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拽了月儿走出木门,看看月儿腰间的白绫道:“姑娘,可否将你白绫借奴卑一用?”
月儿不知秋菊要白绫有何用,只得接下递过来,秋菊拿了白绫道:“姑娘,适才看这庙里窗布将要掉落,我用白绫给系住再走不迟,你稍等便好。”说完拿了白绫奔进庙里。
半碗茶功夫秋菊便跑了出来,笑道:“好了,姑娘我们走吧!”
月儿见木钧没一同跟着,问道:“木公子人呢,他不是要同我们一起行路吗?”
秋菊见问支吾道:“啊,木公子,他,他说又不想走了,让我们先走,他要多陪陪她的李夫人!”
月儿听秋菊如此说,不便再多问,只得随了秋菊赶路。
破庙内,木钧被结结实实的绑在屋梁上,嘴里塞着半团白绫。
听得月儿向秋菊问话,硬是喊不出声来,透过窗缝看着她二人渐渐远去,气愤不已。
转头看看李夫人画像,心道:“秋菊姑娘说我要陪着李夫人,那我就陪着吧,反正这荒郊野外也无人能来,我便这么被绑着,看着漂亮姐姐的画像,直到看最后一眼为止!”苦笑一声,心道:“能死在李夫人的画像前也是修来的福分,比起大哥、二哥他们争权夺利要好得多。”
心中这样一想,便不再挣扎,稳住身体,睁大双眼直直的盯着画像,唯恐少看一眼。
庙外原野,斜阳西照。
半空袅袅浮起一层薄雾,如烟霞般缭绕。
几声野鸟孤唱,半地蝉虫嘶鸣,荒草连片斜卧,漫川尽是秋色萧然。
木钧两眼紧紧的盯着画像,似将画中人物一发一毫都要记住。
眼看着日已西沉,天色越来越暗淡,直至满屋漆黑一片,只得将眼闭上,脑海中已满是李夫人飘零舞姿,洋洋洒洒浮现连篇。
木钧两日间不曾进得米谷,如今又被捆绑在木梁之上,看着画像时倒不觉得饿,此时天黑光暗,无所事事,便觉腹中难耐,恍惚间从屋梁上飘落下来,飞奔在八百里大秦之川,眼前繁星点点,最后都幻化做李夫人起舞仙姿,飘飘弄影。
忽然,从门外传来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越近,便有人自语道:“嗯,不错,老叫化子还是命大福大,说困了便有古庙可宿,好,好,如果古庙里有上两坛酒就更不错了。”随着话音闪进木门。
木钧稍微清醒些屏住呼吸听听,暗道:“这人自称是老叫花子,不知到底是什么人,我且不做声,看个分明。”
老叫花子环顾一周,眼前一片漆黑,耳朵微微一动,却又镇静下来,向门外走去,不大功夫抱了一堆木柴进来,取出火镰燃了火,火光顿时照亮古庙,正是丐帮帮主秋破烦。
秋破烦坐在火堆边,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抓出一只野兔,看看兔子早已断气,两手沿着耳边撕扯,提起轻轻一扒,便道:“你装死,老叫花子就剥了你,烤着下酒吃。”
便将整个兔皮揭去,稍作清理,找根木棍穿过两头,放在火上烧烤起来。
不大时间,肉香味便浓浓的装满一屋子。
木钧从头至尾看着秋破烦,见他衣衫破烂不堪,乱发下满脸胡须,身上半截竹仗挑着酒葫芦,剥兔皮手法利落干净,知他是长久惯了的,确是乞丐无疑,忙扭动身体,嘴里呜呜的叫喊起来。
秋破烦坐在火堆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兔肉,加把柴火,道:“原来是个会说话的,老叫花子以为是个装死的。”
木钧听老叫化如此说心里明白,“他一定时进门便发现我了,只是故意装作不见。似这夜色伸手难见五指,单凭呼吸便断定有人,可想此人必是个会武功的,他若要置我与死地如翻掌般轻易,我怎能用这小伎俩骗过他,”便更大声叫囔起来。
秋破烦抬头看看木钧,道:“叫什么叫,这荒郊野外孤庙野圈的,你大喊小喊都是我一人听,即使你不喊,我也能听得到,况且你是戴了笼头,能有多大声!”说完,伸手撕撕兔肉,自语道:“有些老,还得再烤烤。”
木钧听他这么说气恼不已,暗道:“这老叫花子,不救我就算了吧,还要骂我戴了笼头说话,真是可恶至极。”
心里赌气,看看老叫化撕下一大块兔肉,满满的装了一嘴。腹中饥饿,眼下又是这场景越发难耐,索性闭上眼,也不说话。
秋破烦咽下一口,故意啧嘴道:“香,老叫花子好长时间没吃上兔肉了,真是痛快!”
提起酒葫芦一阵猛喝。
看看屋梁上捆绑的木钧道:“这小子脾气倒是倔得很,有些像老叫化年轻的时候!”
心中便有几分喜欢,问道:“小子,叫什么名字?”
眼见着木钧仍是不回答,笑道:“老叫化子忘了,你是戴了笼头的。”
说完抬手扔出一块吃剩骨头,力道恰到好处,稳稳的便将白绫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