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侧身子,不经意般,望向身后遥远的边关。举止皆是醉态,却只有那双眸子,宛如被烈酒洗得清冽逼人。
马蹄渐远,终于奔跑起来,绵长的官道,尽是归家的人不绝快马的尘扬沙飞。
始料未及,他们竟也有认不得家门的一天。
反反复复看着硕大的门匾,是“大将军府”四个大字没错啊。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横看竖看还是这四个字,既没变成五个字也没成三个字,但是……怎么就哪里“有点”不一样了?
下了马,却硬生生蹲在这四个大字面前蹲了半柱香有余,步微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了,终于开始眼花了,“两年前,我们走的时候,这门……不是要掉了吗?”指着门问。
开国大将军府,意即百年老宅,自然不能指望光鲜亮丽到哪儿去。更何况,步家的家主历来都是武将,没什么开源家计的天赋,如果不是娶进门的将军夫人都还算贤惠,怕不早把祖宗宅子都抵了。所以,开国大将军府着六个字,喊起来是挺威风的,但……还是穷!
“主子真是爱说笑。两年前都要掉了,两年后自然也该换了。”那扇破破烂烂的门,留着还能看么?表现清贫也不是这种表现法。
步微遐的眼睛抽了抽,大将军爹终于开始受贿了吗?
赤兔沉着音道:“主子看够了么?看够了就进去吧。”
也是,这样站着再怎么看也不可能看出个结果来。一吐气,将酒袋里最后一口烈酒灌下喉后,豪气万千地一挥酒袋喝道:“走!”
那十足十像极上战场挥舞长刀的架势,让后头的伍动一脸忍不住的晕眩。回个家,竟比上沙场还紧张,他家主子确实病得不清。
门开,正想将酒袋子挂回原处,一阵凉意却自脑后风驰电掣地袭来,她猛地一弯腰,仍被削下了一缕尾发。
一跃而起,抽出赤兔被后背着的一管长布条,反身挡下。
“锵!锵!”几声利器重击在空中回响,布条应声而裂,绽青的金属光芒乍现。
大开的府门内聚拢而来的兵士皆瞪大了眼睛,惊呼:“冕青刀!”步家祖传兵刃利器,如今为一人所有,即是步家八代唯一单传的步微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