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大义凛然地站在梭子鱼亨利面前，等待着对方开口。
“坐吧。”出乎意料地，亨利指了指办公桌侧面的沙发。安迪本以为亨利在这个时间找他来是为了小文上次偷听的事情，看来并非如此。想到这里，安迪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进了沙发里。
“你卖掉了狼桥。”
“只有桥关。一笔划算的买卖。”
“划不划算由我说了算。”梭子鱼轻声道，语气里带着戏谑，好像安迪只是偷偷喝掉了他的可乐。
“当时你不在，我就自己做主了。”
梭子鱼轻叹一声，“安迪啊安迪，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这让安迪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什么不对吗，总裁？以桥关换取一笔夜光雕像的大订单，稳赚不赔啊。”
“这世上从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梭子鱼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如此费心地把狼桥从你叔叔那里弄过来吗？”安迪疑惑地看着他，亨利继续道：“地皮是为了拥有能够确定市中心地段地价的标杆，供电合同是为了抬高红河区铀矿的身价，而桥关，”他狡黠地一笑，“正是这一连串计划之中的关键。”
“说下去。”安迪命令道，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是在和谁说话。
“我们拥有红河两岸领空的归属权。”梭子鱼没有纠结于安迪的态度，继续道，“谁拥有桥关，谁就需要对狼桥上空南北走向的空中交通负责。换句话说，谁就从政治意义上真正控制了狼桥。现在你把它卖给了市政大厅，他们就可以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挑出一大堆我们工作的失误，然后以法律的名义对我们横加指责。安迪，要知道，白白送到嘴边的肥肉背后必有陷阱。”
安迪听得出了一身冷汗。沈程这家伙，我早该看透他的诡计。“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还有补救的措施吗？”
“你需要先搞清楚他们提出交易的目的。”梭子鱼说，“像这样做一笔对自己造成损失的交易，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有更加巨大的利益在后面等着他们。安迪，我有一个猜测，恐怕你不会很乐意听。”
“请讲。”
“这一切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扳倒你。”
“扳倒我？”
梭子鱼微笑，“你，还有我那位长翅膀的大朋友。没了你们俩，卢克一族在摩尔拜就失势了，市政大厅就不必再沿着当年月光定下的路线发展。”
“什么路线？”
“政商一体。也就是说如果一切按照剧本进行的话，市政府到最后将不复存在。权力将全部落入集团高层手中。而现在的市政大厅，显然想要操纵摩尔拜的政局，从而凌驾于集团之上。”梭子鱼抬起眼睛看着安迪，“你看，一个小小的狼桥，就能够牵扯出如此复杂的背景，你还是太年轻了，轻易就掉进了别人挖好的陷坑。”
“那就是说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是吗？”安迪绝望地问。
“并非如此。”亨利平静地说，“我所说的只是我个人的分析，还并未成为现实。你应该以不变应万变，脚踏实地做你该做的。我希望你能提高警惕，每个人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这之中总会牵扯到众多利益。如今的你身居高位，却如此年轻，大佬们肯定都会把目光放在你身上，要么过来拉拢你，要么想要除掉你。所以你必须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自己应该做什么。”
“你当时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安迪问道，据他所知，梭子鱼当上摩尔拜公司的总裁时，甚至比他现在还要年轻。
“那并不难。你需要花时间去琢磨别人的心理，你要通过各种渠道了解每个人的性格，然后考虑，如果你是他们，你会怎么做？提前知道了别人的动机，你就有时间考虑对策。”
安迪知道，沈程习惯于依靠比自己强大的盟友。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否把自己当成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