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谨回来时,墨夫人正拉着墨婉的手坐在屋里说话。墨婉瞧见父亲进来,起身相迎,甜甜的唤了一声爹。
墨谨应了,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便去外间洗漱了。墨夫人吩咐小丫头们去厨房看看晚膳备好了没有,又另叫人去墨熠晨的院子里,请徐子阳和墨熠晨来用膳。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膳后,墨谨端了茶漱口,想到一些事,便问了徐子阳和墨婉:“你二人什么时候回万清观?”
徐子阳与墨婉对视一眼,这才对墨婉说:“原本今日就要回去的。只是许久未见义父义母,所以便想着回来看看,师傅那边,我会传信给他。”
墨夫人听了,喜上眉梢,拉了女儿的手说:“那就多住两天,等过了三月三再回去。”
三月三是上巳节,即是女儿节,也是踏青的日子,夜里还有花灯。墨婉倒是从来都没有参加过,所以听到母亲这么说,就扭头去看徐子阳,眼神期盼。
徐子阳自幼就宠墨婉,只要是墨婉想做的事,自然是依了。果然,徐子阳点了点头:“明天我给师傅传信,像他说明此事。”
墨婉忍不住拍手,欢呼:“谢谢师兄,师兄最好了!”
墨谨,墨夫人,墨熠晨和徐子阳见她高兴成这副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正这时,门房来报,府外有一个鸿升客栈的小二来了。原来是萧翊华与秦浅二人在那里住下了,怕墨婉担心,就让小二过来说一声。墨婉给了赏银,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请门房送了出去。
墨谨和墨夫人疑惑这二人是谁,徐子阳就简单的将在青县发生的事儿,与二老说了一下。墨谨和夫人听了点点头,又想了一下,最后墨夫人道:“既然是认识的,怎么好意思让人家住在客栈,家里又不是住不下了。明日你们便去,将那位秦小姐和萧公子请回家来住。”
墨婉点头应好,又笑着说秦浅和她的关系有多好,且她认了秦浅做姐姐的事。墨夫人听了更是说墨婉今日做的不对,墨婉便想母亲保证,明天一定将秦浅带回来,让墨夫人见见。
墨夫人这才点点头,又想着墨婉和徐子阳赶了一天的路,定也累了。就让散了,都回去休息。徐子阳随了墨熠晨回了晨苑休息,墨婉撒娇要和母亲一起睡,却被墨老爹拒绝。最后只得撅了嘴回了自己的枕霞阁。
二日一早,墨婉还没有起身,墨夫人就带了丫鬟过来。把墨婉从被子里捞出来,帮着她洗漱了,就把她按在梳妆台前帮她梳妆。
墨婉迷迷糊糊的让母亲给梳妆,直到额头上清凉的感觉传来,墨婉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望镜子中自己,双环髻,一边一朵粉色玉兰花样式的绣花,额间一条同色的抹额。墨母手里还有一对粉色耳环,正要小心翼翼的帮她戴上。见她醒了,墨夫人一笑,把耳环递给她,让她自己戴上。
取了一件白底绣粉色荷花样式的对襟襦裙,让墨婉换上。一双绣春日桃花的绣花鞋叶摆到了墨婉脚边。墨夫人摩挲着墨婉的一头秀发,一边欣慰道:“我的婉儿长大了。这般婷婷玉立的,日后,不知道要便宜给那个臭小子了。”
墨婉不依,窝进母亲怀里,对着母亲撒娇:“女儿才不嫁呢!女儿一直陪着母亲好不好?一直陪着娘。”
墨夫人目光温柔的看着墨婉,手轻轻抚着墨婉的脸颊:“娘也不知道,当初同意你随清淮道长离去修仙,到底对不对。娘盼着你可以开开心心,却也害怕,若是有一日,若是娘和你爹不在了。你一个人,得有多孤单。不过你现在还没有及笄,倒是不急。”
墨婉垂眸不语,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母亲,她没有想过成亲。不是矫情,或者是小女儿心态。而是,真的没想过成亲。
“娘,您是不是嫌弃女儿了,所以才想着把女儿嫁出去。那这样,我干脆回万清观去好了。”墨婉佯装生气,嘟嘴看着母亲。
“傻孩子,娘亲怎么会嫌弃你。你五年不在家,我巴不得你可以在家多陪我几日。只想着你两个哥哥能够快些成亲,我也能和你爹过几天含饴弄孙的舒坦日子,享天伦之乐。”墨婉之后才知道,今日的衣裳和绣花鞋,都是墨夫人一针一线自己缝制的。就是想着哪一日墨婉回来,可以穿给她看。
墨婉听了,就趴在母亲耳边,悄悄说了秦浅喜欢徐子阳的事情,最后又和母亲说:“娘,这件事儿就您和我知道就好了,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墨夫人听了,更是想见见这秦浅姑娘了。就说一会儿用了早膳,她和墨婉一起去接秦浅和萧翊华二人。话音未落,又改了主意,现在就要去接秦浅个萧翊华。喊了丫鬟去备马车,却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墨婉看母亲写雷厉风行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拦住墨夫人劝她:“娘,您这样万一吓到秦姐姐了怎么办。况且,秦姐姐就在客栈,也跑不了,您何必这么着急呢!”
墨夫人嗔了墨婉一眼,说道:“哎呀,我这不是第一次当婆婆,紧张嘛!”
墨婉听了,扑哧笑出声。墨夫人瞪她一眼,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耐着性子用罢早膳,墨夫人便说要亲自去接秦浅二人来府。徐子阳不知道早上之事,摇头拒绝:“我和婉儿去请翊华兄和秦浅姑娘来府即可。义母便留在府里吧。”
墨夫人想说些什么,墨婉便接了了话头:“是啊,娘,您就留在家里等着。不如让厨房做些拿手点心出来,招待秦姐姐他们。”说着,又给墨夫人使了颜色,墨夫人才想起来。便也不说要去了,只吩咐他们快去快回,家里等着他们回来用午膳。
待墨婉和徐子阳出了墨府,坐上马车。徐子阳右手托腮,盯着墨婉看了半晌,才开口:“你和义母,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
墨婉自是不能承认,便抬手掀起帘子看着窗外:“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分明就是你想多了。”
徐子阳靠在车厢上,双手环胸:“最好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