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妍没有因为他那句委婉拒绝的话好受些,握了就是握了!轻易原谅他可不是她醋坛子顾西妍的作风!
切了蛋糕,每人分到一份,拿到手却对着寿星身上抹去,祁辰宇寡不敌众,不一会儿身上已然全是白色。顾西妍看他们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感觉无聊又扎眼极了,早知道同学聚会会变成他的生日聚会,也许就不会来了。顾西妍猛然发现,自己的世界里竟然只容得下他,除了他也就和干爸爸干妈妈走得近了。多么悲哀的事实啊!她从来不曾看他笑得那么开心过!也对,她就像他说的,不懂事,无理取闹。她只会给他找麻烦,从不曾为他分担过什么,她何德何能能够受得起他的好?她有什么资格说她爱他?“这就是你爱我的表现?”他的话清晰在耳……离开是对的,她不能再拖累他!只要他幸福,她怎样都可以!下定决心,心反而平静下来,不再难舍难分,因为她爱他,她要他永远像现在这样,爽朗地笑出来。
顾西妍倒了两杯红酒,另外拎了一瓶,拨开人群挤到祁辰宇面前,将他护在身后,厉声斥道:“谁敢欺负我哥!”
众人想着她怎么会关心起祁辰宇了,只听她转换为坏笑地说道:“要欺负也得妹妹先上嘛!哇哈哈哈……”她转身递给祁辰宇手中的一杯酒,“哥,我敬你。”
祁辰宇接过酒杯,与她一饮而尽。顾西妍又给自己倒上酒。
“哥,这一杯,妹向你赔罪。”说着仰头灌下,又倒了一杯,“这一杯,谢谢哥对妹的照顾。”再次喝光,又倒了一杯。
她这是要灌寿星酒,还是在赌气呢?祁辰宇忙制止她的动作,“没关系,你不要再说今早那样的话,我不会生气的,一切不快让它随风飘走吧。”
顾西妍办不到,于是又喝净杯中酒,“对不起。”
说着说着,她情绪消沉下来,连旁人都感觉到他们之间不对劲。
“好啦好啦,女孩子家别顾着喝那么多酒,伤身体。”方玲玲见她是祁辰宇疼爱有加的妹妹,生起要与她拉好关系的念头来,特意端来蛋糕送到她面前,“吃点点心压压肚。”
“谢谢班长。”顾西妍接过蛋糕,甜腻的草莓味蛋糕香气扑鼻而来,她着实不喜欢这个味道,但人家就坐在旁边看着,不吃实在不给面子,勉强动动叉子,叉了一小块送进嘴里,恶心感愈加明显,眼一闭,一口咽下。
方玲玲看得出她的勉强,有些不快,这可是她千挑万选买来给祁辰宇过生日的,她也太不给面子了!“很难吃么?”
“不是啊……”顾西妍尴尬地笑笑,为表示没有撒谎,连忙又叉了一小块送进嘴里。无奈恶心之感愈发强烈,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好在没真的吐出来,可已经引起闹在一旁的人的注意。方玲玲的脸色更是难看。
“小妍?”祁辰宇担忧。
顾西妍摇摇头,却已经忍受不了蛋糕的味道,一只手捂着嘴鼻,一只手将蛋糕放到茶几上,借口道:“蛋糕不错,是我肠胃不好,班长别生气。”
“哟!顾同学也会跟人家道歉呢!”某个女声尖酸又刻薄。她叫王丽君,是为祁辰宇碎过心的女生之一,也是方玲玲的闺密,一句不过瘾,她又来了句:“你说你跟辰宇怎么会是兄妹呢?一个聪明有教养,你嘛……啧啧!”
若是几年前的顾西妍,绝对会与她杀个片甲不留,但现在的她不想反驳,她本来就不是他妹妹,她教养的确不好,她有自知之明。
待人从来温和有礼,今天祁辰宇却瞪了王丽君一眼。她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该说他的小妍!
王丽君被寒光一射,浑身直打哆嗦,不敢再多言语。
空气中的蛋糕味似乎越来越浓,顾西妍想去忽略那个味道,偏偏却更加甜腻难忍,胃里一阵翻腾,终没忍住,掩嘴跑进洗手间剧烈干呕。
祁辰宇焦急地守在洗手间门口,却听到某支女声轻轻响起:“该不是怀孕了吧?”声音虽轻,在场的人却都听见了。
顾西妍吐完一脸苍白走出洗手间,看到的表情有的是担忧,有的是好奇……好奇?只听王丽君说道:“顾同学有喜了吗?怎么也不告诉告诉老同学们啊?哎哎大家伙,该把红包准备了哈!”
顾西妍心虚,笑道:“肠胃不好你指望我生出个什么来?我还没男朋友呢。”
“不可能吧?”某女同学说:“我生了两个了,早孕反应就你这样。西妍啊,你不是结过婚吗?还是注意点,去医院查查的好。”
又有人说了:“未婚先孕早不新鲜了,你也别害羞了,有喜这是好事呀!”
祁辰宇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是真的怀孕了么?可他们有用TT,又注射了避孕针,双重保险,总不会走火,可那孩子又会是……谁的?又或者没有?可她为什么要撒谎?她抵抗力不好,所以从不会不吃饭,时间若是足够,还要吃好的,如此注重饮食,肠胃明明很好。
顾西妍深感愧对祁辰宇,不敢看他。
王丽君对打击她依然不死心,挖苦道:“咦,结婚十年顾同学怎么没为康家添一丁子孙?现在离婚了倒是怀上了啊!”
“我没!”顾西妍心急反驳,若是真怀上了,可不能让认识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了,尤其是祁辰宇。
“哟?心虚了!”
“西妍,别理她,她这张嘴脸就是这么不讨人喜欢。我是妇科医生,到我办公室去,我替你看看。”某位女同学好心建议,却不知她是真关心她,还是蓄意看好戏。
顾西妍怒道:“我没怀孕,为什么要看妇科?”
“够了!”祁辰宇看不下去,搀起她的手臂,“我们去医院,不管是肠胃病还是怀孕,都该及时看医生。”
“不去!”顾西妍慌张挣脱他,态度有些不好。
背地里,又有人说她了:“看看,她的脾气还是没改。”
闻言顾西妍垂下脑袋,嘟着小嘴绞着手指,闷闷道歉,“对不起,哥,我没事,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祁辰宇拿她没办法,只好暂时由她去。
顾西妍没心情再继续同学聚会,先行告辞离开,祁辰宇随后追上她的脚步。
“小妍,别这样好吗?”
“你也别这样好吗?”
“我是关心你。”
“不是!你给的爱太沉重了!”
祁辰宇哑言。
“让我静静吧。”顾西妍将他甩在身后,漫无目的走在街上。
祁辰宇也觉得他爱得太霸道了,该给她一点空间,看了时间,才22点,对于市区,22点还很热闹,于是答应她:“好,那你注意安全,不要太晚,我回公寓等你,有事打我电话。”
顾西妍没有回头,也不回答,径自有一步没一步慢悠悠闲晃着往前走,暗自将手机关机。
凌晨时分,夜市依然红火热闹,关了手机的她并不知时间,所以还在路上晃悠着,感觉不到冷,也不觉累。和他的日子若能像这路永远走不到尽头该有多好!可是为了他美好的未来,她必须让位,让更有能力给他幸福的女人来照顾他。
祁辰宇等得焦急万分,一遍又一遍拨打她的号码,每一次却只能听到机械女音告知用户关机。她会去哪?顾家?由于过于担心,他终是找到顾家去,好在顾爸爸睡下了,偷偷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发现她的房间少了许多她的衣服和常用用品,甚至沾染了些许灰尘。
其实顾西妍的房间除夕前大扫除后就没打扫过了。
出了顾家,他慢慢驱车沿着她与他分开的那条路一直找,不管他多么心急,多么担心她,依然找不到。去年被他切断交友圈后她没有多少密切来往的朋友了,而她没有喜欢常去的地方,除了康家,他真不知道她还能去哪。可是找到康家,还是找不到。原来她有心要抛下他,便会如此绝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