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更多时候想把生命中时刻来袭的恐惧忘掉，可是恐惧已经在脑子里凿出来一道道恐怖的纹路。人们妄想睡眠可以驱赶这一切，然而，恐惧早把梦买通了，不想领教双份的恐惧感，就只好掐灭睡眠，睁大眼睛像鬼一样的醒着。
在黑夜里，盼望伪造日光的灯光，能亲切而温存地蒙住黑暗的眼睛，可是拉开灯也无济于事，因为那一点悻悻的光，像守门人非常疲乏和不耐烦的眼光，打着哈欠在屋里看来看去。这只能使人把周遭的空旷看得更清楚，甚至贴在墙上的影子也高大威武，如同主宰了自己命运的主人，于是想要赶紧动一动胳膊，看看这影子是不是不动弹，就此脱离自己了。
当初鲁迅是不是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生活，已不得而知。
四
1924年春，鲁迅向老友齐寿山、许寿裳各借400银元，买下了阜成门内西三条21号的宅院。
5月25日早晨，鲁迅夫妇从砖塔胡同迁居西三条，随后又把老母亲接来同住。他于1924年5月至1926年8月在此居住，1929年、1932年两次回京探亲时也在此居住。现在，阜成门内西三条21号的宅院成了鲁迅博物馆。
西三条21号是一个一进院的小四合院。原有的6间旧房已经破败，需翻修才能居住。鲁迅自己绘制施工草图，忙了大半年才完工。院子面南三间是会客室兼藏书室，里边贴着南墙是一排书箱，放着鲁迅多年来收藏的书籍，鲁迅根据图书类别，为每个书箱都编了号。院内东、西各有2间厢房。正面有北屋3间，东面一间是朱安的卧室，西面的一间是鲁迅母亲的卧室，中间的堂屋则用来吃饭和招待客人。
在中堂的北面，接出去一间平顶的屋子，这里是鲁迅的卧室兼书房。由于这间屋子仿佛是在四合院后头长了条尾巴，鲁迅便戏称这里为"老虎尾巴"，后因为鲁迅经常同敌方论战，他又叫这里为"绿林书屋"。小屋面积不到十平米。朝北的一面有个很大的玻璃窗，光线十分充足，方便写作。这里比砖塔胡同的条件好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