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圣闭了闭眼睛,努力的睁开:“好!”似乎很坚定,却很虚弱。
君玉感觉到他抓着她的那只手力道已经越来越弱了。“怀圣!无论如何都要睁着眼睛,最累也不能睡!”不行,要马上找大夫!
君玉吃力得想要抱起他,一边说道:“怀圣,你跟我说话啊,说什么都好!”
张了张嘴,勉强说出几个字:“我……你……我们……”
怎么办?哪里有大夫啊?正当她想到要找大夫的时候,一只玉手搭上了怀圣的脉搏。“三嫂?”还有三哥,还有好多人……她现在根本没心思叙旧。“他怎么样?”
梦荷一脸愁容,摇摇头叹息道:“很重,五脏六腑俱已重伤,各处经脉也已俱损,恐怕……对不起君玉,我……我只能暂时帮他止血,就算不断的输真气给她,恐怕也撑不了几个时辰。”
端木邪的那一掌威力十足。“连你也没办法吗?”怎么可能,三嫂的医术很高,如果连她都没办法,那……“三哥?求你!”
其实言君晨的医术比梦荷还高许多,但是多年前他就发誓不再医人。对于小妹的要求,他十分为难:“小妹,你应该知道三哥我发过誓的。除非那该死的医仙死了,否则我是不能用医术救人的。”
当初追求他老婆的时候,遭到了医仙李原,也就是梦荷的师兄反对。他知道那家伙也喜欢梦荷,可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医术比这个所谓的医仙高明多了,武功就更不用说了,何况那时梦荷早就被他给吃了,还会怕他不成?要不是梦荷坚持要得到她“敬爱”的师兄的同意才肯嫁给他,他才懒得理他。最后,他们达成了协议,李原同意他娶梦荷,他答应在李原有生之年不再动用医术。就说那个医仙是个小心眼的人吧,看不得别人比他强!
“难道,那种狗屁誓言比人命还要重要!”君玉气愤地吼道。
这个,当然是人命重要,但是誓言也很重要。他当初发的誓太毒了,他不敢冒险。
言君晨有点难言启齿道:“君玉啊,你其实……呃,可以再找一个男人当相公的。”
“那你再娶一个不是更好!”君玉狠狠地瞪着他,要不是看在他是她哥哥的份上,她早抽死他了!
听完他马上呱呱叫:“那怎么可以,你三嫂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好啊,那……”君玉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有人高喊。
“端木邪,快停手!怀圣是你同胞的兄弟啊!”说话的李夫人。
这句话就像炸药一样,轰动了所有人,连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的怀圣都被惊醒了。
“你说什么?”端木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发问道。
他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李夫人救过他,也并不表示她可以骗他!
“是真的,这关系到先王的名誉,要不是我实在不想看到你们兄弟相残,我也不会说出来的。”李夫人激动地说道。“当年,先皇是看中了你娘的美貌想要占为己有,才会下密旨的。我也是在宫中看到冷妃才明白的啊!当时冷妃已经有八个多月的身孕,按时间算来她腹中的孩子应该是你同父的亲兄弟。”冷妃生下的是怀圣,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端木邪听完后的表情极为复杂。如果李夫人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亲手杀了他的弟弟,那个他想念了二十五年却以为无缘的弟弟。充满悔恨和痛苦的眼神看向怀圣!
怀圣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太复杂了。个中滋味,像是倒翻了的五味瓶,什么感觉都有。
李夫人看到了倒在一旁的宫怀圣,才发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也深感后悔。
“还看什么看啊,怀圣都快被你弄死了,你满意了!”这种情况下,唯一知道开口的也只有君玉了。
“我……”端木邪的喉咙就像是卡了鱼刺般生疼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啊,怀圣就快要死了。”君玉对着他大吼,仿佛要把愤怒的情绪一股脑儿的宣泄在他身上,因为她觉得理所当然。
端木邪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只是愣愣地盯着怀圣,像是在忏悔。
“喂,还愣着干什么?不想救他吗?”这人知道错了,怎么就不懂得去弥补?
终于回过头,看向君玉。“救!”一个字,像是问句,又像是肯定句。
君玉担心怀圣,心里很急,语气也很冲,但还是理智的知道眼前这个人能帮她。“对,救怀圣。”
“怎么救?”他有强大的内力,也许可以……
“真气是一定要的。不过你是杀手的头子,所以马上请你去杀了一个人,医仙李原!”有生之年是吧,只要他一死,三哥就可以救人了。
“好!”端木邪马上下达了命令,让所有人去取李原的首级。
“喂,等等……如果他同意放弃当初的约定就饶他一命吧!”言君晨插嘴道。这完全是看在他老婆的面子上,其实他心里是挺痛快地,呵呵,当初他可是硬憋着一口怨气的,现在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三哥,救人!”君玉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这丫头,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李原还没死。”
“他死定了!别再废话!”邪宫众人出马,杀一个庸医,易如反掌。
点点头,不太情愿地说道:“知道了。”自家兄妹,就通融一下吧!
烟雨楼可是言家的产业,现在好了,自己人还在自己地盘上受了伤。要不是当初老鸨见过君玉一回,知道她和言君凌关系非浅,特地通知,不然的话宫怀圣再接一掌不就当场丧命了。
还是四哥的速度最快,千钧一发间出剑相救,其他赶来的兄长各个都逊色不少。三哥、五哥和七哥之所以会赶到,那是因为小草的“通风报信”。
大家都被关在了门外,屋里只有三哥和三嫂。虽然大家安慰她,他们夫妻两个一起出马,一定可以救活怀圣,但她心里总有份不安。
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天,看着它由白变黑,由亮变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