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是还不错,不过单从外表来看,也不见得特别出色。”
“那为什么?”她不解。
“因为他最有野心。”梁查理嗓音清冽如冰,不含一丝情感,“所有孩子里,他最拼命想讨好我,力求表现。”
“什么?”素手一颤,叉子铿锵一声,落上餐桌。于香韵浑然不觉自己的失态,只是紧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老人,“你说他……想讨好你?”
“他站得很挺、很直,规规矩矩地就像个受过训练的士兵一样,他的眼睛直直看着我,不闪不避。我看得出来,他在求我,他在告诉我,只要我肯收养他,他一定会很乖很乖,绝不会令我失望。”他顿了顿,“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换过几个寄养家庭了,每一家最后都将他赶出来,连他父母的远房亲戚都不肯收留他,看来他挺不受欢迎的。”
为什么,他能用如此冷酷的腔调诉说一件如此悲哀的往事?
于香韵不敢置信地听着。
难道他完全感受不到梁冠雅当时的绝望吗?他只是一个孩子啊!一个乍然失去父母、无依无靠的孤儿,却到哪里都讨不到大人欢心,他只求一点关爱,一点温暖。
“你怎么能够这样对他?”她瞪着神色漠然的老人,胸口紧揪,眼眸浮漾酸意。
“我怎么对他了?”梁查理若无其事地反问。
“你……”不该拿他当工具,不该从不宠他疼他,不该在他生病的时候,还放他孤零零一个人,“难道你一点都不爱这个养子吗?”她哑声问。
“有必要吗?”梁查理冷讽,“我供他吃住,供他受教育,栽培他成为我的接班人,在华尔街呼风唤雨,这样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远远不够!“他要的根本不是这些……”
“你又知道他要什么了?”
她当然知道,因为他要的,正是天下所有失去父母的孤儿都想要的。
于香韵涩涩地闭了闭眸,难以言喻的酸楚在胸臆泛滥成灾。
梁冠雅,怪不得他的身影看来总是那么孤寂、那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