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杨醒后,喝了几杯茶清清肠胃,提起了一些精神。
####他在林府中行走,最后站在一人面前。
“少……少爷?”德生诧异,林杨怎么来了。
他明显有些紧张,额头都沁出了一些冷汗,林杨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越发阴寒,隐隐有煞气爆发。
德生能感受到四周空气中弥漫的杀机,他也能看到林杨眼中的寒芒,他咬牙,拳头已经握起。
“少爷,你这么早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你。”林杨的回答很平淡,可是德生依旧能感受到他语气中蕴含的冷意。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少爷……”德生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但他话都没有说完,林杨就打断了他。
“你当然没什么好看的,我只是来看一下,你到底,通风报信了多少次?”
“什……什么意思……”德生的话已经断断续续的了。
“交出来。”林杨说话还是很平淡,但是这次语气的冷意已经掩饰不住了。
“交什么……”德生有些退后了。
“还要装么?是你自己乖乖交出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林杨身上煞气泄露了一丝出去,隐隐有乱风席卷,吹的地上的绿草颤动。
“我不知……”德生和地上的草一样,在颤抖,而在他头上,一朵娇艳的花朵盛放,有芬芳自其中溢出。
咔咔!
“啊!”德生惨叫,很大声,足以让许多人都注意,可是奇怪的是,林府里没有一人理会,仿佛没有听见。
他的手臂骨折了,握着的拳头也松了,里面藏着一只小巧的竹筒。
林杨打开竹筒,倒出了一张小纸条:
“林家昨夜举行家族聚餐,众多林家人都喝醉了,正是杀人的最佳时机!”
这是小纸条的全部内容,林杨看到这里,身上的煞气已经隐隐有些控制不住了,就在这时,他脖子上戴着的珠子突然流出西湖凉意,透进林杨心神,为其压制住了煞气。
“为什么你要现在才放出去呢?又或者说……你为什么要拿回来?”林杨的话犹如石破天惊,德生神色变得无比的苍白。
他猛地抬头,眼中有血丝密布,一脸震惊。
“是不是,你的接应不知怎么的不管你了,也不要你的信息了,所以你才拿回来了。”林杨笑的很冷,“我说的对不对,徐友才?”
“你怎么知道的?”这一次德生真的惊慌了,他的本名,林杨竟然知道,那么一来,是不是他这么久以来所做的事其实都在林杨的监视之下,甚至……
“你早就知道的了,那接应,是不是也是你的人!”徐友才神色带着恐惧,这个他一直认为纨绔无能,愚蠢之至的林家少爷,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启就林的出现,就是此人所为。”这时,何休的声音在林杨心神内传荡。
“什么?”这次是林杨震惊了。
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徐友才一直以来得接引,都是自己所安排的人,他的一举一动,皆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且这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关系。
徐友才传递信息给林杨安排的接应,而周康宁本来的接应则是将林杨安排的人当做了徐友才,两两互相传递信息,林杨,成为了中间人,也是那个,唯一知道所有内容的人。
徐友才的信息要经过林杨,周康宁的人要给徐友才的信息也得经过林杨的手,这样一来,他们得到的信息,将完全不同。
这也就使得徐友才为什么一直接到的命令就是“继续监视林府,有一举一动立刻禀报”之类的,周康宁安排的人,接到的信息则是林杨随意做出的,特意让周康宁看到的。
只是,周康宁身边有李民,他又怎么不知道信息的真假,可他没有放弃两者间的传递,为免打草惊蛇,一直如此,其实在上面的人看来,徐友才和那个本来的接应,都是一个弃子,他们的信息没有任何用处,因为有林杨这一个中间人的存在。
这件事林杨也知道,毕竟周康宁那边,一直有他的人。
这就是所有的前因后果了,徐友才以为自己控制了整个林府,其实这只不过是一场在林杨和李民眼里极为可笑的闹剧而已,是一颗弃子,无关紧要,任他自生自灭罢了。
但是,启就林的出现,是一个异数,林杨可没有从徐友才或者周康宁那边安排的人的手上得到过任何有关的信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杨问起何休。
“那个李民,他的聪明才智,真的叫人感到可怕。”何休略微感叹的说,随即他道出了这件事林杨不知道的部分。
“少主,你的安排很精妙没错,可是,那李民却是更胜一筹。”何休苍老的声音在林杨心神里响起。
“你认为这徐友才是弃子,便觉得不会有任何有关林家的信息流出去,可是,李民就是抓住了你这一个认知,安排了另外一个接应。”
“什么?”林杨感到不可置信。
“李民的这一个接应不是别人,正是你们府上的原事管家,陈余波。”
“陈伯?这怎么可能!”林杨心里掀起了滔天大浪。
陈伯可是他们在林府干了最久的人,在早些日子因为周康宁叛乱从而辞退,说是返老还乡,现如今已经离开了林府,如果说谁是林杨最不会怀疑的人,那么陈伯首当第一位。
如今何休说陈伯是接应,林杨怎能相信,但何休如今不可能骗他,因为此事牵涉的事凡间,而且他已是元神状态,生死都被林杨抓在手上,这种事骗自己他没有任何好处。
何休的话即使林杨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信服,毕竟何休当初就是周康宁请来对抗林赫业的最强战力,他知道的,只会比林杨知道的更多。
“陈余波在林府干了几十年,是最好的接应人,而且他是在府中干事,徐友才将信息放在树上,或者其他什么隐秘的地方,陈余波就会去取下,并且告知周康宁,还作假信息,误导少主你。”
“继续说下去。”林杨心神内命令道。
“就像少主你安排暗子在周康宁的阵营,李民也有后手,徐友才只是他一个蒙蔽真相的棋子,真正的内奸,是你身边的人。”
“太可怕了……”李民做的这一切让林杨冷汗不止,这个人,处处算计,善于从身边人下手,而且还是目标的身边人,例如林雨洁,例如陈伯。
“这的确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如果他是一名修士,那么他的未来将无可限量。”何休也是赞不绝口,他颇为欣赏李民。
想当初,他一名修为高深的修士,在李民的三言两语之下就让自己去相助,如果此人是修士,那么将是一个任何人都担忧的存在。
只可惜,他不是……
“启就林来袭击少主,也是李民下的计,不过他的目的是以你来威胁你父亲,让他与我交战时不能认真精神,能让我有空隙去将之击败。”
“而陈伯的信息,传递给了启就林之后,便有了少主你那一战的发生。”何休道出了所有,林杨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了。
本来今日只是为了抓拿徐友才,以为不会费什么功夫,简简单单,却没有想到他一人,就引出了这么多密辛,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还有什么,统统说出来!”林杨已经有些暴躁了,他身上的煞气因为有珠子的控制,没有完全爆发,可是那一丝丝的泄露,也是让徐友才感到压抑。
“三年前的林家大变……”何休这一句话,让林杨彻底控制不住了。
煞气瞬间席卷,徐友才惊恐的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丝毫,甚至眼前还仿佛见到了一副尸山血海的画面,画面的中心,是林杨的背影!
“怎么回事?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气息!”徐友才诧异,林杨刚才还在问他问题,怎么几息过后,就突然变得这幅模样。
在那几息的时间里,非常短暂,徐友才不知道林杨想到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往上看一看,眼珠艰难的往上移动,那里有一朵娇艳的花,因为靠的近,那陶醉的芬芳全都被徐友才嗅了过去。
他突然感到一阵落寞与不甘,他也看到了地上的小草,他不想做百无一用的杂草,他想要做高高在上的鲜花!
但是如今他的境遇,能给他这么一个攀升的机会吗?
“三年前怎么了!?”林杨的咆哮在心神中响起。
“陈余波是信息提供者,他告知林雨洁的去向,林家的动向,从而李民去实施他的计划……”何休将他所知道的三年前林家大变一事都告诉给了林杨,越听下去,林杨身上的煞气就越是浓郁。
“……你小叔归来,制止了一切,才没有让悲剧继续。”何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就是我知道的了。”
“陈余波呢?”他此时杀意沸腾。
“死了,被山匪半路劫杀。”
轰!
“送你上黄泉!”林杨拳头上气息强盛,煞气宣泄,全然侵蚀于徐友才身上。
他要杀人,不这样,他无法平息内心的怒火。
而徐友才,这个参与者之一,是他此时最好的杀戮目标。
噗!
徐友才死了,胸口被洞穿了一个血洞,不止如此,他的四肢都被活活撕开,鲜血喷洒,地上的草地被血渲染了。
嗖!
林杨身子悄然消失在原地,他离开了林府,他要杀人,一个徐友才不足以让他的怒火平息,他所知的,从何休口中所知的,所有害过他家人,曾经参与过林家大变一事的人,都是他的目标。
这一天,注定是血杀的一天,有数十个死人流血,他们的亡魂,成为了煞气,伴着林杨进行杀戮……
呼!
何休的元神之体在徐友才死去的地方浮现,他没有跟着林杨去杀伐,此时看着徐友才到死都紧盯着他头上的花,那不甘的神情,何休只是一叹。
“草又有什么不好?花,可要短命的多……”
何休把那朵花摘下,放在杂草上,他挥出一道烈风,猛地吹向草与花。
最后,花已经残了,草,只是有些翻侧,其他的,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