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实在想不出韦家究竟有何计划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的谢适起了一个大早,早饭也顾不上吃,便从马棚之中将银霜牵出,结了店钱匆匆溜出了客栈,他可不想在与那韦圆儿撞见,万一再来一次强抢银霜的戏码,那可就麻烦了。
在包子铺用包子和面片汤匆匆解决了早饭,一人一马便直接来到了昨日租船的码头,拿出已经付款的凭据,很快便上了船。
这是一艘十七桅的阔底客船,一百二十丈长,三十丈宽,甲板极为宽阔,虽然时间尚早,但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在甲板上等待,其中不乏与谢适一样牵了马匹,不过谢适刚刚登上甲板不久,便有人过来招呼其将银霜前往特定的区域集中安放。
经过了多年的大战,特别是海战之后,天朝的造船业极为发达,各种各样的船种数不胜数,而且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军队中最快的旗舰,同时采用风力以及火力驱动,能够日行万里,与战前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谢适乘坐的这种客船乃是如今最为常见的大船之一,船的甲板中间部分除了十七根主桅之外别无他物,尽是平坦的甲板,只在船的两头搭有客楼,连同甲板下的船舱之中,有着不少的房间,专供行旅休息之用,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一只呆在甲板之上,很多人会直接租用船上的房间,或者上榻休息养神,或者几个好友煮酒品茶,轻松舒适之间,便走完了行程,当然,这般下来,租船的银钱自然也会高出不少。
谢适如今腰包甚鼓,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将银霜安顿好之后,便直接来到了自己所租的客房,除了一张睡榻,一张茶几几张椅子之外,房间了别无他物,当然,因为房间较小,也无法安置太多东西。除此之外,房间有一栋大窗,打开之后能直接看到整个甲板,还有远处涌动的无边无尽的海水,阵阵海风吹来,实在是舒爽至极。
过了一段时间,客船之上渐渐嘲杂起来,租船的行旅开始大批的登船,左右的房间早已经租满,等到将要开船之时,甲板上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近三千人之多,还有其各自携带的货物包裹之类,全都堆积在甲板之上,显得异常的杂乱拥挤,谢适暗暗咂舌,看来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否则自己也要同那些人一样,早甲板上走完整个旅程,虽然行程并不是很远,但是几千人同时挤在甲板上的滋味,自然是不那么好受的。
一直等到快要正午时分,大船才开始准备开动,随着一声声号子喊开,几十名健壮的水手合力将主帆生气,迎风鼓满之后,大船猛的一顿,开始缓慢的驶出码头,一直来到数里之外的宽阔的海面之上,各种长帆角帆才次第撑开,大船很快完成加速,如同箭矢一般劈波斩浪、飞速前进起来。
从窗口看到两侧飞速后退的海面,谢适不由得大发感慨,自己虽然经常从灵江出海游玩,但是乘坐如此快速的客船,却还是第一次,上次被掳往太极岛,一路上心惊胆颤,根本没有心思体会到海航之趣味,难怪现如今海运河运如此盛行,若是在陆上,只怕只有管家的加急快报才能够有此速度了。
过了正午,吃过干粮的谢适正准备在卧榻之上休息一番。再经过两个时辰,客船就将从海上转入河道,直入灵州,不过还不等他完全躺下,窗外便传来了一阵阵的骚动,打开窗口一看,只见远处的海面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十余只舰船的舰队,除了为首一只旗舰长达三百余丈开外,其他船只都与自己脚下的客船大小相差无几的模样。
当然,湖州城中有一半都是军港,即便是比这庞大几十倍的舰队,也是屡见不鲜,光凭眼下这十余只舰船的舰队,自然还不足以以前众人的骚动,再仔细一看,谢适立刻知道了众人骚动的原因,从那只舰队行进的方向来看,分明正朝着这只客船靠拢,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一艘乌黑的炮舰从一侧贴上客船,相距不到两丈,并肩而行。
不一会儿,便有一条软梯从炮舰搭到客船之上,几名身形高大,一脸严肃的士兵从软梯之上攀行过来,船老大早已经迎上前去,一番低语商量之后,船老大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带着几人一道,从甲板之上的入口,下到了的甲板之下的船舱之中。
以谢适如今的修炼程度,自然是无法将神识覆盖整条客船的,但所幸的是,船舱的入口就在谢适所在的塔楼的几丈之外,神识散开之后,谢适很清楚的“看”到了进入船舱之中的船老大与几名士兵。
除了必要的客房还有船员的休息之所外,一般的客船船舱都还会有大量的剩余,而这些剩余的船舱一般也都会被改成货舱,帮助一些客商运送一些数量不是很大的货物。
几个士兵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所有寻找的货舱,打开舱门之后,里面是堆放整齐的十余只木箱,材质并无任何特殊之处,若是一般人到了此处,多半也不会在意这十余只普通的木箱,不过等到谢适将神识往那些木箱之中一扫之后,脸上的表情立刻便有几分怪异起来。
木箱之中都是一个个乌青的陶罐,而陶罐之中则是满至罐口的一粒粒火红的沙粒,便是谢适从卖没有真正见过,但是仍然从自己已经无比庞大的记忆之中迅速喊出了这种火红色沙粒的名字。
焰沙!
之后谢适下意识的收回了神识,然后往客船旁边的并肩而行的炮舰上一扫,立刻又大惊失色起来。
在一侧的炮舰的望台之上,一名十岁左右的劲装少女正背手而望,目视远方,一脸的兴奋。紧身的黑色短打靠衫包裹着娇小的身体,虽然发式还有妆扮都已经完全改变,但是谢适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韦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