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顾西妍虚脱了,倚着门板缓缓滑倒,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埋着头难受着。
祁辰宇按下遥控,车顶缓缓敞开,吹着冷风,拉回些许理智。
顾西妍当时听了他的话,似喜似悲,最后只说了三个字——你疯了!
是,他是疯了,为她疯狂了!
有人说,爱她,只要她过得幸福自己也就是幸福的,也有人说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可是他知道了她心里也有他,有了这点,他再也无法像十几年前那样可以做到说走就走,他不是圣贤,做不到如此高尚的作为,他是个霸道专制的男人,他渴望和她在一起,在对她提出问题时,他甚至想好如何安排父亲的生活和如何面对外公外婆,可是她却说:我看上的不过是你祁氏接班人的身份,你一旦脱离祁家,哪个女人肯跟你?
听到这话,祁辰宇心里是感动的,因为在她还不知道他是祁家之后时他就知道她早已爱上自己,会说违心的话,不过是顾虑到他的前途,还有生活不能自理的父亲。
比起她,祁氏变得无足轻重,但除开兄妹这层关系,他们还有太多牵绊,父亲是一个,外公外婆也是,他们年纪已高,受不得刺激,加上顾西妍不同意,他没办法实现双宿双飞,只能继续煎熬着。
顾西妍埋着头啜泣着,忽听声音响动,忙擦干眼泪站起身。但见顾爸爸从房间中出来。“爸,这么晚还没睡啊?”
“你怎么三更半夜穿男人的衣服回来了?你跟男人那个了?”
“没有!我……”
“好了,不用解释。”顾爸爸嫌恶地撇开脸,这女人如此不知自爱,如今更别想嫁他儿子!“爸,”顾西妍突然给他跪下,乞求道:“我爱辰宇,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爱他?”顾爸爸轻蔑笑道:“他从小就特别宠你,可你呢?你怎么待他的?现在他回到祁家,成了有钱有势的少爷,你说你爱他,是爱他的身份地位吧!”
“不!不是的!”
“我一直想问问你,小宇什么时候不是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的?而你那一刀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我……”她无言以对。
顾爸爸摇头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能拿我儿子的幸福赌在你身上,更别提你不无可能哪天脾气又上来再刺他一刀两刀,甚至更多!”
“我不会……我不会……”
顾爸爸转动轮椅径自回房,留下顾西妍跪在地上哭泣着,喃喃自语。
顾西妍哭了一晚,早上起床眼睛又红又肿,慌慌张张用热毛巾热敷了好些时候效果也不见显著,上班时间却是不等人。急忙料理家务,一边等着老爷子醒来,伺候他洗漱吃饭后才匆匆赶去挤公车。顾西妍常常忙到早餐来不及吃,一般等公车时便会在候车亭附近买两个包子一杯豆浆,边赶路边解决早餐。起初她还会不好意思,情势所逼,久而久之也就成习惯。
公车以老牛拉破车的速度在祁氏大厦门口停下时,看看时间,离上班时间还有五分钟,而顾西妍手上的包子还没吃完。她右肩挎着皮包手上举着半杯豆浆,左手拿着包子,一边奔跑一边咬包子吸豆浆,周遭认识她的同事不以为奇,却也引来不少路人“佩服”的眼光。
“妍妍……妍妍……”身后有人叫住她,原来是同部门的同事段红。
“红红,快点,要迟到了!”“谁借你的熊胆这么肥?以前这里群龙无首也就算了,总裁和国外级别较高的领导都来了,你进公司还敢明目张胆吃早餐,活腻了你!”
这时候大厅里几乎没有赶着到工作岗位的人了,也就她们两个胆大包天。两人站在电梯前等电梯,顾西妍吃着早餐看着时间,干着急,“还说我,你不也一样!哎,今天带什么好吃的来啦?”顾西妍探头看看她手里的袋子。
说到吃,段红绝对是称职的吃货,看她一身肥肉就知道。“我亲手做的爱心早餐哦……待会上去请你尝尝。”
闻着香气,顾西妍的馋虫又开始起义了。
“哎妍妍,你哥不就是总裁嘛,你怎么就混了个普通员工啊?你们感情是不是不好?昨晚还被留加班。”
“呃……确实不好……”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两人正赶着投胎似的飞奔进去,身后又有人叫住顾西妍。
段红礼貌鞠躬问好:“总裁早。”
回头一瞥,见祁辰宇冷着脸看着她,俊眉微皱,“怎么没吃早餐?”
反应过来,顾西妍尴尬地将食物藏在身后,“没有。”
“你抵抗力不好怎么可以不吃早餐却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段红在她耳边轻声说:“看起来总裁很关心你嘛。”
“表面啦。”顾西妍小声回她,又对祁辰宇说:“总裁,快迟到了,您有专用电梯那么我们就不等您了,拜拜。”说完拉着段红闪进电梯,关门。赶着在最后一秒打卡,顾西妍才呼出一口气,总算没迟到。危机解除,段红立刻拉着顾西妍跑到茶水间吃东西。见到顾西妍,好些喜爱八卦的同事纷纷围上来,无非是询问她哥的感情生活以及喜恶习性。
“自家亲妹妹休息一天他居然要你加班到深夜?”
“眼睛这么肿,夜熬的还是哭的?”
“他跟他女朋友感情好吗?我们有没有机会?”
“他女朋友很开放很性感耶!总裁一定很享受!”
“哎妍妍,总裁有多少个女朋友?养不养恋人的?”
……问题如炮轰,却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顾西妍当作是菜市场,自顾自吃着段红带来的美食吃得正香。某位性感女郎得意洋洋亮出她淘到的杂志,虽然全是法语,但她已经全部翻译完整,经验老道似的大谈祁辰宇的恋爱史,马上就有八卦女加入,只听一支娇柔女声以无比绝望无比羡慕的口吻说道:“你们知道吗?米妮是总裁的初恋耶!”
“米妮真真好福气!看,她拥有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事业有成,男朋友还是祁氏总裁,又帅又多金,前途无比限量,简直幸运到掉渣啊啊啊!”
“可不是嘛,唉!总裁一定很专情,不然也不会没谈过恋爱,一谈就谈这么久,话说,他们交往也有个两三年了吧?不知道是她把总裁吃干抹净了还是总裁把她吃干抹净了?呜哈哈……我想到限制级画面了,总裁高大威猛,米妮一定很性福!”
顾西妍差点没被噎死,脑中回荡着她的话,他是不是和别的女人上过了?一定有吧!他这个年龄正是血气方刚时,尽管夜夜做,还是把她折磨得求饶连连,没跟她在一起时,想必是米妮帮他解决的吧。米妮的身材她不是没见识过,的确阿娜多姿,凹凸有致,不像她,虽不算平板,却不像米妮,只要看一眼,便令人情不自禁有种想对她生吞活剥的冲动。
顾西妍懊恼,自己为毛要跟她作比较?祁辰宇跟谁在一起都不会跟她在一起不是吗?可是她还是难受了,缓过劲斥道:“这种事不要乱说。”
她单薄的一支声音被众声淹没,又有个女人直言不讳表示对祁辰宇的爱慕,紧接着又有女人希望他的临幸,这么发展下去,更有女人大胆暴露她自行解决需要时想的全是祁辰宇的身影……
各种讨论各种幻想各种有,简直就是在亵渎他。顾西妍快吐了,恶心得不得了,“哎哎哎,我跟你们讲啊,我哥不是你们想的那么棒,你们随便到街上拉个路人做都一定比他强,他啊,也就是生的一副好皮囊,中看不中用,又短又软,三两分钟就泄了,绝对满足不了你们的。”顾西妍以非常肯定的口吻说道,连带着用手指比了个短短的长度,就怕她们不信。
这话正好传入祁辰宇耳里,他提着给她送的营养早餐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因为门口一个正好要进茶水间的女同事发现了他,她也听到顾西妍的话了,恭恭敬敬向他问好,就这么站在他身后,尴尬着。祁辰宇不进不退,那同事就这么站在他身后胆战心惊又好奇地往里面探头。
众同事惊讶得张大嘴巴,下巴都快掉地上,顾西妍却不知自己说错什么,补充道:“如果说世上还有太监,我哥一定可以算!他真不可能合你们口味的!”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某女好不容易挤出问题。
顾西妍唯恐她们不信,对天举起四个手指,“我顾西妍对天发四,句句属实,发五也没问题……”
祁辰宇一脸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