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冬天正是万物死寂之时,为何这梅花却不凋零,反而在严寒中绽放出这娇艳的一面,更带着芳香与醉人的美好,令人敬佩它的坚强之余,也迷恋着这冬日的精灵。”林雨洁嗅了嗅枝头上朵朵梅花的芬芳,脸上表露出陶醉。
一枝独秀,严冬中,所有往日美艳不可方物的娇花都在这傲骨的梅下显得黯淡,它们没有梅的白洁如玉,也没有梅的清逸优雅,更没有梅那不屈天地的睥睨之势。
“梅花从不与百花争夺明媚的春天,也从不炫耀自己的美丽,梅花有着一副傲骨,也从不骄傲自大。每当寒冬的清晨,一股别具神韵的清香就从窗外飘来。梅花不仅是清雅俊逸的风度,还是高洁脱俗的表现。”就在林雨洁嗅着梅花香时,突然身后传来的话语让她转过了身。
那是一个男子,穿着一袭白衣,手中握着一柄扇子,正把玩着对着林雨洁说话。
这个男子拥有很翩翩的风度,相貌俊朗,还有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很柔和,给人一种很好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人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美男子,大多数女子在看上他第一眼时都会在心中为这人立下一个好印象,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可是这男子的出现并没有让林雨洁有所波动,微微看了一眼男子,林雨洁开口:“梅花香自苦寒来,只有经过春夏秋的磨砺,才有在冬那短暂的明媚,实在是让人迷醉。”
“是啊,梅之独秀,乃天地一绝,不可比拟的傲骨,顶着寒霜,冒着严冬,只为向众人绽放那短暂的美好。”
“所见略同,敢问公子何名?”林雨洁转过头来,问道。
“李民。”男子笑语。
………
“这儿,快来快来!”林雨洁在前头招手,身后是追着她地李民。
此时他一脸无奈,被林雨洁不知带到哪里去。
“到底去哪啊?”终于,李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就是这里,看。”林雨洁指着前方,“这片湖多美啊!”
的确,明月散着微光,挥下一道道银带,铺洒在大地上,显得清零,湖面银光闪闪,没有风,却在不断的荡漾,一层接着一层,蔓延开来,向着远方徐过。
不时探出一两个小巧的鱼头,露出水面,还用身子拍打,溅起点点水花。
林雨洁的脸跟白洁,在月光下更显得玉透,此时她神色陶醉,享受着湖边吹过的风,吹起她耳间的发丝,让人看了怦然心动。
李民走近,由衷的笑了笑,赞赏道:“真美。”
“是吧,我就说这里很美。”林雨洁有些得意,笑嘻嘻的。
“我是说你,你比这天地景色更加让人倾心。”李民紧紧看着林雨洁,目中的深情使得林雨洁有些不知所措。
她扭过头去,不敢直视李民的双眼,她害怕这一双眼睛,似乎它有着说不出的魔力,能使人止不住地被它吸引,为它着迷。
不过即使她不去看李民,可却依旧被李民刚刚的那一番话所牵动心神,她的俏脸微红,不过在黑夜中并不明显,李民也就无法发现那犹如百花盛开的美丽。
“我哪能与天地比,这些可都是精心的造设,哪怕我的容颜再出众,却在这天地间落得黯淡。”
“这可不是,在我眼中,你便是最闪亮的那一颗星,照耀我的内心,驱散我沉沦的黑暗,”李民轻语,“你就是我,一生要给予守护的那个人……”
………
“李民你这是干什么。”林雨洁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脸有些红,神情慌乱,可这更是让她看起来有种小女孩的感觉,此时娇羞的样子就是天上皎洁的明月都不能争夺属于她的光芒,可谓闭月羞花。
而在她面前,李民手中拿着一株沾露的梅花,那洁白的花瓣犹如女子般纯洁的心,也似林雨洁掩藏起来的傲骨清风,李民知道,这个女子可是一个毫不逊色于男子的巾帼,无论是琴棋书画,又或是军事政策,她都能把握,实在难得。
还有她那倾世容颜,更是让人动容,眉宇间透出的美艳,叫人迷失心智。
这么完美的一个女子,如果能将其纳入自己的怀中,将是何等幸福的事情,能呵护她,保护她,是几生几世修来的福分?
李民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女子,将是他的了。
“洁儿,这株梅,便是我对你的真心,”李民神情地说着,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那时你在山上,对那梅花的爱恋,让我觉得找到了有缘人,因为我也喜爱这傲骨的梅,意合而谋,然后我们就彼此认识了。”
“还记得又是一个冬天,你再次上山,却不小心摔了,扭伤了脚,而那时我又正好要去原来地地方看梅,发现了你,我背着你走下山去,听见大夫说你并无大碍,这时我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害怕你受伤,你委屈,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我自己爱上你了。”李民将梅花插到林雨洁的耳边,退后了两步,看了看,最后赞赏了句:“真美!”
林雨洁微微低着头,听着李民说出对自己的爱慕,她觉得很娇羞到更多的,是甜蜜。
她绽放出了笑容,就在这一刻,犹如百花丛生,巧笑嫣然中是明媚的柔情。
“李民,我……”
“是不是我太唐突了,对不起,你若是不愿,那便算了。”
“不……”林雨洁摇了摇头,“我愿意……”
………
“洁儿,我这次出去可能要很久的时间,不用太记挂,我会尽快回来的。”
“到底所为何事,这么着急?”
“是我祖父将要病故了,我得过去,他家中已无人,我得照顾他,我不想他人生最后时刻还孤身一人地离去。”李民拥着林雨洁,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那你这次去了,要多久?”
“我也不知,短则一个月,多……可能得一年。”
“那你会回来么?会离开我么?”
“我不会,永远都不会,我还望你不离开我。”
林雨洁更加用力地抱紧李民,轻语:“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
又是冬天之际,被白雪覆盖的山峰之上,出现了一个纤弱的倩影,她裹着一张棉袄,在寒风中行走,留下身后一路的脚印,不过很快就被风雪遮掩,看不出究竟。
这是林雨洁,她又上山了,那洁白的梅是她内心的寄托,是她日日夜夜牵挂的那个人的化身,因为那个人,以一株梅作为她们之间结连的桥梁。
已经过去一年了,那曾经的诺言还有实现的一刻吗?脑中清晰的人影如今到底在何方,心中是否也在如她牵挂那人这般,牵挂着自己。
“白梅一身雪,冰霜打在它身上也不能让它屈服,不能让它放弃,我该放弃么?李民去了一年了,他说过,短则一月,长则一年,如今最多之时已过,他却没有出现,到底为何……”林雨洁挑起一枝梅,脑中浮现的满是昨日的点点滴滴,眼中带着的,是对情郎的思念挂怀与憔悴不安。
“又或者他是遇上了什么的意外,所以至此都没有出现?”她喃喃自语,眉头更加紧锁,“李民,你如今到底在何方?”
即是白雪,如女子内心那无污的纯洁,却沾上了别意的颜色,不知到底是温情的粉,还是无尽的黑?
………
“李民,你终于回来了,这两年你到底去了哪,我想死你了!”林雨洁梨花带雨,看着让人心疼。她扑在李民的怀中,哭声连连。
这就是那位在战场上筹谋划策的女军师,如今是她柔弱的一面,是一个需要陪伴与支撑的单影。
“洁儿,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祖父病逝,内心伤心欲绝,我在那里守了许久,直到将悲感淡去,才回来这里看你,两年不见,你真的憔悴许多……”李民搂着怀中可人,为其拭去眼泪,满脸是愧疚与难过的神情。
“不,你回来就好,不用说什么了,你回来,便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对不起,洁儿……”
“不用,”林雨洁抬起头,展开笑颜,霎时娇艳动人,“我这一生便是依附在你这人身上了,你可不许再次离开我。”
“一定,我们去吃些什么吧,你看你,都瘦了。”
“好啊,走!”林雨洁一扫所有的忧郁与哀情,蹦蹦跳跳的,抓着李民的手就迈开了步,笑语嫣然。
一路上,林雨洁都搂着李民的手臂,羡煞旁人的同时也表现出她对李民的依赖和动情,两年时间,让这个女子更加的陷入这段感情中,不管家里人如何的劝诫,她都一意孤行。
“就在这里吧。”李民手指一间酒楼,随即带着林雨洁走了进去。
“两位客官,需要些什么?”小儿凑了上来,堆起习惯性的笑容来接待新来的两位客人。
“来你们这最好的饭菜,再来两壶酒。”
“哎,我不喝酒。”林雨洁阻止。
“今天高兴,喝一些没关系,有我在,醉了我也能送你回府。”
“那……好吧。”林雨洁答应了,她不想在今天违逆这个男人的任何要求。
“你先去坐,我稍会就来。”
“嗯。”林雨洁很乖巧地点了点头,找了个位子就坐了下来。
李民对着林雨洁露出了个笑容,接着对着小儿说:“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上来吧,还有一些点心。”
“哎,行嘞!”小儿转身,走入厨间。
可就在小儿转身的那一刻,李民没有引起林雨洁的注意,在小儿的肩膀上点了一下,小儿微微有些停顿,接着就走入了厨间。
“上菜了,有……”
李民微微一笑,随即走向林雨洁,与她坐在一起,笑谈着说着话语,等待着饭菜上来。
也没有多久,小儿就端着饭菜来了,李民夹起一块糕点,递给林雨洁:“来,吃吧。”
“嗯。”林雨洁张口,吃着李民送来的糕点,嘴里甜的同时,心里也可开了花。
沉浸在来自于李民的温柔中,林雨洁没有注意,本来尚有几人的酒楼中已经只剩她们二人还在这里吃着,其他人不知何时的,都离开了这里。
“怎么样,好吃吗?”眼见着林雨洁吃下了三块糕点,李民笑着问道。
“嗯……好吃……”林雨洁脑袋有些摇晃,双眼眯着,“可不知怎么了,我……有些晕……”
“应该是你有些累了吧,喝口水,来。”李民一脸关切,看着很是在乎林雨洁。
“我……”
咚。
林雨洁还没有说完,就扑通地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也是在这一刻,李民呼唤着林雨洁,在几声过后,知晓林雨洁已真的昏迷,他走起身来,一下夺过林雨洁腰间别着的腰牌,冷笑几声,随后不再顾及林雨洁,径直地走出了酒楼,去往了这个京城中的庞然大物,林府。
而林雨洁,倒在桌子上,不知所以。没有人理睬她,因为这家酒楼中的人,此时都围在了林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