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长得挺娇弱,也算是比较斯文的女孩,但我讲话却不小声。大学住校时,每次关灯睡觉后,我要是还在接电话,同学总是因为我讲话很大声而强烈谴责我。我很纳闷,怎么她们能讲得那么小声,像蚊子一样不痛不痒地“嗡嗡”声。
严词很紧张很激动,他一把将我的头揽到他怀里。他趴到我耳边轻轻地说:“你不要讲得这么大声,我跟你商量一下,以后在外面,你跟我讲话,能不能像我这样,你就在我耳边轻声说就好。”
我愣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他的意思,我点点头。他笑了,轻轻在我耳边说:“不是不让你讲话,只是让你讲小声点。你要学温柔点,讲话别那么大声。”
严词第一次说我不温柔,不过仔细想想,他也没夸过我温柔,一向都是听到别人夸赞我温柔。我又纳闷了,难道我真的很粗鲁?
因为我很在乎严词,所以他指出我这个缺点之后,我心里难受了很久,我想他有点不喜欢我了吧?
直到我们到达土楼那个站点的时候,我才稍微放下这个包袱。到站了,售票员喊着:“土楼到了,土楼在这里下车。”居然没人在这里下车,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害怕。严词再三向售票员确认,“是土楼吧?直接就到土楼了吧?”
售票员指着汽车前面不远的一大栋圆形土楼,说:“你看,那不就是土楼。”
我走在严词后面,他先下车,然后售票员像赶鸭子似的把我半推下车。严词看到售票员在推我,他推开她的手,吼道:“你干什么,我们自己会走,又不是不下车。”
我当时心里很感动,所有的担心也随之消失了,我感到他还是很在乎我的,他是喜欢我的。
这是一个很偏远的乡村,所谓的车站并没有任何标志。我妈是农村人,农村我常去,我知道农村的车站一般都这样。这下子才能看清这座圆形土楼,像个巨型飞碟,稳稳落在大地上,被一片低矮的草丛包围住。隐约可见几栋崭新的三层楼房,还有袅袅炊烟,循着炊烟抬头望天空,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天空蔚蓝得像画,干净、清澈。
“天好蓝啊。”我和严词异口同声感叹道。
容不得我们有半刻多余的眷念,好多载客摩托车围上来,抢着问我们:“去哪里,去哪里?”
严词紧紧地把我拉在身边,在这样一个远离城镇的山区,严词显得更加警觉。有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小伙子走上前来问我们:“你们是从厦门来的吧?是我爸介绍来的客人吧?”那小伙子给我的第一感觉就不坏,他眼神干净,就像这里干净的蓝天,清爽的风。他并不野蛮,只是站在摩托车群外,礼貌地问我们。
我是心软的人,尤其见到一个这么令我心疼的小男生。我当时在想,他只是个乖孩子,是他爸爸让他做我们的生意,如果我们不接受他的服务,他是否会被他父亲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