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离打开手里的黑红烫金请帖,上面的字体很明显是那位药女的:久闻严阁主盛名,今有幸得知阁主已到首城,愿请明日午时于离行宫一聚,落款为弦临王朝三十一年七月十八。日期的下边明显是男人随意划上的名字,有些差强人意。“简单”二字过于简单,不像是一个久写药方的手写出来的字体,明显就是告诉自己他对请帖的不屑一顾,看来,是料定了自己一定会去拜访。
严离用过膳,牵起厌七,本想带厌七一起去,可是尽管昨日为那个男人所救,她还是觉得不能贸然带厌七前行,犹豫了一下,她牵着厌七来到月轩的院子里,踌躇这是否要开口,却见月轩开门出来,他慢慢走过来,牵起厌七就回房间了,未曾对严离说一句话。只是严离明白,他是原谅自己了。
严离让赫连留下,决定一人前往。她一路无阻,直达圣医的离行宫,早已有人等候在宫门前,严离跟随着等候之人朝昨日所到的院子走去。昨日过于匆忙,未曾仔细看这离行宫,今日突然发现其树木的种植走向,道路的延伸竟然有如此大的深意。竟是六十四卦阵。不是精通奇门遁甲之士若是无人带领,一定会困在这里,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很快走出去。昨日自己畅通无阻就到了简单的居所,真的是偶然?可昨日并未发觉此阵的存在。严离此刻只想着,这个师兄,是有些惊人的。
领路人将严离带到了一个挂着“书语楼”牌匾的小楼阁前面便离开了。严离正准备推门进去,门竟然自己开了,她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朝里走去。
刚进楼阁,就被眼前的画面震撼了,这一楼满屋子都是画,画中是一女子,有的锦衣风华,有的少女轻快,还有的劲装肃杀。。。。。。尽管各不相同,甚至连五官都未曾画出,严离一看就明白,都是同一女子,原来,这个世界也是有如此痴迷的爱恋,就像是什么呢?对了,是信仰,就像张信哲曾经唱过的那首歌,我爱你,已经是一种坚固清晰信仰,这信仰延伸出这么多血脉,都是你。不知道为什么,严离竟然想哭,像是丢掉了什么,再也找不回来。
“这是我此生最爱的女子。”黑衣男子打断了严离的思索。
严离收回那股悲伤的情绪,看着走过来的蒙着面的简单,与前一日相比,他的眼睛多了些柔和。“师兄不是已经娶了妻,如此,对你的妻子是有些不公平的。”
弦临圣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恼她,却又不能点破她的误会,于是说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公平的。”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严离看着这些画,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记忆汹涌而来,都是弦临圣。他曾给自己作画,喜欢扭扭曲曲的画自己的五官被自己满街追,从不曾好好画过;他总说,东西是记在心里不是画出来的;他总说,阿离,你的样子又怎么可能是这画可以画出来的,这是他说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了吧,只是,他如今在何方,还是在谁耳边说着同样的话,严离心脏猛地一缩,疼痛袭来。
严离捂住自己的嘴,将那股涌起的腥甜压下去,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暴露了太多的情绪。她转身,在面对黑衣男子的时候,已经收起所有的情绪。
“师兄,昨日你既然救我,应该知道我时日不多,若你有什么目的,可以直言,我月梅楼会倾尽全力,我只有一个要求,替厌七解毒。”严离开门见山。
“你我曾经同门,难道你不会解此毒?”弦临圣不明白圣医老头为何没有将这门解毒方法交给严离。
“因为西域国师预言,我是师兄的劫难,师兄终将为我而死。所以,我从不曾见过师兄。而且,我很诧异师傅会让师兄知道我的存在。”严离不想隐瞒任何信息,她只想早日替厌七解毒,就算交换所有。
弦临圣的眸子终于涌起了诧异的神色,还有那丝不曾让人察觉的疼惜。
“所以,师兄最好的做法就是让我和厌七以命换命,若是我死,预言必将不攻自破。”严离说出了自己此来的目的。弦临圣听到她肯定却又决绝的话语,握紧的手尽然颤了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