从知道自己是冰体,仇一笑就很注意身上的温度变化,生怕自己因为冷这年纪轻轻的一朵鲜花儿就挂了。
众丫鬟:“是。”
回到房中。
炉子里的火苗映射出层层叠影,一股暖意环绕。
只留恩一和恩十一在身边照料着,支开了恩一,仇一笑躺在炉子旁的流云榻上,闲聊般地问着在炉子边忙活的恩十一:“十一,你来廷尉府几个月了”
恩十一抬起头,手却不停地在炉子里摆弄:“奴婢来廷尉府已有五十一天了。”
那也就是说恩十一自从到廷尉府后,就一直跟着她的。
仇一笑继续打听:“那你知道哥哥吗?我这几年就见过他三次,可是你一进府就见到他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恩十一听罢,心里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上下直蹿,急忙跪地,惊慌地说:“奴婢……奴婢这是承了姑娘的恩泽,大公子如是平常定是见不到的。”抬头瞧了一眼姑娘,继续说,“大公子在忙什么奴婢不知道,不过昨晚听大管家说,收到了丞相府的聘礼。”
姑娘说话的时候,嘴里明显有些醋坛子的味道,姑娘好似是在吃大公子的醋!恩十一说后面那句话纯属为了让姑娘转移注意力,也好让姑娘高兴高兴。
仇一笑沉吟不语,片刻没出声。
这可把伏跪在地的恩十一吓得够呛,头又埋低了一点。
“十一,你且说说沈家嫡公子吧。”
恩十一闻言,心中欣喜万分,她还以为自己逃不过鞭笞了呢,面上未曾表露。
“丞相府大公子今年二十四,和姑娘郎才女貌,定是一桩美好姻缘……”恩十一遭到姑娘的瞪视,立马住了嘴,细心地看到姑娘杯子里的温水已经喝完,站起身,顺便逃离这是非之地。准备去为姑娘蓄水,“十一,慢着!你说丞相府大公子今年二十四?”
恩十一恭恭敬敬地答道:“是,丞相府大公子今年二十四。。”
仇一笑长眸微眯,继续问:“那他在什么时候得了绝症?”
恩十一眉心一跳,心道姑娘这是在诅咒未来夫君?弓着身子如实回答:“丞相府大公子并未得什么绝症,不过听闻嫡公子在十岁那年失踪了三个多月。”
前几年的事情都是从仇湛嘴里得知。仇湛说沈子敘得绝症从鬼门关里走出来了,现在看来,仇湛必是避免她怀疑到那方面,害怕她从中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可能仇湛没有想到,之前她就怀疑过沈子敘。
失踪?
这可有意思了。
仇一笑狡黠地笑了。
——
七天后。
恩一气急败坏地从外面跑回府中,第一件事就是寻到姑娘。
疾步走到姑娘闺房,看到恩十一,轻声问她:“姑娘呢?”因为害怕姑娘在小寝,所以说话极轻,只有两人能够听到。
“姑娘……姑娘……”恩十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处地名,抬头看到恩一的怒视都快哭了,所幸心一横一闭眼,对恩一说出了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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