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赵原腮帮铁青，站起来，又重复了一句：“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
回到台里，钟一鸣一直都有些神情恍惚。龚大胡子和冯晓雪进来谈下期方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细心的冯晓雪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轻轻地叹一口，说：“钟导，都已经这样了，难过也没用，出了这样的事，其实谁心里也不好受啊！”说着，冯晓雪先自抽泣了起来。
龚大胡子摇了摇头，说：“这电视台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照我说，咱们这些卖命干活的人都他妈的犯贱，在领导眼里我们哪里算什么东西，简直就是命如草芥，是他们中饱私囊的工具和奴隶！”
说得气来了，龚大胡子抄起一个耳麦就摔在地上：“先前还有人告告状，现在都他妈的被阉割了，炒鱿鱼、下栏目、调薪级，甚至死人这样的大事，都没谁敢吭一声。这个鸟电视台真他妈的成了集中营？”
钟一鸣什么也没说，一个人出了办公室，给卿心怡打电话：“一起走吧。”
十分钟后，卿心怡钻进钟一鸣的车子里，说：“今天怎么不怕人家看到了啊？”
“怕他娘啊，这人能活多少日子，今天怕这个明天怕那个，还活个鸟劲啊！”钟一鸣用力踩一脚油门，车子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你说怪不怪啊？新闻中心的小白说她昨天在电梯里看见尚文了，一个人，什么话也不说，小白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只是一副泪流满面的样子。”卿心怡有些心惊胆颤。
“昨天？怎么可能啊，尚文三天前就死了。”钟一鸣莫名其妙。
“就是啊，你还不知道吧？全台的人都在说这个哩，都说尚文是阴魂不散。”卿心怡紧紧抱着钟一鸣的腰，怯怯地说：“你说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尚文可是多好的一个人啊！除了最后这一次，我还从没见他和谁红过一次脸。”
一清早，钟一鸣刚进办公室，就接到楼得月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钟一鸣忐忑不安地来到18楼台长办公室门口，不知道这楼得月到底要谈什么。他早就听栏目组的人禀报说这些天马如龙有事没事就往台长办公室跑，那天龚大胡子骂娘的话都给人传到他耳朵里去了，还有人有鼻子有眼地说钟一鸣和赵原在咖啡馆里密谋，只怕会有所动作。
“坐坐坐。”楼得月很客气，一见钟一鸣就站了起来，还亲自倒来了一杯茶水。钟一鸣马上想起，两年前也是在这间办公室，得到过金台长如此这般的礼遇。那次人家是看在巨额广告提成款的份上，只不知这次楼台长是何用意。
待钟一鸣抿过几口热茶后，楼得月这才开口：“一鸣啊，星河卫视的发展你是功不可没的，这个我心里有本账。别看我来了没几个月，但谁是真正有水平有才华的，谁是混吃混喝的，谁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我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