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着杯中醇酒,红尘媚眼如丝。
绮兰恭敬地站在一旁,手中奉着一封请帖。这是御史府的人送来的请帖,文辞恳切,希望能够向红尘赔那惊吓之罪。
红尘只是笑笑,左手食指抚过血色的凤尾,道:“白鹤楼?呵,白鹤楼的酒可不比这醉红尘的香。”
绮兰问道:“是否直接回绝?”
“上了钩的鱼,难道还要扔回水里?”红尘站起身来。
素白的底子上依旧绣着繁复的血色藤纹,直直地延伸到了长长的裙摆,“派个小丫鬟告诉他们我这儿的规矩。见面三千两,少一文钱都不行。若是要出去见面,多加两千两。顺便再传个话,红尘我喜欢清静。”
“是。”
入夜,万家灯火齐聚。
平日里颇有些吵杂的白鹤楼此刻却是雅静至极,二楼的包厢内,一桌子好酒好菜尽上,而对坐的二人却都未执筷。
红尘着了一身白裙,袖口和裙摆上均是绣着血色的纹路,而那及肩之处更是绣着一朵妖娆的彼岸之花,血金丝在烛光之下泛着幽幽的血色,乍一看去犹如那花朵刚刚饮足了鲜血似的。一头黑发以雪缎松松绑了一半,慵懒惬意。
左卿枫定定地坐着,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山一般,虽是他请的人,可却半字不说,只是盯视着那红尘的眼,好似就要这般看出些三五四六来。
红尘单手撑着下巴,媚眼瞧着眼前这传闻中功夫深不可测的都察院左御史,也不开口说话。
时间渐渐过去,桌上的菜都凉透了,红尘终于站了起来,娇笑道:“左御史好定力,红尘可比不上!红尘的楼子里面还有好些个客人等着的呢,再这样看下去那红尘可就亏大发了!”
说着执起了斟满酒液的杯子一饮而尽,笑道:“若是左御史下次再想找人对看,红尘还乐于奉陪!”
悠悠然转身离去,却在带着白色护指的手堪堪触及门的时候,一根筷子嗖的一声从红尘耳边划过直直插在了门上!
几缕断发悄然落地,却惹得红尘媚眼哀怜,叹息般地道:“青丝断,情缘尽,左御史徒有一身好功夫,却终究看不清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白白错失了那么些珍贵的东西。”
“她在哪里?”左卿枫断然地问道。
红尘回眸浅笑,“‘她’?哪个她?”
“你知我问的是谁!”
左卿枫倏然站了起来,逼近红尘,冷冷地道:“那日疯马乱撞你临危不惧,断然不是寻常青楼女子!话里行间又隐隐透露知晓我过往之事,你是何人?若不是她告诉你那些事情,又还有谁能够知晓?!”
红尘仍旧是那么一派醉意恒生的媚态,却浅浅看了眼窗外,呵笑道:“左御史,今夜月色不错,何不借步月下详谈?”
左卿枫眉头一皱,原本选在白鹤楼就因为这白鹤楼实乃他名下产业谈事隐秘方便,况且人人都知左卿枫左御史即使是迎娶丞相之女柄施儿之前也都是从不沾女色的,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跟红尘周x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