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又一场春雨过后,小区前公园里的三色堇终于再一次不负所望的盛放。
每到这个时候,陈雨若都会如脱了笼的鸟儿般,手里拿着照相机,欢快的飞奔到花丛边,为这巧丽的花儿记录下这美丽的一刻。
她还记得,当初那名好看的少年,是怎样抚着她耳边的发丝,看着手中相机拍摄下来的画面,而后温柔地对她说:美好的事物是需要保存的。
陈雨若望着面前的三色堇怔怔的出神,记忆中,少年温柔的话语还在耳边轻荡,想念,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陈雨若嘴角扬起一抹微微的笑,而眼泪却不争气的淌淌而落。
林煜,你还好吗?
二
16岁的年纪,开着仙人掌的花,美丽也坚强。
高一开学,陈雨若作为新生和其他人一样,脸上洋溢着对新生活的向往与憧憬,以及喜悦。
陈雨若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只是连她身边被称为赵叔的中年男子,和陈雨若也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可笑的是,她只是母亲离婚之后又结婚又离婚留下来的拖油瓶而已,自己的亲生母亲居然把自己的女儿留给后爸,然后远走高飞。
幸好赵叔待她很好,供她吃穿用度,还供她上学,就像亲生女儿似的照顾着。
陈雨若对赵叔很感激,每次问赵叔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时,赵叔都会笑呵呵的摸摸她的头,然后对她说,我多有福气,白捡了一个女儿,当然得宝贝着。而每当听了这话,陈雨若都会低下头努力的克制着要掉眼泪的冲动,心里对赵叔感恩愈深,而对远走的母亲恨意愈深。
渐渐成长起来的陈雨若,开始懂得冷暖、世道,以及面对生活的淡然。对母亲的恨,竟也由开始的集聚、沉淀,到后来的消散。
陈雨若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态度与方法,她没有理由责怪母亲当初的丢弃,母亲给了她生命,给了她生活下去的权利,她就应该感激,更何况,每个人都应该被期待和欢迎,而不是责备和怨恨。
陈雨若还记得她第一次和林煜相见时的情景。
那天是开学军训后的第二天,陈雨若坐在路边,揉着酸的发疼的小腿,嘟着嘴咒骂着教官。
忽然一道阴影覆到头上,陈雨若停了动作,抬眸望去,入目便是一双白色耐克球鞋,目光上移,略过牛仔裤和白衬衫,落到那张背着阳光而看不真切的脸上。
“腿疼?”温润清亮的嗓音,如清风般透入少女心窝里,只觉得一阵清爽,缓解了夏日带来的燥热。
陈雨若点点头,却不想少年忽然背对着她蹲下来,说:“上来,我背你。”
陈雨若一怔,似是没想到少年会这样说,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少年好像有点不耐烦,啧了一声:“快点。”
陈雨若撇撇嘴,年龄不大,脾气还不小。
见拗不过他,陈雨若把手搭在他肩上,圈住他的脖子,少年起身,托住她的腿往上一提,两个人就以这么奇怪的姿势启程回家。
陈雨若趴在少年背上,微红着脸,她还是第一次和男生靠这么近。
“喂,你叫什么名字?”
“林煜。”
陈雨若莫名的就想到了火日立“煜”。
“是南唐后主李煜的‘煜’吗?”陈雨若是个好孩子,心里有什么想法一定会问出来求证。
“聪明!”果然。
林煜低沉的笑声溢满整个胸腔,传到趴在他身上的陈雨若耳中时,有一种闷闷的感觉,带着一丝爽朗。
陈雨若挑眉,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高兴,但少女微翘的唇角,也宣示着她莫名的好心情。
“为什么腿疼?”林煜背着她慢悠悠的走着,忽然问道。
“军训呗。”
林煜轻笑,“就因为军训?女生还真是娇嫩的生物,这么点强度就受不了了。”
闻言,陈雨若有些跳脚:“什么嘛,我们班的男生也有很多腿疼的啊。”而且一疼还瞎叫唤。陈若雨有些恼怒,腹诽着。
林煜向后瞥了一眼嘟着嘴辩解的陈雨若,少女娇憨的模样竟引起了他为数不多的保护欲。
林煜希望这段路永远不要停,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多好。
“和我说说你们班军训时候的事吧。”
“啊?哦。”陈雨若有些走神,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说起他们军训时的趣事。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少女被少年背着,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而少年嘴角扬起的温柔从未落下,仿佛在诉说自家主人此刻的幸福与满足。
陈雨若眼睁睁的看着林煜把她带到自家小区门口,陈雨若都已经做好了下来的准备,没想到林煜居然轻车熟路的七拐八拐到了她家门口,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巴似乎都能塞下去一个鸡蛋。
放下陈雨若后回过头的林煜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傻愣愣的面孔。
林煜弹她的脑袋,笑道:“怎么,傻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陈雨若愣愣的问。
林煜伸手挠了挠头发,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两朵可疑的红晕飘荡在脸上,似有些尴尬,他笑了笑,说:“有……有几回看到你,我也住在这个小区。”
陈雨若点了点头,原来他也住这,那就不难解释他为何会对这个小区这么熟悉了。
见陈雨若没有再问,林煜松了口气。
三
陈雨若向他道谢,目送他回家之后拖着缓慢的步伐回到了家。
赵叔还没回来,陈雨若掀起裤脚,看着面前的两根“大红萝卜”,无奈的叹了口气,同时也在心里再一次感谢了林煜,否则,凭她这个样子,还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家。
其实陈雨若的腿原本并没有这么厉害,一开始只是疼痛,后来有一点红肿,如果不是因为军训最后一天太激动导致摔下楼梯,怎么会成这个鬼样子。
陈雨若起身去烧热水,她的腿如果不热敷一下恐怕明天就走不了了。
看了一下天色,正想着赵叔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忽然眼角瞥到一抹白色,她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字条:
小雨点:
我出趟差,照顾好自己。
赵叔
陈雨若放下字条,有些疑惑,没听赵叔说最近会出差啊,而且看赵叔的字迹,他好像很慌乱,平常他的字都是稳重且大气的,可这次却有些龙飞凤舞的感觉,印象中,很少有什么事能让沉稳的赵叔慌张——除了当年母亲的离开。
难道是与母亲有关?
但陈雨若很快就打消了疑虑,且不说赵叔根本不知道母亲在哪,就算知道,母亲离开的这几年,他们可是一点交集都没有,又怎么会与母亲有关?
陈雨若苦笑一声,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可能真的是有什么急事吧。陈雨若这样告诉自己,况且真的有什么事的话赵叔是不会瞒着自己的。这样想着,陈雨若稍微安心了些。
翌日清晨,陈雨若踩着蝉鸣鸟叫出门,对着晨起的鸟儿伸了个懒腰后,拿着书包,慢腾腾的走向学校。
起这么早就是为了自己那双依旧肿的像萝卜的腿,本来是想让赵叔开车送的,可是现在没指望了,就只能靠自己。
一想到赵叔的出差,陈雨若有些晃神,心中突然有些烦闷,连脚下的台阶也没注意,就这么一脚踩了下去,等到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开始有向下倒的趋势了,陈雨若闭上双眼,已经做好了疼痛来临的准备。
一,二,三……
预料之中的疼并没有来到,陈雨若抬眸,一张冒着薄汗大口喘着粗气的脸出现在了眼前,而这张脸的主人扶住了她。
“林煜?”怎么会是他?
“你没事吧?”
“你怎么会在这?”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问题。
“我没事,谢谢你,又欠了你一个人情。”陈雨若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那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你也不知道看着点,下台阶是走神的时候吗?万一你这一踩空,我没接住你,摔了脚,岂不是伤上加伤!”他的语气很重,却字里行间都透漏出浓浓的关心。
陈雨若看着他发怒的脸,蓦地低下头,强忍住喷涌而出的泪意。
他在生气吧,可他为什么生气呢?自己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充其量就只算偶遇的陌生人而已,他总不能是因为自己生气吧。
可他说话的语气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关心,很显然的告诉你,我就是在关心你,我就是担心你。
陈雨若鼻子一酸,除了赵叔,很少有人这么关心她,说不开心是假的。
林煜见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也察觉到自己口气有些重,可又有谁知道,刚刚他看到陈雨若要倒下时,心脏都好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林煜无措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慌忙的轻哄着她:“对不起,你别哭啊,乖啊。”
陈雨若见他哄孩子似的哄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仅有的一点酸意也被憋了回去。
林煜见她笑了,也放下心来,转身蹲下去:“上来。”
经过上一次,陈雨若也没忸怩,直接趴了上去。
“今天早上我路过,正好看见你出门。”两人走着,林煜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陈雨若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这是向她解释他为什么会这么碰巧的扶住她吗,可是她好像记得,小区门口不在自己家周围啊。
后来的几天里,陈雨若一开门都会看到林煜的身影,尽管抗议多次,林煜都一如既往的背着陈雨若上学、回家,只是在上学时,林煜会将她放在学校前的十字路口,陈雨若再自己慢慢走回去。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五天,陈雨若的腿也在一天天的按摩与热敷中渐渐好转。
四
第六天,陈雨若依旧第一眼捕捉到了林煜的身影,而后林煜转过身来,两人相视一笑,这似乎都已经成了两人相处的开场白。
在一个名为心底的地方,正有什么东西在生根、萌发。
见林煜又要蹲下身去,陈雨若连忙出声阻止他:“今天真的不用了。”
林煜起身的动作有些僵硬,回过头来问她:“真的……不疼了?”
陈雨若笑着点头,随后有些尴尬的说道:“这几天你累坏了吧,我可不轻呢。”
林煜微笑着摇头,露出嘴角浅浅的酒窝,“如果说,我是自愿的,你相信吗?”
陈雨若瞪大眼眸,心底似有什么东西呼啸而出,她却死死压着,“当然不相信了,我们一开始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自愿呢?开玩笑吧。”陈雨若闪烁着双眸,不敢与林煜对视,她总觉得此刻林煜的眼睛中蕴含着一种足以吞噬她的东西,而她说出这句话,倒更像是找理由说服自己。
林煜俯下身子,迫使陈雨若对上他的视线,“我真的是自愿,自愿每天背你,自愿听你叽叽喳喳,自愿每天来找你,自愿……”他顿了顿,随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自愿喜欢你。”
陈雨若猛的抬头,对上那双闪闪发光的眸子,心跳漏了一拍,“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自愿做这些事,又或者说,为什么他会喜欢上她?
“难道这种事还要知道为什么吗?”林煜耸耸肩,随即说道:“一见钟情?”
随后他突然正了脸色:“陈雨若,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点喜欢我?你不会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天,根本不用上学,你若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怎么会出门?你想见到我,不是吗?”
陈雨若沉默,她的心态她很清楚,短短的几天内,她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接受,再到期待,她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却知道她喜欢这种感觉,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大周末起这么早,只为了想看看林煜在不在,却知道当她真的看到林煜时心中涌起的欣喜,这是骗不了人的。
她想,自己是有一些喜欢林煜的吧。
可是她才16岁啊,这算早恋吧?
好宝宝陈雨若又纠结了……
林煜看着面前的少女从迷茫到豁然开朗再到迷茫的表情,他知道不能再任由她想下去了,否则好不容易有点眉目的女朋友都要丢了。
于是,林煜抓住机会,乘胜追击,终于在东拐西扯的把陈雨若忽悠得找不到北后,迷迷糊糊的点了头。
几年后,纵然陈雨若离了林煜后也不明白今日的自己到底是怎么答应他的。
就这样,陈雨若恋爱了。她如其他处在恋爱期的女孩们一样,依偎在男友怀中,尽管这名男孩只比她大一岁,却可以做她的港湾,为她撑起一片天。
陈雨若最喜欢的就是闲暇时可以靠在林煜怀里读书,而林煜要么闭眼小憩,要么拿着MP3听歌,总不会打扰到她。
而林煜最喜欢打趣她,看她发窘或者呆萌的样子总能引起他的大笑。
他们会一起逗弄陈雨若家养的乌龟,会一起栽种三色堇,会将土灰抹到对方鼻子上然后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林煜将自己仅有的一点温柔与宠溺全部给了陈雨若,而陈雨若也肆无忌惮的享受着在他羽翼下的感觉,却从未想过自己若离了林煜该怎么办。
两个月后,赵叔回来了,陈雨若发现这次赵叔回来多了一丝颓废与憔悴,陈雨若问赵叔,赵叔只说是公司出了点事,让她不用担心。陈雨若也没多问,虽然有些奇怪,且前段时间一直心神不宁。
陈雨若与林煜的感情在高中三年里一步步升温,一点点坚固,有时也会有小吵小闹,却不能撼动他们的感情分毫。
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世事无常。
五
高考后的一天,陈雨若站在小区前等待着林煜,不停地看着手表,半个小时过去了,林煜还是没来,陈雨若打电话也没人接,陈雨若心里顿时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林煜很注重时间,从不会迟到,这次这么久没到,不会是路上出事了吧。陈雨若越想越心慌,恨不得马上出现在林煜面前。
“你不用等他了,他不会来了。”忽然,一道声音从她背后传来,而听到这句话的内容后,她心中的那种感觉更甚。
陈雨若回头一看,是名女生,陈雨若皱了皱眉,这名女生她认识,名叫叶嘉诺,一直都喜欢林煜却受到多番拒绝,对陈雨若有些嫉恨。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阿煜就要走了,他会去英国留学,今天绝对不会出来与你见面。”
陈雨若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隐忍着泪水,却还存着一丝冷静。
“我不信。”
“信不信可不是由你说了算,阿煜有更好的前程为什么不去,有什么理由陪你在这虚度大好年华!”叶嘉诺见陈雨若隐忍的模样,勾起一抹冷笑。
叶嘉诺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扎在陈雨若心上,陈雨若仰头看天,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忽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陈雨若一喜,连忙看向手机,是林煜的短信。
“若若,对不起。”
嘣,心中似乎有道弦断了,彻底断了。
陈雨若大痛,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宣泄而出,她举起手机,用力掷了出去,她看着地上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手机,却感受不到一丝快意。
越过叶嘉诺,陈雨若飞快地跑向家的方向,林煜宠溺的表情还在眼前,转眼间又是母亲十几年前决然离开的画面……
陈雨若回到家后,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林煜与母亲的面容不断在她眼前调换,陈雨若睁开有些呆滞的双眼,忽然抱住脑袋,强烈的疼痛传来,陈雨若晕倒在地板上。
失去意识前一秒,陈雨若还想着,一定是心脏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所以转给了脑袋吧。
陈雨若是在自己卧室的床上醒过来的,赵叔坐在床头担忧着望着她。
“赵叔。”她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撕扯般的疼痛令她皱眉。
“雨点,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一天了。”
陈雨若看着赵叔担忧的双眸,还好,还有赵叔关心她。
“赵叔,我能求你办件事吗?”
“跟我还有什么求不求的,说吧。”
六
陈雨若看着夜空上闪烁的星辰,微微一笑,自己和林煜分别四年了吧,如今三色堇再次开放,回头想想以前的时光,陈雨若苦涩一笑,当真是物是人非。
四年前,她求赵叔把她带到了如今的城市。
赵叔去世了,带着她亲手种植的三色堇。
她还记得赵叔去世的那天,他说母亲当初离开,是因为自己查出了癌症,母亲怕她陪不了自己多久还会让自己伤心。母亲说,她宁愿让自己恨她都不愿让自己伤心。
陈雨若头一次庆幸自己没有继续记恨母亲,否则当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该有多么愧疚。
赵叔说母亲已经去世了,陈雨若想,她应该是知道什么时候的。赵叔还说,母亲走的时候带着一盆三色堇,他也想带着一盆,且是自己亲手栽种的,他说死后一定要和母亲炫耀,炫耀宝贝女儿亲手给他种了她最喜欢的三色堇。陈雨若流着泪笑着说好。
赵叔还说,他这辈子唯一遗憾的就是陈雨若没能喊他一声爸,总这么赵叔赵叔的叫,他听着都别扭。陈雨若喊了好几声,老人家嘴角含着笑走了。
赵叔走了,和母亲患的一样的病。
赵叔说不喜欢看到陈雨若哭,陈雨若就含着泪笑着送赵叔走,赵叔说喜欢陈雨若叫他爸,陈雨若就叫了一天一夜的爸,赵叔说他想要陈雨若种的三色堇,陈雨若就把自己种的三色堇全部送给他。
赵叔几乎把一辈子的心思都用在了她身上,她无以为报,这些又算的上什么。
七
这几天陈雨若感冒了,一个个喷嚏的打得惊天动地,陈雨若很郁闷,不过就是一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怎么就感冒了呢?而且好像还很厉害的样子。
没办法,陈雨若只好出门买药。
出了药店,陈雨若总觉得有道视线一直盯着她,陈雨若抬头,对上的是一双不乏沧桑却夹杂着狂喜的眸子。
陈雨若一直记得,那一天,离他们不远的处的三色堇,花开正好。
林煜
林煜并没有出国,那是他第一次忤逆爸妈的心思,那天父母暴怒,收起了他的手机,他偷偷进入父母的房间,只为了给陈雨若发短信解释这次的失约,却没想到刚写到“对不起”父母就发现了,慌乱中不知按到哪个键就将信息发了出去,而后父母再次收起了他的手机,他与父母也进入了冷战,等到事情平息后他出来找陈雨若时,却得知了她离开的消息。
幸好,他找到了她。
他想陈雨若永远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一个雨夜,当他看到她哭着恳求她母亲留下来的模样时,心中的疼痛告诉他,这个女孩值得更好的对待。
或许就是他当初说过的。
一见钟情。
雨点
每个人都是一滴上天落下的小雨点,在下落的过程中,他们曾经相逢,携手并进,却终会落入自己的结局,但他们忘了,这个世界是周而复始的循环,他们,终会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