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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缘起时

“师傅!”一隅欢快的跑进来。

天之衣放下手里的书籍,看着越过一道道门槛的那个小小的身影,身体里的清魂意识控制不住的往体外冲击,一时走了魂,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一隅惊讶的看着天之衣的异样,着急的跑过来问道:“师傅这是怎么了?”

天之衣神志不清,迷蒙的眼睛里看见眼前站了一个耀眼的白衣的女子,那光芒太过耀眼以至于都看不清她的长相,只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对着她说道:“青魂,我等你很久了!”

“你是谁?”

那个耀眼的白衣女子,轻飘飘的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近距离的出现在青魂的面前。那耀眼的光芒退去,出现在她眼前的人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她温和的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我就是你!”然后那个女子化作一道光,和她重叠在一起。

如果说此前的青魂是没有元神,那么此刻,就犹如她丢失的元神回来了。前程往事全部都映画在她的脑子里。

一隅开心的跑进来,她温和的对他一笑。“小一!,行而有势,急不急步。”

“师傅!东皇帝君今日猎了一仙兽。徒儿从未见过,可是稀罕了现在在神殿外的神树链栓着了,您快去看看!”

她搁下手里的经卷,牵着一隅的手,出现在神殿外。望着那个和煦的男子,他脸上耀眼的光彩照人。“阿衣啊!这獬豸送你做坐骑可好!我可是在东极上和它大战了好几天,才把它制服的。你那小角鹿跑起来慢吞吞的,关键是这家伙还挺正义的能辨忠奸,回来的路上经过东荒的浮玉山一只彘兽化了人形在山中专门吃上山打猎落单的人。这獬豸只是从它身边经过,它二话不说一口就下了肚,打了个嗝对着我说:“那是彘兽!”。阿衣你说他厉害吧!”

天之衣看着他,浅笑道:“好,我收下你的礼物了。百神宴快开了,我就骑着你送的獬豸去参加!”

他伸过头来,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问道:“阿衣,你就没有礼物送我嘛?”天之衣看一眼他,不理会,转身离去。他泄气追上去:“你就把那口钟送我吧!它音色出奇的好,只有本君才配得上它,你说就给它成日的摆在那里当一个太平钟,祭祀的时候才敲敲有何意义!”

天之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他眼底含情脉脉,看得她有点不好意。她从衣袖里取出一个通体泛着银光的磬。磬上慢慢的被无形的法力刻出几个字‘东皇太一’。“这个钟是你的!”他是个音痴,这四海八荒里所有上品的乐器都被他收集了。他对她这鲛人族的这口太平钟一直恋恋不忘,无时无刻不都在对它垂涎。

他喜出望外,看着飞旋在天之衣手中的钟。这不仅仅是个乐器,更是神器,它能鸣出天下太平的安世之曲,也能奏毁天灭地的世界末日之乐。天之衣之所以给他,是因为如今的时局她不能在拥有这样的法器,不如给了未来天帝的弟弟,毕竟东皇也有天帝继承的权利。

东皇太一看着她说道:“从前你一直不给我,如今你给我。我知道你的难处,你放心这万万年的光景,除非到我湮灭之时,我东皇一定护你周全!”

她回看他道:“我不过是为了这四海八荒的安定,光是我手里的那本三界法典都足以让下一届的天帝有所顾忌,毕竟他们不是父神,怎么可能容下一个时时刻刻都威胁着他天帝权威的神祇所在!”

他轻轻将她搂在怀里,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把你逼急了,不就一个天帝嘛,我也是父神孩子,不要忘了我也有继承天帝权利。我把那位子要回来,我做天帝,你做天后。到时候你想怎么都可以!”

她抬头看着他道:“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嘛!光是东荒的帝君你都不想做,何况是统治这四海八荒的天帝!”

“知我者阿衣是也!”他扯嘴大笑。“等帝俊历劫回来,我就让他给你下聘去,娶你回我东荒。我堂堂东荒帝君的帝后谁敢为难!”

她看着他浅笑说道:“便不是你的帝后有你在也没人敢为难!”

微风吹起满地的花絮,像翩然起舞的蝴蝶,绕着两个人向着天空散去。东皇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帝俊手低下的有一应龙名为戊戌,前几日听说被你给锁了去!”他知她从来都不会徇私,但还是开口道:“能否看在羲和哥哥的面子上,轻判他!”他见她不语又说道:“那能否看着我的面子上轻判了!”

她看着他突然忍不住大笑,叹气道:“我并没对他做什么,是他自己去的!”

他很惊讶:“为何?”

她伸出她的手掌,掌中跳动着一根红色的灵魄。“记得九天台上那个为日绕星君掌管灵火的仙女嘛!”

他回想一番后说道:“你是说那个一身红衣的,说话都带着火气的丫头!日绕上次哭着给我说他白养了那丫头,还指望着她享福结果那个丫头偷偷跑去了人间给羽化了连魂魄都给灰飞烟灭了,你怎有她的一丝灵魄在!”

她将手里的灵魄收进心底,东皇惊讶的问道:“你竟然用心底血养她!”

她浅笑:“你的好朋友戊戌就是因为这个傻姑娘自愿被关在神之链的!我不过是见她可怜,不愿一对有情人就这样分离,留下一个抱憾终身,而另一个灰飞烟灭。这样的爱情太凄惨,太沉重了!”

东皇还是一副没弄清真相的模样“这二人又是何时扯在一起的?”

她看着他摇摇头:“枉你还自称是戊戌的知己好友,你竟然一点不知道!”她从头将这二人的故事诉说了一遍。

日绕星君是太阳神坐下掌管太阳的一仙官,他有一小徒儿名叫红昭,一身的红衣,耀眼的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她在百神宴上见到了应龙对他一见倾心。可是一个是火族神女,一个是水族的龙王,水火不容在造物神开天辟地之时就是两个对立的种族。可是爱情就是爱情,这个小神女就这样默默地爱着这个水族龙王。直到那年应龙在人间触犯了法典,天之衣亲自将他抓了回来,并关在了神之链,这个丫头心痛他每日都悄悄的跑到神之链去看他,可是又因为火族的身份不敢路面,两个人就隔着一道墙在哪里谈天说地。

那年人间****,人间的帝王易主被关了两百年的戊戌才被天之衣放出来去人间帮助人间的帝王顺利完成易主,让他将功补过。应龙去了人间,红昭也跟着去了人间了。她不停的帮他,水火不容,水族的法力哪怕不是针对她释放,她也会被波及得体无完肤,可就算被伤的遍体鳞伤她也悄悄的跟在他后面帮他,使他一次次的度过难过,直到一次应龙戊戌被困在了西荒浊气之潭,红昭为救他出潭,自己却被陷进去潭地。

应龙被救出潭时只看见了一团红色的火焰将他推出了潭地,没看见红昭,他只当是自己运气好也并没在意,见脱身立马化身成一条巨龙飞向天际去复命去了。红昭被困在潭地受浊气所染,化身成了旱魃。却被共工氏族利用危害人间百姓,凡是旱魃所到之处干旱遍野,寸草不生,不知道干渴死了多少人。应龙又被派下人间,这次是去灭了旱魃。

水火不容,一个所到之处大旱连连,一个所到之处天降甘霖。二人终于相遇,在黄泉海上大战了三天三夜。红昭太爱戊戌,哪怕她被浊气侵蚀变成了旱魃,可她还是有感知自己是爱着眼前这个招招都要她命的男子。她放弃了抵抗,收了灵力,眼瞧着应龙手里的灵剑穿过她的心窝子。哪一刻她体内的浊气流失,她回复了她本来的面貌。

那一战戊戌赢了,可是他却输的彻底!天之衣赶倒时只看见了满天的散落的魂片,她看着一脸胜利后喜悦的戊戌问道:“戊须,你真知道那日夜为你所歌之人是谁?妄她一片真心待你!你却如此辜负她!”戊戌回头看了她一眼,再看向那漫天的飞散的魂片震惊不已。

她还记得那个红火的少女恳求她去神树之链的地牢里陪应龙聊天在她的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她还记得那个女子破涕为笑动人的笑容。她收拾了海面上飘闪的魂片,回到了瀛洲。第二天应龙戊戌就跪在了瀛洲宫殿门外,恳求天之衣容他住进了神树之链。这一次不是天之衣将他锁在了神树之链,而是应龙戊戌自己将自己锁了起来,这一锁就是整整两百年。

东皇听了整个故事,微微伤感说道:“阿衣,如果是你!我一定会随你而去,这天地间我将生无可恋!这样的活着不如同你死去来得痛快!”

天之衣想起不久的大梦三生,说道:“如果有一日,我魂飞而去。你只需等我,我一定会回来!那时候你只需在茫茫人海中认清谁是我就够了!”她没有告诉他,她看见了她的来生。只可惜她没看见缘起,没看见结局。只看见那灰暗的桥头,有一白衣女子端着一碗清澈的汤水一饮而尽,只留下一行清泪刺痛了她的心。

“这世间什么都可以忘记,唯你不会忘记!”他拉过她手,握在手里。“阿衣嫁给我,这千千万万年的光景我携你手,直到山崩地裂,灰飞烟灭!

天之衣看着他,她没有像往几次一样果断的拒绝他。她唇角上扬,笑容如和煦的阳光,拉着东皇飞升天际。“我们现在就去告知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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