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看着还在紧张的弦临圣,一边为严离施针,一边说到:”不用太着急,如今她不会有危险,尽量避免让她回忆你们的过往,只是,你得继续用别的身份接近她。“
弦临圣一直未说话,直到看到简单收起针,才用带着决定性的口吻说:“她若是容易接近,我又怎么会拿孩子逼她见我。今日开始,我继续做简单,你只是我的药童。”
弦临圣说完这句就抱着严离离开马车,而马车刚到首城门口,简单焦急的叫到:“我不做你的药童!”却只能看到弦临圣抱着严离几个闪身就没了身影,甚至不曾引起守卫的注意。
弦临圣将严离送至燕子楼她的住所“七七阁”。一如既往的摆设。
看着躺在那里呼吸已经平稳的严离,犹豫了一会儿,将圣医令戒指套上她的手指,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外面已是漆黑一片。他未用轻功离开,而是慢慢行走在这个曾经布满他们足迹的院子。
七七阁和其他院子隔开,这时候没有人在,而且布了阵,正好让弦临圣能自由来去不被打扰。他最后停在了一棵树前,与其说是一棵树,不如说是一个天然的躺椅,树干自然地分开,中间形成了一个成人座椅大小的平台,上面若是铺上软垫,就是一处午休的好地方,这里,是他初次见到她的地方,自己认识她比她认识自己,可要早了整整6年呢。
若是有人此刻见过他,一定不会相信此刻在树下温柔沉思的男子会是那个四国都谈之色变的魔尊。弦临圣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她在这棵树边被养父责备,4岁的她满脸倔强,说出了“若是天下人人都由别人决定命运,为何我不能决定别人的命运“的话语,彻底让自己坚定决心对抗未来的艰难险阻。
那一日,就是那一日。
那一日,是弦临圣乳母的忌日,那个始终保护他的女子在一年前被当今圣上逼着服毒自尽,且尸首终不得入皇城安葬,弦临圣最后在安云寺安葬了乳母。而一年后的那一日,弦临圣在安云寺祭拜乳母时遇刺,他一路从郊外逃回首城,却发现首城早已是刺客遍布,而严将军府的后门居然布有万花阵,弦临圣别无选择,要么,暴露自己隐藏已久的身份,除掉刺客,要么,入严府躲避刺客,尽管不知道这戒备如此的严府是否安全。
弦临圣果断选择后者。万花阵于他而言,就如成人解幼童的课题,无比简单,然后,他就到了七七阁,看到眼前无比坚决的女娃。像是一个人,在自己黑暗的世界打开了光,照亮了前进的方向,不再迷茫。那是第一次,十岁的弦临圣未对刺客赶尽杀绝,只为这场意外的相识。
他事事谨慎,却独独对她万般纵容,每日晚间过来教她武功,只为她一句要决定别人的命运,她成了他唯一的弟子。
那一日,严离因为反对父亲严宽让自己学习女红的提议,4岁的她被罚在太阳底下拔草,尽管这个小小的身体已经体力透支,她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要学武功。来自21世纪的自己,深深的明白世间险恶。
就在她虚脱的站起来,几乎要倒下去的时候,一只手扶住了她,冰凉的手,给严离一股舒适,赶走了刚刚那一瞬间的眩晕。严离抬头,那人比自己高出两头,看起来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因为背着光,看不清面容,但是他说出的话却是老成历练。
“你可愿成为我的弟子?我今生只收一个弟子,会教于他全部,你可愿?“
严离听着来人的声音,尽管看不青面孔,但是不知道怎么,就是能让她全然信任。她点了点头。从此严离便做了弦临圣的弟子,做了他唯一的弟子。
每日晚间,弦临圣会准时到达七七阁,他唤她小离,她唤她七叔。
草长莺飞,四季更换,四年过去,严离再一次揭开弦临圣的面纱又失败了。弦临圣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说道:“何日你揭开我的面纱,便是你出师之日,也是师徒缘分尽结之时。”
“七叔,你不要我了?”严离紧张的说到,尽管经过一世人情冷暖,她还是担忧眼前的快乐会突然失去。弦临圣却是没有回答,静静看着她。从此,严离再也没有尝试揭开他的面纱,直到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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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临圣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突然,一声轻鸣破风而来,他转身避开,看着月光下站在那里手持“青鸟”剑的白衣男子,眼神有些疑惑,却转而就变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