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浮沉,芸芸众生,总有自己的悲欢离合,或喜或悲,或伤或痛,有谁能说自己的人生可以一帆风顺?人们常说人来到这个世间,就是来受苦还债的,确实有些道理,玄机在如玉庭院,静静听着如玉诉说着苦痛过往,心中不免升腾丝丝怜惜,如玉眼中忽闪泪光,看着玄机,继续说了下去。
如玉被她表哥陷害卖入青楼,原曾想一死了之,无奈青楼里被人看得紧,况且自己也没有自杀的决心,久而久之,也逐渐接受自己的身份,心中想,无非欢歌笑语,笑面迎人,陪酒作乐,不出卖自己的底线就好,在这青楼之中,也能衣食无忧,总比饿死街头得好。
如玉单纯,又是大家闺秀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这烟花柳巷也算是一位才女,好多人于是慕名而来,如玉坚持卖艺不卖身,在这个地方口碑极好,也为青楼挣下可不少钱财,大家算得上是共赢。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半年后是一年一度科举考试的时候,各地考生跋山涉水,不远千里,风尘仆仆都往京城赶去,如玉这个地方,也是周边小镇,举子们得必经之路,读书之人,虽有不少迂腐之人,但还是有很多风雅公子,喜欢作乐于烟花柳巷之地,于是这段时间,如玉所在青楼人流空前,热闹非凡。
一日,如玉正在后院凉亭抚琴,这时正是中午时分,并非客人来拥挤之时,难得落得清净,如玉坐在凉亭中,一边抚琴一边唱着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唱着唱着,想起自己的往事,心中黯然神伤,不免伤心落泪,正在这时,眼前递来一方手帕,手帕上绣着鸳鸯戏水,惟妙惟肖,如玉抬头,看见一位翩翩公子,站在自己面前,面带微笑,正楞楞看着如玉。如玉一惊,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
男子拱手道:“对不起,姑娘,在下路过此处,听闻琴声悠扬,心中仰慕不已,于是前来听曲,奈何姑娘入神,没有发现于我,见如玉悲伤,男子问道,姑娘琴声悲切,梨花带雨,不知是怎么回事,能否告知在下,看我能不能相帮?”
如玉擦掉眼角泪水,说道:“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心中有些感慨,叨扰了公子,请公子恕罪。”
“哪里哪里”,男子笑道:“我听闻老鸨所言,这楼里有一位如玉姑娘,不仅相貌端庄,而且琴棋书画也是一绝,我想姑娘便是如玉姑娘,今日一见,确实名不虚传。这一曲蝶恋花,好像是道进心中所有的郁结,今天有幸听到,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如玉莞尔,让男子坐下,问道:’不知公子何许人,到这里所谓何事?“
”在下柳林县人氏,柳建明,近日赴京赶考,路过此地,今日闲来无事,出来逛逛,没想到遇见姑娘,也是缘分使然。“
”柳公子过奖了,我对音律只是皮毛,看公子肯定也是精通音律之人,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柳建明拱手:”那我就献丑了。“
两人先聊音律,从千百年前一直谈到现在,切磋了一招半式,两人越聊越投机,不知夜色已经降临,柳公子拜别,如玉依依不舍,柳公子虽然心中也是不舍,奈何今日出来,本就是四处转转,没有带够银两,自然不能陪如玉饮酒作乐。于是两人互相约好明日晚上,再互相诉衷肠。如此两人交往半月有余,直到柳公子要出发前往京城。
如玉此生先被表哥所骗,已然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有感情上的想法,谁知见到这柳公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不知不觉中,已经情窦重开,不自觉已然爱上柳建明。
再说这柳建明并不知晓如玉过往,虽然如玉在这青楼之中,但能恪守本分,已经让他刮目相看,再说如玉心灵手巧,也算是国色天香,柳建明对如玉也是一见倾心,两人半月交往之后,一日夜半,柳公子邀约如玉游湖赏月。
两人看着风景,走到湖边凉亭,柳公子说道:‘如玉,科考之日临近,我明日便要启程动身,这一去便是半年,不知何时才能再看见你了。“
如玉心中伤心,垂首不语,柳建明说道:’如玉,今日我约你前来,是有一事告知。”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却是那天递给如玉擦泪的手帕,上面的鸳鸯活灵活现,如玉不知柳建明想要表达什么,楞楞看着他,柳建明把手帕交到如玉手中,双手握住如玉得手掌,继续说道:‘如玉,你在此等我,等我金榜题名,我来这里带你回家。“
如玉心中窃喜,虽然一直都在等刘建明说出这样的话,到了真的说出来,如玉心中还是怦怦直跳,她问柳建明:”公子,你所言当真?“
柳建明将如玉手掌捧起放到自己嘴边,轻声说道:’我与你一见如故,高山流水遇知音,这些日子相处,我早已喜欢上你,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所以约你出来,便是要告诉你这些,恳请你在此等我,如何?”
一时欢喜过后,如玉却没有了刚开始的兴奋,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又如何能让柳建明坦然接受。柳建明似乎知道如玉所想,对她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把你带回老家,没有人认得你,我们双宿双栖,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你抚琴我练舞,何乐而不为呢?”
如玉点头,说道:‘多谢公子不弃,如玉拜谢,希望公子信守承诺,待到金榜题名时,我在这里等你归来。“
两人叩首天地,立下生死相依的誓言,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恨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东雷阵阵,夏欲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第二天柳建明便上路边京城方向而去。
如玉在此苦盼情郎归来,日日夜夜,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也就是这样了。
如玉的故事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了看玄机,这段时光对如玉而言是快乐的,玄机心想,是否是事实有了变故才让如玉变成今天的样子?于是问道:”如玉姑娘,是否柳建明背弃了诺言,一去不复返,让你白白等了青春?“
如玉冷笑道:”如果一去不复返,也就罢了,我自己得身份我自己明白,我宁愿是昙花一现,可是……“
七个月后,如玉一直没有收到柳建明的音讯,如玉心想,萍水相逢,欢场作乐,也许不见才是大家最好的归宿,也罢,就这样,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失望之情是不予言表的。正当如玉准备将这份情愫放下之时,某日来了一匹快马,来人给如玉交了赎金,带着如玉离开这里。原来柳建明寒窗苦读天不负,这次真的金榜题名,得圣上龙恩做了探花,他没忘与如玉之约,只是因为有急事要变,没有告知如玉便回了家,等到一切处理妥当,差人前来接如玉回去,两人做那长长久久的夫妻。
如玉心中高兴,随着来人来到柳建明家中,二老甚是欢喜,也没有问如玉过往,两边商量妥当,已经决定了婚期。两人你侬我侬,如胶似漆,如玉也算是苦尽甘来。
等到婚礼这天,柳建明大摆宴席,招呼亲朋好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宾朋里面居然有如玉表哥。两人拜完天地之时,表哥似乎知道了新娘便是如玉,不知是嫉妒心作祟,还是他本身就是来捣乱的,在两人要入洞房之时,突然叫住柳建明和如玉,不怀好意说道:’建明兄,你这老婆是从哪里取回来的?”
柳建明不想与他理会,准备带如玉入了洞房,没想到如玉表哥冲上前来,对众人说道:“我看这新娘面熟,不是怡红院的如玉姑娘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哗然,两位高堂更是恼怒,指责如玉表哥胡说八道。事已至此,如玉表哥也是破罐子破摔,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如何跟如玉,添油加醋讲了一遍,只是对自己的恶行只字不提,最后不忘把如玉讲成了********。柳建明见表哥侮辱自己妻子,走上前一拳把表哥打到,愤恨说道:‘你再胡言乱语,我今天就让你身首异处。“
表哥在地上也不折腾,指着柳建明和如玉,大声说道:”建明兄,我说的是真是假,你问问你自己妻子不就知道了?你妻子在床上,啧啧,回味无穷,嘿嘿嘿。“
柳建明扯下如玉盖头,大声问道:”如玉,他说的可是真的?你和他已经发生过那苟且之事?“
”哈哈,不仅我们做了那事,很多人和她都做了那事,你不知道你这娇妻人尽可夫吗?“
从表哥开始捣乱,如玉心里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可能挽回了,原本心中喜悦已经荡然无存,柳建明问话,她默然不做声,解释和不解释有什么区别呢?自己没有把自己的过往交代与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刘建明要做些什么?表哥的诽谤,无非就是将事情推向不可挽回的深渊,柳建明已然相信表哥所说,既然两人之间最起码得信任都没有,又何必解释呢?
柳建明见如玉不说话,怒火中烧,对如玉说道:”你在风尘之中,我不介意,可是你非完璧之身,为什么要骗我?我与你相识那么久,我都没有对你有非分之想,却没想到你居然为了这个人,投怀送抱,你还有没有羞耻?“
眼见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前来宾客大部分已经走了,还有一部分在看热闹,柳建明怒气冲天,遣散了众人,拉起如玉进入房间,对如玉说道:”既然我们已经拜堂,你便是我的妻子,这洞房之礼还是要行的。“
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扒下如玉衣衫,也不管如玉愿不愿意,强行云雨之欢。
如玉像个木偶任他摆布,哀大莫过于心死,此时的如玉,心是彻底死了,很想大哭一场,却发现自己没有了眼泪。第二天,柳建明扯起了还在床上的如玉,对她说:“按照族规,为人妻者不忠,浸猪笼!”
后面的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了,如玉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对玄机讲道:’我本单纯,奈何所有的罪名都要我背负,我不是处子之身,怪的我嘛?要让我轮回可以,我心中症结不解,我不会去轮回转世,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