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不顾,只就着酒壶轻挑开些面纱饮了一口。
一股淡淡的香味伴着酒香飘出,百里郁寒也不再拘于那些个礼仪,看到桌上还有一壶,便准备执了起来倒上一杯,却突然被一股真气震开了手。
“这酒,皇上饮不得。”
百里郁寒眼神一沉,道:“为何。”
“倾城笑而已。”红尘在那狭窄的栏杆上竟然舒舒坦坦地翻了个身,原本触着水面的左足也收了回来藏在了裙下,“若是皇上不介意,我也不介意这一点酒。”
“酒里有倾城笑?!”百里郁寒讶然,倏然上前却是在红尘措手不及之间夺过了红尘手中的酒壶。
只是,这一夺,却是让红尘敛了眉,片刻之后面纱下的唇角掀开了一丁点的弧度,看似,是微笑。
不是为了他的关心,而是因为,惊慌之中他无意间露了真手,竟从她的手中抢过了酒壶去。
“你以往每天都喝这个?!”
红尘撩了撩头发,颇无所谓地道:“我练的是邪门功夫,七七四十九天一个天期,每个天期间饮一种毒药。鹤顶红、鸩毒、断肠草、孔雀胆、倾城笑……家常便饭了。”
若说这个世上能够将所有的谎言说得这般脸不红心不跳的,那便是红尘了。
而这种天赋,却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被发掘出来了的。
百里郁寒放下了手中的酒壶,叹了口气,道:“终日喝这些,总是不好的。”
“此事不提。”红尘神色稍显慵懒,“今明两日,东方誉应当就会行动了。”
百里郁寒点了点头,道:“今夜,朕已经派了人去东方将军府‘慰问’。”
“左卿枫?”
“知朕莫若子楚也,而今,又要加上一个红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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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影从房梁上一闪而过,竟是躲过了将军府外那些个暗中监视着的好手,悄然来到了府内。
东方将军府内,草木扶疏,却在这夏季的月夜如鬼一般地飘摇着身影。
好些地方人去楼空,便未曾点亮烛火,显得整个府邸阴森得诡异。
那人影方才从东厢掠过,另一个身影突然从天井处一跃而上紧随其后。前面的人影感觉到了已经有人发现了自己,便一个纵身跳下了房梁瞬间推开了一道房门,不偏不倚,正好是这东方将军府的书房。
后面的那人也紧跟着跳了下来刷的一声拔出了腰间上这些日子以来从未解下的佩刀,冲入房门之后低声斥道:“何方小贼胆敢夜闯将军府?!”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道:“东方将军,别来无恙。”
东方将军府的书房内,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东方将军,别来无恙。”
东方誉双目一凌,长刀直指来者,道:“左大人深夜来访,可是找本将闲谈家事?”
左卿枫将左手负背在身后,笑道:“东方将军说笑了,卿枫此次前来的目的,相信将军已然能够猜到十之八、九。”
“猜得到左大人的目的,却猜不到那幕后的人是谁。”东方誉道:“更何况,如今乃多事之秋,左大人贸然前来,难道不怕落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么?!”
“从来不知左大人竟是个害怕虚无罪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