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抬头见断崖凶险,想起薇儿,心中甚是思念,暗道:“狐兄身体小巧还可上下自如,我这般庞然身躯,若无内力和轻功相助一定是上不去,还须勤练习,只盼能早一日见到薇儿!”
想必,静下心来又将其余所记功决各练习一遍。
日以偏斜,刘昭仍按经中所载,练习步法,时而停下揣摩,时而又左突右冲。
钟离子文背了薇儿回到谷中,径往木万通处。
见薇儿只是昏睡并无大碍,便交于木万通照料,自己前往“若语阁”见师父。
行过小桥已见不远处的木屋回廊。
钟离子文不觉顿步瞩目。
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若语阁有过欢乐和伤心,也有过遐想和憧憬,但此时的若语阁更多的是神秘,是不解,是疑惑!
心内有许多问题要问师父,有许多疑惑需要师父来解答。
静下心来问自己到底有什么不解,有什么疑惑,却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欲要转身离去,可那脚步却不听使唤,直直的向着若语阁走去。
钟离子文轻轻敲门,只听寒谷子道:“是子文吧,你进来!”
钟离子文推了门进去,见寒谷子盘腿坐在木几旁,满头白发披肩而下,两眼盯着几上的画像,眼神迷离,形容憔悴。
看看画像,画纸枯黄,似已有时日,画中人物乃一女子,形飘飘忽若仙子,气楚楚兮如临凡,甚是好看。
寒谷子眼光仍然没离开画像,眼神隐约透出相思之苦!
寒谷子稍作一时,回过神,见钟离子文仍站在地上,道:“子文,你找我有事,坐下说吧?”
眼睛仍是盯着画像。
钟离子文转身坐在一边蒲团上,道:“师父,徒儿是要向你禀报前去悬臂洞求医一事。”
便将三人进洞真人不肯医治,刘昭坠谷一事详细说了一遍。
寒谷子听刘昭说完,叹口气道:“九玄老鬼终究还是不肯医治,可惜了江南的娃娃,年纪轻轻便命丧寒潭蚀骨散之毒!”
言语间流出些惋惜之情。
钟离子文听师父这样说,欲要询问九玄真人所提起“木兰山碧落宫”一事。
欲待张口,却又觉太过唐突,便不再言语。
寒谷子见钟离子文如此揶揄,道:“文儿,你是有事要问?”
说完抬头看着钟离子文。
钟离子文见师父反问自己,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低下头搓着手指。
寒谷子微笑道:“文儿,你是我自小带大,你的脾气我还能不知道吗?心地善良,多照顾别人情绪,这样未必好,你都快二十岁的人了,倒像个小孩子一样,有话就说吧!”
站起身,踱到窗边向外看去。
钟离子文见师父如此说,方道:“师父,在悬臂洞中九玄真人曾提起‘木兰山碧落宫’!”
钟离子文说至此,抬头看着寒谷子的背影,只见寒谷子身影微微一震,便不再往下说。
寒谷子听罢,叹口气道:“我早就想到九玄老鬼会提起这事,如今你也长大了,也该知道这些事了。”
回头看一眼几上的画像,又道:“刚才你所见画中之人就是你的师娘!”
寒谷子刻意将“师娘”二字语气加重。
“她姓白名若语,是我们木兰山碧落宫第五代宫主,大静师太师承白玉蟾于宋末创木兰山碧落宫,至今已数百年,宫中除宫主外有两大护法和数千弟子。
我碧落宫规矩,宫主传女不传男,当年你师祖传位于你师娘时,命我和圣姑为两大护法。
自大明山比武后你师娘随我来到这谷中,却忧郁而终!木万通便是那时随了我二人进谷。
十六年前木万通欲回南海五指山,路过临安万寿山庄时,恰遇山庄遭人洗劫,前去查看,发现庄内合家三百余口尽被屠杀,仔细验看庄主夫妇要害之处,都为碧落神剑招式所伤。
当木万通正在查看间却听得木橱内有婴孩啼哭,当即找寻出来,发现是一男一女,男孩一两岁模样,女孩仍在襁褓中!”
钟离子文听至此大惊道:“师父,你是说这两个孩子便是我和妹妹薇儿吗?”
钟离子文说这句话时紧张不已,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多么希望师父摇头否认。
却见寒谷子轻轻的点头!
钟离子文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痛苦非常,伤心道:“徒儿每次问起身世师父都不肯说,原来是这样。我父母是被谁所害,师父你告诉我!”钟离子文跪下磕一头。
寒谷子走过来扶起,见钟离子文眼光充满仇恨,心里不禁一怔,暗道:“这些年不曾告知他的身世,就怕他去寻仇,岂不知复仇必伤自。我与木万通二人一心教他武功心法,只希望他能武功护身又将恩怨看开些,不料仍是天不遂人愿,罢了,如实的说了吧!”
想毕,道:“临安万寿山庄庄主钟离臣,在江湖上名气不小,为人行侠仗义,喜好结交江湖义士。我和木万通都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日贼人屠庄之时想是你爹娘料定命将不牢,将你兄妹二人藏匿木橱中。当时木万通找到你二人时,在木橱门边发现一块飞棱玉佩,上刻有一字!”
钟离子文打断寒谷子的话,问道:“师父,刻着什么字?是仇人的名字吗?”说完,急切的看着木万通。
寒谷子摇摇头,走到木橱边,拉开抽屉取出一件手掌大小玉佩,递给钟离子文道:“你看看吧!”
钟离子文看看师父,接了玉佩,定眼看去,却见玉佩一侧刻有一“花”字,不解道:“师父,这‘花’字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从未听说何方高手有姓花的?”
寒谷子将玉佩拿了回去,接着说道:“屠庄之人所使用碧落神剑招式,普天之下唯有我碧落宫中之人才会使得!”
钟离子文两眼冒火一般!
只听寒谷子说道:“可碧落宫中能敌过钟离庄主之人除了你师娘、我和金琵琶圣姑护法外,仔细想来再也无人,当时你师娘已死,我在这临松谷,金琵琶圣姑向来为人忠厚老实,待人和善,无事从不离开碧落宫半步的,说什么也不会与万寿山庄结上梁子,再说万寿山庄当年布置巧妙,若无熟知哪能轻易得手!”
说至此,寒谷子突然眼光一惊,心中记起一人,忙自顾摇头,暗道:“不会的,怎么会是她,四十余年都没音信了,决不是她!”
钟离子文不曾注意到寒谷子脸色变化,急道:“难道这普天之下还有人会使用碧落神剑?”
疑惑的看着寒谷子。
寒谷子叹口气,道:“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难道这世上除了碧落宫的人还有谁会使碧落神剑?我让你每月出谷探听江湖消息,目的也在于此,可惜至今仍没查访到!”
寒谷子说完叹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