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华侯话刚说完,李清突然开口,语气低沉而凝重,“柄丞相,李某心中一直有一疑惑,还望丞相能够代为解惑。”
“有话可讲。”
“四年之前的石堑谷一役,可是你联合了凌华北戎以及煽动齐数造反?”李清那双虽然不大,却漆黑明亮的眼死死地盯着柄华侯。
当年齐数突然造反,而石堑谷金折子延迟了半月进京,等帝都的人们都知晓的时候……为时已晚。
大臣们的额头都青青肿肿,明事理知轻重的、有异心柄华侯一派的都恳求皇上直接出兵剿灭齐数。而那些极少数的,例如李清这一类的……选择了逃避。
他没有办法劝皇上出兵石堑谷,这是用一个国家的百姓来作为赌注;他更加没有办法劝皇上讨伐齐数,那个温和而笑犹如从千年古玉上透过的光芒一样的慕子楚,怎么能够就这样被定下了宿命?
李清藏在了书斋,一直藏着,直到石堑谷的噩耗传来,直到齐数大败的喜讯传来……他只能够记得曾经的某一个早晨,他提了礼物去道歉,看到的那个满脸淤青的慕子楚。
柄华侯稍稍抬了抬下巴,俯视着坐在椅上的李清。良久之后,终是开口,道:“那是老夫的遗憾。”
李清微微皱眉,等着柄华侯下文。
“慕子楚应该死在老夫手上,慕家的人都应该败在老夫手上,然而……煽动齐数,联合北戎,传讯南国和西疆,甚至出动了凌华最为精英的二十万琅家军。这样大的手笔,即使是如今老夫也做不出来。更何况……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慕子楚。老夫尚且明理,不会仅仅为了对付一个慕家的人便如此大动干戈。”
“你的意思是说……双龙脉谣言、石堑谷一役,所有的一切不是为了所谓的龙脉更不是为了剿灭御龙亲兵,而仅仅只是,只是为了慕子楚?!”李清讶然失语。
是谁,是谁对慕子楚有着如此大的执念,能够不惜动用数个国家的力量,将数国的势力玩弄在鼓掌之间只为一个慕子楚!
“如今的局势已然落定,所以老夫也不怕你知晓。”柄华侯勾起一抹笑来,道:“当年虽然不是老夫主导,不过,老夫确实也逃脱不了干系。”
李清也是冷冷一笑,道:“他国的势力再是强大,也没有办法渗透入我国朝政。延期半月的金折子,军队的突然调离以及朝臣的施压……这些事情,若是你柄丞相做起来,当是得心应手的。”
“彼此彼此,你李大人佯作中庸,截我密函杀我下属,傅庸在明你在暗,好一个布局好一双君臣!”
“再是布局如今不也被柄丞相破了功么?”李清笑道:“好一个傀儡之术,柄丞相往后当高枕无忧了吧!”
“非也非也,忧从中来。”柄华侯走近了些,站在李清身边,沉声道:“皇上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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