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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天火

落叶缤纷,在空中翩翩起舞,不断地飘落,飘落到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上。落叶归思,勾起遥远的过往,岁月如梭,故人已逝,我为何又要独自面对一个世界?一根手指轻轻地把它弹落,神秘人看着不断从空中坠落的树叶,思绪万千。站在他旁边的老人看过去,他脸上的迷雾已经散去,容貌清晰可见,只见他样貌年轻俊朗,二十多岁的样子,看来传闻果然无假,修仙之人岁月无忧。

老人不由羡慕着,继续打量着他,想看看岁月是否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打量徐久,从表面上实在看不出他的年岁,只能从他眼神中布满的沧桑,看出定是活了悠久的岁月。而此刻,他的眉头紧皱,身上总有一股挥不走的愁绪。

感受到旁边的人目光,神秘人平静了一下心绪,脸上的迷雾重现,又变得模糊不清,随之平静地说道:“倒是让你见笑了,空中飘落叶子让我想起一些陈年往事,情绪难免有些失控。”

“传说倒是有些虚假,成仙之人不是应该超脱,不坠轮回之中,达到古井无波,宠辱不惊,逍遥于天地间的境界吗?一些树叶险些就让你情绪失控,看来传闻中的仙人也不过如此罢了。”

老人收回注视他的目光,不无讽刺地说道。

“朝游北海,暮苍梧!自太古洪荒崩坏以来,成仙已是个虚无飘缈的传说,可望而不可及,在我的印象当中,从来没有人达到这一步。”

神秘人没有计较老人的讽刺之言,眼神望着前方,不紧不慢地说着,“太昊神镜不愧是能够开辟一界的无上神器,竟然能够幻化出‘转灵树’这一存在。转灵树乃是上古两大术法转灵术和化灵术的媒介之物,非同寻常。而转灵术和化灵术乃是上古两大根本大法,修仙就由这两项术法繁衍开来。”

“哦,是吗?!”

老人有些不相信看向远方,

远方,云层之上,氤氲的雾气之间,几十棵几丈高树木如虬龙般扎根于彩云之中。树木通体碧绿,从远处望过去,有神秘莫测,蕴含天地至理地纹理闪烁在周围,形成一层淡淡青绿色光晕,一看就知不是凡品,不愧为仙家之物。枝干有些细小,无数的须根倒立而下,顶端上有一硕大的花包。花包表面交替地闪烁着青黑两色的光芒,散发着古老沧桑的气息,一股逢勃浩大的力量孕育于其中。

“转灵花,果然有改天换命的效果。本来我以为典籍所记有些夸大其词,现在,当面看到,传说果然无假。”

老人看着树木顶端青黑两色交替的花包,哪怕从遥远的地方,都能感到其中所孕含着浩大的力量的,欣喜地说道,“刚开始我还不同意,‘落羽’耗费如此大的代价强行打开这里,看到这些转灵树后,一切都是值得的”

“嘿嘿,现在说得还太早。”

此时,神秘人突然地笑了几下,笑声有些高深莫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神秘人所泼的冷水,老人欣喜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就开口要质问他。可就在此时,大地无任何预兆地震动了一下,老人随即脸色大变,顾不上其他,转首望向天空。

天空上,翠绿的色彩已经褪去,远方的天际出现一抹火红的云彩。火红的云彩如同火烧平原般向着周围蔓延,通红的火光耀映世界。

“这是天火,怎么是这样?”

老人苍老的脸上被映得通红,遥望着天际上迅速蔓延着的火云,摸向怀中的神符,只是神符闪着淡淡的光芒,不见有任何反应。

“没有用的,虚无神符虽然是这里的禁制总枢纽,但相应具体的运用之法早已经失传。简易运用之法如果是放在上古,根本无须担忧。但现在大天地间的法则已经改变,一旦涉及到这个世界的根本法则,哪怕这里自成一界,也阻挡不住天地意志的干预,必然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望着天上的烈日,神秘人淡淡地说着,“太昊神镜分为阴阳两面,‘阴镜’既然已经出现了,‘阳镜’就不会落下。传说‘阳镜’可幻化世间一切至阳至刚之物,相信很快就会见到了。”

不知何时起,圆月已经不见,反而是烈日高挂在天空上,炽热的光芒普照大地。当远古文字的“申”发出赤红色的光芒时,神秘人动容地说道:“是天火!天火来临了。”

听到天火这两个字,老人身体颤了一下,似乎是想起古老可怕的传说,惊恐地望向天空。

整个天空如同烧着了一般,一片火红,而那太昊神镜如同一个火球般,发出最耀眼的光芒,炙烧大地。炽热难挡的热浪袭卷大地,整个世界的温度迅速上升,情不自禁地,老人摸去额头冒出的一大片汗水。只是温度太高,一抹去,又是一大片汗水出来,老人也感到徒劳无功,就停止手中的动作,转而看向远方的转灵树,眼中尽是忧愁之色。

远方的转灵树承受不住天火的烘烤,叶子渐渐变黄,一股焦臭味弥漫在整个世界。天上的火越烧越旺,犹如天地震怒,几声巨大的嘶吼响起。巨吼声当中,几条巨大的火龙应声而起,隐没在火云当中,向着大地口吐巨火,焚烧天地。天火坠落,世间的萬物承受不了天火的焚烧,哪怕是上古有名的仙树沾染上半星天火,立刻就化为熊熊大火。火光连天,与天上的大火相互呼应,整个世界犹如化为火海,世间万物欲要化为灰烬。

熊熊烈火中,转灵树慢慢地化为漫天的灰烬。当所有的花瓣化为飞灰时,包裹在花包里面的人露了出来。只见他们如同在母胎中的婴儿一般,蜷缩在那里,身体的缭绕着一层淡淡的青色光芒,而身内正散发出黑色的光芒。青色光芒流转不停,黑色光芒都被其吸收转化,显得更加凝实。

虽然青色光芒看似具是非凡,但依然抵挡不住天火的焚烧。火焰袭来,青色光芒似是更助火势,瞬间被点燃,化为择人而噬的大火,欲要把蜷缩在里面的人焚烧而尽。幸好,身内散发出的黑色光芒,有克制天火的效果,稍微抵挡住了无物不烧的火焰。

“没用的,天火降临,万物焚尽。”

神秘人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淡淡地说道。

正如神秘人所说,黑色光芒最终不是天火的对手,节节败退,已经被压缩至很小的范围,犹作困兽之斗。可以预见,当最后一丝黑色光芒散射尽之时,就是他们化为灰烬之时。

“也不是毫无办法,来之前,会长就曾言,拥有虚无神符,并不意味着万无一失,如果确切碰到无法解决的情况,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挽回,那就是”

老人顿了一下,手摩挲着怀中的虚无神符,脸上的露出决然之色,“我本是一个该死的人,能够侥幸活到现在,也已经够了。如果能以我这条老命,换回他们的生存,那就够本了。因为未来是属于他们的。”

“没用的,天火无人可挡。哪怕是虚无神符,也无济于事。不对,我却是忘了,这里的天火不是纯粹的天火,乃是太昊神镜幻化而出,虽然算不得真,但也是有几分之威。强行运用虚无神符,倒有几分可能扭转这一局面,只是你……咦,这是……”

神秘人冷眼看着老人,不紧不慢地说道,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遥望过去。

老人陷在内心中的纠结当中,听到神秘人惊疑声,转首看过去,却看到他脸上不可置信地神色,顺眼一看,就看到平生难得一见的场面。

大火噬人,形势危急!小尘如同婴儿一般,安详地沉睡道,当最后一丝黑色光芒被火焰吞噬时,大火无情地欲要吞噬那个安详的人儿。这时,沉睡的小尘似是做了一个恶梦,眉头皱了一皱,然后又舒展开。

这一短短几秒之间,大火就扑向那个沉睡着的小尘。大火无情,生命易逝,沉睡的人要化做漫天飘洒的灰烬吗?

不,只要火焰不灭的地方,我始终陪伴着你。

短短的一句话,如同古老的魔咒,在梦中不断地响起,小尘的眉心处突然浮现一朵古老的火焰图腾。那朵火焰刚开始摇摆不定,随时熄灭一般,但威力非同一般,一经出现,就如同黑洞一般,吞噬掉蔓延至小尘身上的所有火焰。

吞噬掉这些火焰,古老的火焰图腾化为实质,在虚空中熊熊燃烧,迎风见长,片刻之后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化为一幅古老的画卷,横亘在空中。画卷当中通体留白,中间着的那朵火焰图腾,如同远古先民所祭祀的圣火在熊熊燃烧。

圣火即燃,万火俯首,仿佛九天十地,唯我独尊,天上地下所有燃烧着的火焰,纷纷涌进那幅画卷当中。

这一过程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当天空呈现蔚蓝色之时,只余一轮太阳之时,那幅古老画卷吞噬掉所有的天火后,自动卷了起来,最终化为一道光,向着远方的天际飞去,渐渐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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