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里的。
可是……她能恨谁？她该恨谁？她是自愿的……也算是，自找的。
百里郁寒紧了紧抓住祁皇后的手，感觉到了手心中的真实。仍旧挂着微笑，缓缓睁开了双眼。然而……
眼前的景象，让百里郁寒的笑容瞬间僵冷在了脸上。
倏然坐起，百里郁寒发现彼此都赤、裸着身体，祁皇后脖颈肩头均可以看见欢爱的痕迹。
冷目寒视，百里郁寒沉沉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回头看见地上散落的衣衫，明明是子楚的……
脑中有什么讯息一闪而过，百里郁寒甚至连祁皇后的回答都不需要，匆忙下床披上了衣衫夺门而出！
寝殿之外，慕天叩首跪在殿门口。似乎已经跪了很久。
百里郁寒心里一凉，凉透了，有点隐隐地作疼，颤声问道：“他呢？”
慕天并没有说话，只是再一次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冰冷的地面，而后摊开了手掌。手心之中，一枚黑曜石指环静静地躺着。
紫华宫殿门之前，慕天叩首跪着，手心之中呈着那漆黑如夜的指环。而箫卫和祁阳二人却深感此事复杂，原本今日丑时过来换班，没想到慕天交过了行宫令之后却突然跪在了殿门之前，无论箫卫和祁阳二人问及什么他都不说一句话不回一个字，就似是雕塑一般跪在冰冷的地面之上。若不是练武之人，恐怕寻常人等这种跪法儿等到天亮双腿就会完全失去知觉了。
百里郁寒拿起了黑曜石指环，紧紧地捏在了手心之中。那种黑色，和百里郁寒戴在小指上的白玉指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没有去御凌王那里对不对。”百里郁寒想起了慕子楚说过的会自己去御凌王那里的笑谈，然而，他相信慕子楚绝对不会自己将自己送到御凌王的手中。
慕天跪在百里郁寒面前，摇了摇头，道：“轿夫只会将他送出宫门。出宫之后，他行向何方……罪臣也并不知晓。”
百里郁寒握紧了手掌，突然一脚踢在了慕天的心口，将慕天整个人直直地踢了出去！箫卫和祁阳二人拦不得，只得双双跪下，连忙恳求道：“请皇上恕罪！饶了慕侍卫这一次吧！”
百里郁寒丝毫没有理会箫卫和祁阳，只一步步走到了慕天面前，怒道：“你知不知道他这一去必死无疑？！你知不知道他身上的毒只有御凌王可解？！你知不知道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慕天唇角逸出了鲜血，连忙匍匐着跪在百里郁寒面前。
慕子楚说过，他只要帮着逃出宫去，便必定会遭受百里郁寒的怒意。然而，他没得选择。
况且……即使有选择，他也同样会帮慕子楚离去。即使知晓慕子楚身中剧毒。
只因，无论慕子楚说什么，他都只需要无条件地支持。他答应过慕殷，好好地照顾慕子楚。
即使这一生，他都没有做好一个兄长的职责，但这最后一次……这最后一次，至少让他做到对慕殷的承诺。让慕子楚做他愿意做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