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城内,紫竹茶坊。
“你要走了?回去么?我跟你一起回去!”白珩笑得露出了八颗雪白的牙齿,黏在绮兰身侧打发不走。
这紫竹茶坊不比当年的醉红尘,醉红尘的后院阁楼一般人进去不得,层层把手处处防护。
这紫竹茶坊内却是除了一道公事之用的密室之外别无藏身之处,但正是因为这看起来是普通的茶坊,成为了如今唯一还在活动着的乱红联络处。
自从白珩醒了之后就缠着茶坊内被绮兰派去看守他们的人,说是要见绮兰。完完全全地又变成了当初还在醉红尘之时的那个白若白大少爷了。
这不,绮兰终是来看了看他伤口是否需要更加猛烈的药才能够痊愈,却是被白珩黏住了脱不开身来。
绮兰蒙着面纱,面无表情。来到衡州数日,红尘那边没有丝毫的任务下达。
难道红尘真的打算罢手了,留给百里郁寒去做?
可是……乱红这么久的策划和安排,一步步地逼近着柄华侯,不就是为了最后能够让柄华侯身败名裂不就是为了能够让红尘手刃他么?
还是说……只要柄华侯身败名裂,红尘不在乎谁去做这件事,不在乎他最后死在谁的手里?
绮兰,仍旧无法真正明白透彻红尘的心思。
“绮兰姑娘。”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只见东方子期笔直地站在门外,神色恭正。
绮兰稍稍抬眼,道:“何事?”
白珩冷眼以对东方子期,心想好不容易能够与绮兰单独在一起,东方家的都是这么不懂看人脸色的么。
东方子期得到绮兰应允之后踏进了门来,看他肩膀僵直的样子,伤势应该还颇不乐观,那一剑可是实实在在刺穿了的,要愈合也没有这么快。
“一直想要当面谢谢姑娘,只是苦于未找到机会。”东方子期虽是面无表情,可是看起来却是诚恳而真心地道:“此次若是没有姑娘,我与白珩二人就都死在柄华侯手下了。”
“不必谢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虽然知晓绮兰定然是奉命前来,然而白珩和东方子期听到绮兰说出口的时候,仍旧稍稍愣了一下。
“红尘?”白珩问道。
他现在身上伤口无数,却是为了不让绮兰脱离出自己的视线而强行下了床,忍着痛地坐在绮兰面前。
绮兰似乎并不想多提这些事情,便沉默以对。
东方子期思索片刻之后,道:“乱红尊主为何要救我们?为何在我回京之际要故意在途中设计?为何要提前通知司马他们我将回的消息?乱红不是应当视国子监六小生为仇敌么?而且司马安平与安常在两人似乎都认识你们尊主……我真的是不懂你们究竟意欲何为。”
绮兰站起身来,平静地道:“不懂,那便别费心思去猜测去乱想。等时机一到,该知道的你们自然就知道了。”说着便欲往外而去,而那白珩却也站起来想要跟上去,却无奈牵动了伤口,疼地“嘶”了一声。
“伤口未好便躺着养伤。”
“你要到什么地方去?”白珩问道。
绮兰未曾回头,只淡淡道:“我没有义务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