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还是省了那二十块钱吧……”
沉默了这么久的老大终于开了口,“是啊,还是回去吧,在外面还是不安全,影响也不好。”
几分钟后胡灵的点滴打完了,把压在被子和枕头下的书又装回包里,弓着她本就显驼的后背,一腿蹒一腿跚地扶着门框向外爬。
后来哥买电话了,因为上高三了意味着要毕业了,毕业了就说明可以像个大人了,这是他争取到的自主权。高三了,是许多人望而生畏的地方,是许多人心有余悸的过往,所以该给自己点甜头来做动力了,又岂是一个电话能告慰心里的空虚和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自己不顾风狂雨邪的艰辛的,所以,哥哥又恋爱了。
我不是先知道他又开一度梅的人,准确些说,我应该是最后了解情况的人。是胡灵告诉我的,那个感觉真的很不爽,像个杀父仇人再安慰自己不要悲伤一样可笑,生不如死。
“哎,你知道你哥又谈恋爱的事儿嘛?”她站着,我坐着,她斜低着眼睛看着我。
我转过头,沉静等着看她还要说什么,虽然我很想知道关于哥的事,“嗯?”
“他又恋爱了,是他们班的一个女生。”说完就转头走了,像没有来过一样,像刚才没有人跟我说过话一样。
我却乱了阵脚,我又败给她了。我像是个没有弱点的人,却又是最容易被干扰的人,所有拿哥哥做武器的人都无疑是胜者。
女生爱上个男生会为他吃醋,但一个男生会为另一个男生吃醋就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了。我是个会吃醋的人,是个不由自主为他一棵被风吹起的头发吃醋的人。我是这样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自己哥哥的事情要由一个把他抛弃却被全世界抛弃的人来通知。她胜得这样精彩,我连防御的机会都没有,我所有让哥不受爱情控制折磨的努力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化为污有。
老大查看着确定安全了,用地下工作者的姿势凑了过来,靠在我的耳边,“她又想干嘛?又欺负你了?这次是什么坏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