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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岁月漫长,时光静好

炎炎夏日,热得我心烦意乱。我觉得自己像在蒸笼里的包子,闷闷地冒着热气。

要命的是,这一个礼拜的工作全部是棚拍!已经坚持了三天,似乎灵魂都要出窍去寻找一方清凉的天地了。

我坐在椅子里,拿着手持空调扇对准自己拼命吹。呼呼的小风,到底还是顶了一点用处。

大老远,我就看见阿文拿着两杯喝的摇曳着走过来,一路走一路喊着“excuseme!”那腻腻的嗓音,一听我就醉了。

不一会的功夫,一杯冷饮放在我面前。阿文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我对面,吸溜吸溜地喝着他手里那杯。

“谢了文儿。”我拿起冷饮也吸溜起来。

阿文是我的经纪人,是个GAY。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就挑中他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挑中了我。总之我们俩就这么不离不弃的搭档了两年多。

看着他身上花花绿绿的衣服,染的一头亮粉色的头发,在人群里真是很难不被发现。

阿文一直崇尚热情的生活,穿衣服要热情,待人接物要热情,我甚至觉得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写着热情俩字。

“宝贝儿,热坏了吧,早知道咱不接这活了,看看你,哎呦,心疼的我哟……”

阿文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我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我享受地闭上眼,又喝了一口冷饮,才说:“有你对我这么好,热死也行啊。”

阿文被我逗笑,笑着说我调皮。

我就是喜欢和这样性格的人一起工作,轻松无压力。不管什么事,阿文都能替我办的妥妥帖帖,一点不用我操心。细节上呢,他又很懂得适时给我一剂心灵鸡汤,让我干了好继续工作。

就是心里头特别舒坦那种……

所以工作上,我尽量配合他,从没给他找过任何麻烦。

“文儿,咱这个拍完了是不是可以给我休个小假?”我凑过去,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他拿我没辙,虽然心里并不想给我休假,但嘴里也还说着:“成成成,受了这么多天罪,得歇歇。”

我把椅子挪到他旁边,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文儿,你真是太好太好太好了……”

阿文终于受不了我躲开了,还一直嚷嚷着热死了。

我笑着看他落荒而逃,走到化妆镜前准备补个妆。汗流不止,花了我一脸好妆容。

补妆到一半,原本嘈杂的摄影棚突然安静了。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只见迟景然正站在门口。

摄影助理连忙过去招呼他,他走到传送照片的电脑前,开始挑照片。

我是听说今天有个高层领导要过来亲自选照片,没想到竟然是他。他一看照片里的人是我,也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扫视了一圈发现了化妆镜前的我。

我合上粉底,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补我没补完的妆。

这个小插曲大家也都没有在意,等我补好了妆又开始了拍摄。迟景然就坐在那里,一直到拍摄完毕。

收工时,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只想立刻回到家里,洗个澡舒舒服服地吹空调。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刚要走,便被迟景然拦下了。

“冉墨。”他叫我。

我回头,强打起精神跟他打招呼。

他直接走过来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也没什么啦,就是天气太热了。”我用手扇了扇风。

“辛苦了,照片非常棒。”他由衷赞赏。

“谢谢,只要你们能满意,我就知足了!”

他笑,“那我请你吃饭吧,当作答谢,如何?”

我一心想回家,便挥挥手拒绝,可是他坚持的很,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上了他的车开了空调,我才觉得自己仿佛是活过来了。

“还是空调好……”我小声赞叹。

“你这么怕热吗?”

“是啊,天气热的时候我的生命值偏低,见笑啦。”

正说着话,我包里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白桃。

“桃儿。”我接起。

“墨墨,你在哪呢?”

我侧头看了看迟景然,他正专注地开着车。

“刚收工,正要去吃饭。”

“有约吗?我还想找你做个SPA呢。”白桃有点失望。

我又看了看迟景然,他还在专注地开车。一看他没有邀请白桃的意思,我只好跟白桃说改天,然后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正好到了饭店,是一家看上去很有格调的湘菜馆。

“能吃辣吗?”迟景然问我。

我点点头。

他停好车,我们一起进去。

里面的陈设都很简单,组合在一起还略微有点文艺范,我们挑了一个靠窗的隔间,点了一些店里的招牌菜。

服务员给我们倒了两杯茶。我看着热腾腾的茶,实在下不去口。

“你是不是希望我邀请白桃一起来?”迟景然突然问。

被戳穿了心思,我有一瞬间错愕,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迟景然认真地看着我,然后说:“白桃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一听,感觉自己好像被看得太透彻了,我的确有意在撮合他们俩。谁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我来说还真是大写的尴尬。

他似乎看出来我有些局促,又说:“她是个好女孩,但是不适合我。”

多么经典又老套的台词。

“嗯,她是挺好的。呵呵……”我一时间找不出词,只能干笑。

后来,迟景然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我们俩在这顿饭里再也没谈过白桃。

不过我发现迟景然的口才真是相当不错,我们在谈论他们公司的产品时,他一直滔滔不绝地讲述,我竟然都没觉得无聊。在他身上,的确隐隐约约散发着王者之气,难怪能在金石这么快做到总经理的位置。

“怎么,被我迷住了?”他见我愣神,调侃似的说。

“哪能啊,虽然我承认你确实挺有魅力,但比我心里的人还差那么一点点。”我用手比着一点点的样子。

他也不生气,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我觉得我们公司这款椰子油系列的美妆都很适合你,推广部那边挑人还真有眼光。”他看向我说。

“过奖过奖,都是你们的精英嘛。”我连忙谦虚一点。

“那不如,以后这些椰子油系列的美妆都找你拍广告怎么样?”

我有点惊讶。

这周拍的是那个系列里的椰子油唇彩,据我所知,整套椰子油系列好像有七八种彩妆。按理说,应该不会只给一个模特拍。

他继续说:“我真的觉得我们这套椰子油系列很适合你,包括风格啊、主题啊跟你完全吻合。”

我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再想想这笔广告费,的确很值得动心。

“可是,你这样只用一个模特,不需要和其他人再商议吗?”我问。

他摇摇头,那股王者之气又散发出来,“我说可以就可以。”

还真是霸道。

既然没有后顾之忧,这样的工作简直和天上掉馅饼没什么区别,我欣然答应,端起果汁说:“谢谢你啦,迟总。”

他也拿起面前的杯子,和我碰了一下。

吃完饭,我们开车回去的路程异常拥堵。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日期,原来今天是周五。

每到周五邑市的交通就跟瘫痪了一样,市里的人忙着出去探亲,市外的人忙着进来采购。我看着前面红彤彤的一片尾灯,暗暗计算着还要多久才能到家。

迟景然倒是很淡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

车里静悄悄的,让我觉得很不自在,于是我直接顺手打开了收音机。迟景然看看我,并没有反对。

这个时段都是些娱乐节目,我翻翻找找按了许多个频率,终于找到了一个音乐台,调了一下音量,我便舒服地靠在车座里听歌。

一首很欢快的《Sparks》,我不自觉地跟着旋律点着头。

“喜欢听歌?”迟景然问。

“是啊,音乐能触及心境,感觉很好。”我依然跟着旋律点头。

他看了看我,没说话,我们俩就这么听着歌。

堵了一路,快到小区门口时,我长长舒了口气,幸好车里有空调,不然我肯定热废了。

他把我送到家就走了,我回家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赶紧给白桃打了个电话。

白桃接电话的时候声音小小的,我问她在干嘛,她说在相亲。

我看了看表,已经8点了。

“这么晚还相亲?”我有点不放心。

“快结束了。”

我听她的语气,多半是不方便说话,于是让她注意安全,然后就挂了。

既然白桃没空和我聊天,我只好自己找点事情做。于是我打开电脑,登录QQ,杨健的头像灰灰的。

我发过去一个表情,然后问他在不在。

过了几分钟,他回应我:“在。”

我知道他在,只是习惯了隐身。

杨健一般只在QQ上谈工作类的事情,从来不会闲聊,所以他的状态总是隐身。后来QQ出了一个功能,叫做“隐身对其可见”。

我无意中发现,杨健的QQ里只对赵修颖设置了这个功能。

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对他说:“今晚我和迟景然一起吃了饭。”

“嗯?你们一起?”

“是啊,他正好来棚里选照片,然后就请我吃饭啦!”

我故作轻松,其实就是想看看他什么反应。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只是很平淡的说知道了。

“这么晚了,你还在忙吗?”

“是啊,还有些文件没处理完。”

他回我的时间都会间隔几分钟,看起来是的确很忙。我便不再打扰他,告诉他早点休息,就下线了。

我想这个时候,赵修颖应该还在陪他。因为赵修颖的文笔很不错,所以杨健公司的文案有百分之80都出自赵修颖笔下。他们经常在网上一起研究文案,多了许多名正言顺的独处机会。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开始郁闷,为什么当初我没上个文学系。

我真是要被自己折磨疯了,一想起赵修颖我就会想到无数种可能,她果然变成了我心里难以拔除的刺。我真怕自己哪天拔了这根刺,却发现伤口早已溃烂不已。

其实现在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简直要为了她把自己为难死。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都会拼命工作来转移注意力。这次也不例外。

因为我的十分努力,迟景然之前和我说的椰子油系列已经在一个月之后全部拍摄完毕。我看着那些照片,感觉还不错。

也许我就是一块海绵,只要用力挤压,总会爆发最好的状态。

但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我心理压力的确有点大。自从从杨健嘴里再次听到赵修颖的名字,我就开始坐立难安,总忍不住胡思乱想。我只能利用工作麻痹自己。

迟景然把照片拿到总部给CEO过目,据说反响也很好。不过我也知道,金石的CEO其实是不赞同整个系列只用一个模特。毕竟长年和金石合作的模特太多了,其中不乏许多大牌的超模,我一个小小的后辈,这样做的确有点招摇而且浪费资源。

但是当下我受益于这个椰子油系列,不仅拿到了丰厚的报酬,还有很多礼盒,连下半年的化妆品都不愁了,双赢。

阿文高兴坏了,直说我有通天的本领,竟然能一个人包揽一个系列,还完全不用经纪人出马讨价还价。

我说,有通天的本领,那是猴。

他嗔我不正经。

管他呢,我伸了个懒腰,对阿文说:“文儿,上次的小假我没休,这回你得给我放大假了吧?”

阿文这次倒一点没犹豫,直接点头。

“行啊,要不我请你旅游怎么样?宝贝儿,地点你随便挑!”

这次椰子油系列的广告阿文也抽了不少提成,当然对我很感谢。但我从来不压榨他的薪水。

“请客就算啦,放假就成。我要休假10天。”

“行,10天就10天。”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开心地说:“谢了,文儿。”

得了假期,我心情无比的轻松,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我的床特别软,枕头和被子都是鸭绒的,一趟进去整个人都陷在里边。我喜欢这种被包裹的感觉。

本来我想用10天假期出去玩玩,可是我的身体实在超负荷了,只好前两天都躺在家里休息。

第三天白桃来找我,她说她喜欢迟景然,让我帮她出谋划策,怎么样才能既得到迟景然的心,又让家里也同意他们在一起。

可之前迟景然已经和我明确说过不喜欢白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直觉告诉我不应该替他传这个话。

我只好采用迂回的办法,问:“你确定你喜欢他吗?”

白桃用力点点头,说:“确定。他像……像太阳一样,你知道吗?就是浑身都散发着光芒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追随。”

我默默流了一滴汗,至不至于这么夸张。

“那你了解他吗?万一他不喜欢你呢?”

白桃想了想,又摇摇头说:“不会吧?那天在KTV我们聊得挺好,而且晚上回家的时候,他也没表现出不喜欢我的样子啊。”

我心里暗暗地骂了迟景然一通,跟我说的那么义正言辞,结果在白桃那他什么都没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看白桃那期待的眼神,我又不好让她直接断了念想,谁知道迟景然是什么心思。

思来想去,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那我们组织郊游吧,去郊区脉络山。”

白桃听了连连点头,估计她也正愁没什么理由约迟景然。

我也是有一点私心的,去郊区玩肯定要玩个两三天,这样我和杨健又可以见面了,多好。

想着我便拿起电话开始约人,我约了孟娜和杨健,白桃约了迟景然。让我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说不去,真是顺风顺水。

别人也就算了,杨健竟然都一口答应。平时组织这种活动,他多半是拒绝的。

约好了人,我和白桃直奔超市,买了许多零食、水果还有饮料啤酒,装了整整一个后备箱。

晚上孟娜来找我们,我们三个女人在我家又大吃了一顿。

要说我们三个里,只有孟娜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她会做饭,会做家务。我和白桃只能洗洗菜,端端盘而已。

孟娜问我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组织郊游,我跟她说白桃看上迟景然了,我得给他们制造点机会。孟娜闻言,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正纳闷想问她的时候,白桃打翻了一个菜碟,我和孟娜忙起身去收拾残局。

吃饱喝足,我们仨坐在客厅里聊天。

“明天你们都成双成对的,我也得约个小鲜肉出来。”孟娜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手机翻找通讯录。

她就像个女王,正在决定今晚要翻谁的牌子。

我和白桃面面相觑,这才是新时代新女性的典型杰出代表,我们真是弱爆了。

孟娜翻了半天,终于按了一个通话,我和白桃像两只小猫一样,眼睛里放着光盯着孟娜。

“喂,是我……周末有什么安排吗……嗯,没什么,朋友们要去郊游,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啊……成……成……那就这么定了。”

全程语气淡然,我却总觉得孟娜霸气外露,连萦绕在她唇齿间的烟雾都变得性感了许多。

我崇拜地看着她,她掐了烟头,对我抛了个媚眼。

“啊……我被你迷倒了,怎么办?你要对我负责。”我作势捂着胸口躺在沙发上,做出被迷倒的样子。

“你早就是本宫的人了。”孟娜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说。

我和白桃没心没肺地笑,这样的日子可真好。有三两朋友在身边,不孤单、不寂寞。吃饭、喝酒、聊天、娱乐,只要我们在一起,所有的烦恼都可以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在心里十分感激,感激我能在最美好的青春里遇见她们。

真希望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们都还在一起。回忆我们的青春,共度我们的晚年。就像歌里唱的一样:“哪怕有天掉光了牙,我也要带你火辣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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