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丝毫没有嘶鸣以惊动远处的侍卫,只是很平静地看着那黑衣人,然而那双晶亮的黑色瞳孔中却闪现着久违的光亮与兴奋。
黑衣人走近,伸出了右手,修长的手指细细地抚过马身上的鬃毛,抚过马儿的额头,最后颤抖地停留在了马儿脖颈处······
那里虽然看起来没有异样,然而仔细摸索之后才能够清楚在雪白的毛发下隐藏着一条约莫匕首那么宽的伤口,虽然伤口早已结痂,却可以让人想象得到当初那一刀刺下去的时候是多么的残忍,是多么的想要它立马死去。
可是它却活了下来······
有人让它活了下来。
黑衣人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了一起,突地抱上了白马的脖子,将脸埋入了马的鬃毛,身体有些颤抖。
白马呼哧了一下,终于抑制不住地转过了头去伸出粉红色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黑衣人的耳朵,黑衣人抬起头来,它便舔着他的眼睛,他的额头······
黑衣人抑制不住那痒痒,习惯性地拍了拍白马的耳朵,白马便立马停止了****。
黑衣人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纸包,细细地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块一块粘了蜂蜜的梅花糕。
白马又呼哧呼哧刨了两下蹄子,低下脑袋来便开始吃那梅花糕,没多一会儿几块梅花糕便被吃完了。黑衣人将纸包收好,有些不舍,却压低了声音,附在了马儿的耳边,道:“我会找机会接你出去的。”
白马呼了两下气,那双晶晶亮的眼睛瞅着黑衣人的大眼,最后舔了舔他有些茧的手掌。
黑衣人一个翻身消失在了墨色的天穹中,白马便一直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久久地仰望着。
......
一袭红纱曳地,飘洒了万千的妩媚和妖娆。
她又在凉亭内喝醉了。
醉得一塌糊涂,戴着白色护指的手有些异样地抓紧了荧光石的边缘,似乎有些难受,眉心纠结成了一个川字。
绮兰很少看到红尘醉得这般厉害,平日里只道是她总是一番迷醉的神色,而今日,总有一种莫名的气息在她的身上蔓延开来,那种气息,有点似是悲伤,也有点像是愤怒。
绮兰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了旁边,斜斜地依着亭子的梁柱,那双眼睛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斜卧在荧光石上的红尘,就似是看着一个倾慕的男子一般,向往而迷恋。
其实,如果还有第三者站在这个地方,那么他的眼睛必定不会被那蒙着半边脸的红尘所吸引,而是会受蛊于那凭栏而立的蓝纱女子。
雪肤花貌,眉黛青青,纤巧的睫毛盈盈卷翘着,修饰着那柔媚的大眼,水波婉转。小巧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粉嫩的樱唇半启,耳上悬了一对明珠耳坠,更是衬出她那如瓷的肌肤。
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精巧地挽成斜云鬓,上面插着用千金难易的深海夜明珠串成的发饰,若是深夜,会见一颗颗明亮若星的珠子在云髻上闪耀着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