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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金陵

中原戏曲传金陵,咿呀哪呀唱不停,世人盛传金陵戏曲乃天下之精华,听之令人心悦神明,多有会意,回味无穷。与其说金陵是个风景如画的古城,倒不如说金陵是那戏的古都,诗的名城。诗意盎然的金陵楼台轩榭,处处皆是,街道之上满是绯红似火的枫树,随着秋风的吹动,活力四射。

此时正值秋日米娜西风吹的渐进,片片火红的枫叶在风中凋零。“咿~呀~”的曲声借助西风散入到城中各个角落,不似京城的繁华,不若江南的静美,这里仿佛跳跃着活跃的朝气。子贤便是被这满城的火红所吸引,站在街上,静默不动。这蓝的似海的碧空,这白的似雪的云朵,这自然随意却又祥和协调的房舍,这青石铺就略显苔藓的街道,这红的像火的枫叶,还有耳边断断续续似有若无的咿呀声。

似谁的低语,又似谁的哭泣,在那瑟瑟秋风中,可是那孤独凄清人儿吗?

为何这般伤心?

为何在这千年古城中经久不去?

可是在眷恋着谁?

又或是在等待着谁?

他静默,默默感受着风的吹拂,城的韵味。

“子贤”一身粉红衣裳,背负紫色长剑的凤栖轻声唤了一声。子贤身躯微动,回过身来,望着她。“该走了”她这般说道。子贤点了点头,和她一同往太守府走去。

夜重,太守府内,刚刚上任的子贤伏在案前,上面摆满了各处村庄乡镇的文书。还有一张粗略的地图,上面描绘了金陵全境内的所有乡镇及山川河流。有许多乡镇上画着一些独特的标记,正是瘟疫严重的那些乡镇。

子贤自那日被李修恳请暂代金陵太守一职后,回家和母亲做了交代,又找了两个丫鬟回去侍候。拜别了佟老,告别了张墨云和灵儿,与凤栖一路西行至金陵走马上任。

而今看着地图上受灾较重的几处村庄,他脸上露出微不可查的疑惑,为何这些地方,竟如此的密集,尤其是在幡冢山一带更是显著,细细看来竟像是自幡冢山四散而来似得。子贤眉头一皱,细细思索片刻,难道这幡冢山中有异。待明日处理了那几处已无的村庄,便往幡冢山一探究竟吧,他这样想着。

夜深人静,看了半夜文书的子贤,悄然伏案睡着了。一个女子身影缓缓走近,为他披上了一件裘衣,随即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案,不经意间看到地图中那被大大记号所标记着的幡冢山,面上露出一丝古怪,随即看看伏案酣睡的子贤,放下手中地图,悄然离去。

次日,阳光初照,林间雾气散去,林鸟清鸣。

初到此地,远离他乡的人难免有些水土不服,子贤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许是头疼于昨日应对满院的官员与本地权贵,也或许因为金陵夜中寒气较重,早上醒来眼睛不由得有些红丝。

他摸摸身上的裘衣,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来到庭院,在仆人的面面俱到的服侍中,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便领着二十余名官兵,带着师爷一同前往人迹已绝的几个村庄而去,凤栖自是随其而往。

一路之上,远远看向幡冢山方向,似乎发现幡冢山顶隐隐之中似有黑气升腾,子贤眉头一皱。向身边师爷询问道:“王师爷在此地日久,不知可知那幡冢山是何来历。”

王师爷是本地人士,读过几年书中过一次进士,方在此地得到这个师爷一职,一行人在昨日见新任太守对于趋炎奉承之言颇感不悦,一路之上倒也不敢过多言语,自是对子贤有问必答,已尽自身效用。此时师爷听得子贤发问,自是连忙回答,将心中所知全盘托出:“那幡冢山在金陵南面五十里外,是汉水的发源地,汉水东南流注于沔河之中,山上多数为棕树和楠木,听闻早些数百年前曾有魔道妖人,以此为据点,但是否属实便不得而知。”

子贤闻听魔道妖人,心中不由一惊,不由又向那山头又望了两眼。片刻之后便不再看,吩咐众人再次往前走去。

积石村,村口一队官兵黑布蒙面,手持火把,子贤轻轻一挥手,众人便将火把投向村中。

顿时之间,火光通天,房屋之中熊熊火光燃起,直通天际。瘟疫的病原是要毁掉的,瘟疫之人所用的东西皆不能再用,于是子贤便下令便将尸体与房屋一同烧毁。

这几个村中早已没了人烟,积石村是子贤烧毁的最后一个村子,看着房屋在熊熊烈火中不断坍塌,子贤的心中五味杂陈。这里曾是许多人从小生长的的家园,如今却因为瘟疫在大火中焚毁,天道却是这般无情,世间有多少天灾人祸,逼得人们无家可归呢。

他不由得闭上双眼,不忍再看。但在此时,“咳咳咳咳”只听那熊熊烈火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声,之后便有一人灰头土脸的从大火中一跃而出,像火烧屁股一般。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放火之前众人已经在村中仔细探查过了,并无他人的存在啊,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想烧死我啊“那人向这边跑着,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身躯,上面有几处已然燃着了火苗,待到跑到众人面前,火苗也已经熄灭了,只见他头发凌乱脸上一片片的黑乌,身上衣服已破了几处,有的地方还依稀冒着青烟,一身狼狈的模样,众人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心里只想笑,但却忍住没笑出来。

只有凤栖紧紧瞪着此人,手中紧握紫色剑柄,似乎只要对方有所异动,便会立马出手。

这灰衣人似乎注意到了凤栖的敌视,也不敢太过靠前,就在众人不远处站定。

”你是何人?“师爷上前问道。

那灰衣人却不答话,伸手在腰间一扯,然后扔了一物过来,师爷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一下,只见正面写着三个大字”六扇门“,背面刻着”追命“二字。

随即师爷向子贤禀报道:“回太守,是六扇门的追命。”

“谁?”子贤似乎感觉听错了一般,追命?为何如此耳熟,仔细一想,便忽地想起以前在苏州确实和追命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还是通过小舞认识的,而如今......“

”太守?“师爷又回了一遍,却见子贤似乎面色之间有些伤感,便担心的喊了一下。子贤随即抬起头来,对着师爷微笑一声”我没事。“然后看向那边正气定闲神的追命。

”追命兄别来无恙啊“他抱拳道。

追命狐疑的摸摸头,回道:”你是谁?“

那师爷连忙替子贤回道:“这是新任的金陵太守子贤大人”

追命用食指轻轻捣着鼻子,口中喃喃道:“金陵太守?子贤......啊,子贤?”他眼中忽地一亮,“江南苏州城的子贤?”不可思议的望向子贤,只见对方也正微笑的望着自己点了点头。

追命哈哈大笑着张开双臂便朝着子贤拥抱而来,哗的一声,紫光一闪,一柄长剑拦住追命的去路,追命急忙顿住身形。

子贤忙对着依然有着敌意的凤栖说道:“这是追命,老朋友了。”

凤栖抬眼将追命打量了一番,便将剑送回剑鞘,面无表情走到一边去了。

追命这才有些心惊的走到子贤旁边,往凤栖那看了一眼轻声问道:“谁呀,这么大脾气?”

子贤苦笑一声回道:“凤栖,凤掌门的女儿,追命兄莫要见怪。”

“哦,凤掌门”追命喃喃道,像似懂了一般,但随即他又疑惑的问道“哪个凤掌门?”

”还有哪个?“子贤哭笑不得”上清宫凤清华“。”啊“追命有些惊异,”她也来了?你们怎会走在一起?“

子贤轻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找个时间好好与追命兄仔细详谈,还是先说说你为何在此吧?“

追命反问道:”我奉圣旨追查瘟疫一事,在这出现不正常吗?“

子贤道:”正常是正常,可是怎么跑到死人堆去了?“

“提起此事我就生气”追命面露气恼之色“我到死人堆里当然是找线索啊,谁知道你们这些人,到了这里一声不吭立马放火,是想将我和那些尸体一起烧死是不是啊”追命愤愤不平。

子贤摸摸鼻子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追命兄,但是我们在放火之前已经搜查过了,并无人迹啊?却不知你是从哪冒出来的?“追命挠挠头,忽怒道:”我在死人堆里睡着了,不行啊。“

众官兵立马纷纷掩饰不住心中的笑意,偷偷笑起来了。

”好了,说正事。“子贤正色道”可有收获?“

追命一听这事,立马正经起来,伏过身来在子贤耳边轻轻说道”发现了西厂的痕迹“

子贤眼中微微有些发亮。

“好啦,子贤兄弟,天色不早,我们回去详谈如何?唉,忙了这么久,都有些饿了”追命揉揉咕咕叫的肚子说道。

子贤望望天边,只见那太阳已经偏斜隐入云彩中去了,再看眼那幡冢山,黑气却似更胜了,随即皱了皱眉说道:“那好吧走吧”

于是招呼大家一同往金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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