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春去秋来,转眼时间过去了一年,齐飞已是高三的学生了。这一年里,齐飞的快速阅读水平已经得到了20000字每分钟,繁重的备考学习占用了他绝大部分的时间,已经让他没多少时间练快速阅读了。所有的课程在高二下学期就学完了,高三莫非也就是反反复复的复习,做多如牛毛的卷子。高二的暑假只放假了两个星期,还没有玩过瘾,就不得不回去上课,也只能用高三的长长的暑假来激励自己了。文科的学习更多的是记忆的东西,能记得牢就能考个好成绩。在快速阅读之外,齐飞有接触了图像记忆,希望可以提高记忆能力。经过一个阶段的摸索,觉得图像记忆的东西容易破坏已有的记忆模式,这种方法用起来总是怪怪的,就果断的弃用了。
齐飞家里的债务危机最终有惊无险的化解了,在还款的最后几天,带着全家去了XJ的表弟守信用的把100万打了过来,还另外多打了2万,说是感谢齐国庆对他的不遗余力的帮助和自始至终的信任,自己给他们招惹了麻烦,拗不过,齐国庆最后象征性的收了5000,其余的给退了回去,让表弟好赶紧把剩下的窟窿补上。“在外面啥时候是个头啊,那里毕竟不是家,挣够了钱就早点回来吧!”齐国庆在电话里对表弟嘱托几句,家长里短的唠了一会。
一模考试的时候,齐飞得了头疼的怪病,有时候看书超过半个小时就脑袋就隐隐作痛。一开始他没太在意,觉得就是脑子用多累着了,歇歇就好了。但是后来他的头疼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有天晚自习,他看书不到10分钟,一阵头疼就断断续续地袭来。一开始只是轻轻地胀痛,接着越来越重,没过多久头里面就好像被刀子剜着一样,霍霍地疼,这种疼慢慢地放大到额头,后脑。齐飞觉得整个头都快要裂开了,他强忍着痛闭上眼,脸贴到桌子上,咬着牙想:“究竟是怎么了,不会是得了什么大病了吧。头疼成这个样子,还怎么看书学习呢?不早不晚的,偏偏在这个时候疼得要命,高考可怎么办呢?哎!”他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声。又一阵猛烈的疼在头上扩散,顿时他的脸上,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手心里也湿湿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接着教室里沸腾的读书声在他耳朵里消失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半睡半醒中觉得整个人好舒服,头好像也不疼了。连日来的学习和考试带来的疲劳仿佛一扫而光。突然觉得有个依稀的声音在叫自己:“齐飞,齐飞,醒醒,快醒醒……”
齐飞懒懒的睁开眼皮,慢慢地把头抬起来,看到了一张惶恐万分的脸,“小婉,怎么了。”揉揉惺忪的眼睛,搓搓带着倦意的脸,清醒了过来。“怎么了?”他打着哈欠又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欧阳婉越说声音越低。
“没事,我就是有些头疼,趴了一会儿,已经好了。”
“是吗?不疼了就好。”欧阳婉爱怜地看着齐飞的仍带着倦意的脸说,“不过你可不是睡了一会儿,你是睡了快两节课。”
“有吗?我觉得就是睡了一小会儿,怎都快两节了?”齐飞有些吃惊的问。
“再有几分钟就晚自习下课了,我中间叫了你两次,都没能叫醒你,也不知道你故意还是怎么的。我一直给你站岗放哨,幸好历史老师后来没进教室。你真的就只是头疼吗?没有别的不舒服了吧”欧阳婉柔声关切地问道。
“嗯,只是头疼,已经没事了,放心吧。”说着齐飞露着牙冲她笑笑,伸了个懒腰。
晚自习下课,他们像往常一样一起走了回去,临近分开的时候,欧阳婉说:“走,我送你回去。”齐飞听出了她的认真,但他决计是不会接受这种待遇的,于是拍了一下胸膛说:“我可是堂堂七尺男儿,如果让你送我回去,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男人就应该像个顶梁柱才行,有主见,有担当,回去这点小事,就不劳您大驾了。”
“好吧,那你回去早点睡吧。今天晚上可以特准你不用想我,好好的睡一觉。”欧阳婉嬉笑着说。
“好,我知道了。”齐飞拉住欧阳婉的手,轻轻的地握了一下说:“晚安了,做个好梦,我可以不想你,但是你可得想我。走了!”
“嗯,晚安。”欧文婉温柔地说。
齐飞的头疼还是没好,似乎变得又严重了,他最后还是请了假去二院做检查。欧阳婉本想陪着他去,但齐飞说一个人就可以,备考的时间宝贵,不能随便耽误。下午3点多,齐飞还没到了二院,老远的就看到一个焦急的身影站在大门口的树荫下张望,是她妈秦云。一见面,秦云便问:“小飞啊,怎么样了?头还疼吗?什么时候开始疼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好带你早点看看。”
“已经没事了,也没疼几天,有三四天吧!”齐飞没敢告诉妈妈他的头疼已经快有两周了,怕她太过担心受怕了。
“怎么不早点给我说,过来检查呢?哎,你这孩子,都三四天了。”
“我一开始觉得可能是学习累着了,后来才觉得不太对劲。”
秦云带着儿子去脑科检查,一路上说着担心的话,埋怨的话,关心的话。齐飞总想岔开话题,但是她三言两语地又说了回去。
秦云在齐飞来之前就已经找好了医生—一个关系要好的脑科医生,和她是多年的朋友。一见面热情地寒暄了几句,接着详细地问诊后,医生推一下眼镜说:“可能真是学习累到了,先做个脑电图看看吧。”
半个小时后,医生一边看着脑电图的结果,一边若有所思的说:“真是有点奇怪,通过对头疼的描述,我推测小飞应该就是单纯的用脑过度导致的神经衰弱,按理说脑电图应该有反映才对,但是脑电图看起来却比较正常,神经衰弱是有一些,但是远没到引起这么重头疼的地步。”
“是吗,张姐,要不是神经衰弱,那还会有什么原因呢?”秦云急切地问。
“外伤会不会引起头疼呢?不过都很早了。”齐飞猛地想起自己一年前曾经出过车祸,当时脑袋伤得不轻,有轻微的脑震荡。出院后在快速阅读比赛期间他有那么几次觉得头疼得难受,不过时间都很短。以为是刚出院,没痊愈的缘故,后来头疼再也没有出现过,就渐渐地把车祸脑袋受伤的事儿淡忘了。
“对,张姐,小飞的头受过伤。”经齐飞一说,秦云也想起了一年前齐飞出车祸的事情。
“能具体的说一下当是受伤的情况吗?”张医生一直锁着的眉头突然松开了。
秦云抢着仔细地说了齐飞车祸受伤的事情,车祸的现场说得很细致,就好像自己当时就在现场一样,重点的说了受伤的治疗情况。
听完秦云的讲述,张医生扶扶眼镜,平静地说:“我想原因已经找到了,脑震荡后遗症加上用脑过度造成的。具体来讲就是当时他在医院没有恢复好,出了院又直接去了学校。本来学生的脑子就已经够累了,脑震荡让他的脑子雪上加霜,影响更大的是他练习的快速阅读,这个比普通的学习要费脑子得多。这三个加一块就解释得通小飞现在为什么会头疼得这么厉害了。”
“那要怎么治呢?”秦云急不可待地问。
“说实话,目前这种头疼没有太好的治疗方法。咱们自己人,止疼药我不建议吃,吃多了会有副作用。主要还是多休息吧,不要让脑子太累了。快速阅读最好还是不要再练了,把这项停了,应该会好很多。神经衰弱方面的我给开些安神补脑的药,会有帮助的。”
“多休息,不要让脑子太累了。这怎么做得到吗?在学校哪天能歇得了,哪天能不复习,不看书呢?正是高考的备战阶段,大家都是拼了命的学,生怕考不上好学校。我要是边歇边学,恐怕我的大学就要歇菜了。真是太悲剧了,老天怎么对我这么不公呢!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头疼。原先以为是老天垂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让我有了快速阅读的能力。看来真是福祸相依啊!如果有得选,我只想安然无恙地做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能安静地看书学习。”得知头疼的原因,齐飞有些百感交集,心绪难平,他也知道事情不能重来,抱怨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