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握上他的手,竟感觉到他指尖都在颤抖。
――题记
“啊静……”女人布满沧桑的手指抚上墓碑,轻轻在那抚摸着,一遍又一遍,“一切如你所愿了,你的孩子恨你吧,也许他永远都不知道你已经走了,啊静,你开心了吗?”
“这十几年来,你一个人静静的躺在这里,很孤独吧?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碑前的女人的容颜和她脑海里出现的那一张脸慢慢的重合起来,最后,叠在一起。
记忆慢慢飘远。
在言晓苏的记忆中,从小到大,付熙都较之一般的孩子沉稳,懂事。
来到付家之后,他似乎只任性过一次。
付熙刚来到付家的时候,以为自己只是过去小住一段时间。直到他无意中听到他的父亲付建章和他的妻子的谈话,才知道他要永远留在付家了。
十岁大的孩子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觉。
他消失了一天,那一天,他找回了尹静那里,言晓苏也偷偷的跟在他后面。
他抓住那个美丽的女人哭喊着,“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说我只是回去爸爸那里住一下,可是他们说你不要我了。”
儿子的哭声,让尹静心都碎了。
她心里悲痛,却没有办法,只得硬起心肠,“是,妈妈不要你了?”
“为什么?”
“因为妈妈要嫁人了,不能把你带过去。”
付熙抓住尹静的腿,扬起满是泪水的脸,“妈妈,你把我带过去,我会很乖很乖的,好不好?”
尹静的手死死的握住嘴,不得不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心软,如果把小熙留下来了,那他以后怎么办?
她一直站在那里,任由付熙一遍遍的哭喊,却始终没有弯下身子,给他一个拥抱,甚至一声安慰。
言晓苏看不过去,走上前,伸出小手,拉住付熙,“走,我们走。”
那时,她在想,这世界上最狠心的妈妈应该就是付熙的妈妈了。
“你走开。”付熙狠狠的把她的手甩开,依旧哀求。
直到哭得累了,慢慢睡下。
尹静弯下身子,把他抱进怀里。
尹静把他抱进去,放在了床上,又打了一个电话,才走出来,发现刚刚那个小女孩已走了进来,此时正站在门口望着付熙。
尹静把言晓苏拉过去坐下,淡淡一笑,“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言晓苏。”言晓苏不太情愿的回答。
尹静倒不介意,摸了一下她的头,“你是小熙的朋友吗?”
“是。”
“那你喜欢和小熙玩吗?”
“那是当然。”
“为什么呢?”
“不知道,就是喜欢。”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依旧无果。
言晓苏小小的脑袋想,这个阿姨很奇怪,怎么老问她这些事呢?
“会一直和他玩下去吗?”
“会。”
童声稚气的声音,把尹静逗笑,她伸出手指,“那你答应阿姨,一辈子做小熙的朋友好吗?”
“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尹静笑了,一双美丽的丹凤眼里满是笑意。
耳边还是那女人悠长而绵延的声音。
“啊静,但愿你来世不要再爱上那样一个男人,这样,你可以少受些苦……”
言晓苏的心被沉沉的一击,一瞬间,觉得天地都变了。她猛地回头看向付熙,那男子,凤眸里全是沉痛,浑身散发着冷冽。
她走过去,握上他的手,竟感觉到他指尖都在颤抖。
“付熙……”
她轻声唤,却是想不出来该对他说什么。
那人却是闭上了眼睛,半刻,睁开眼的时候,眼里已全是血丝。
付熙哑然问,“她……什么时候死的?”
说出来的话,低沉暗哑的厉害。
女人又细细看了付熙一眼,只当他是好奇。心底苦笑,怎么可能是?
“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他回到付家的第二年。
她走了十五年,而他恨了她十六年。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