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儿也有几天了,李舒大概已搬到纽约了吧,梅非躺在床上,看着木头做的房顶,木头做的小旅馆,不知道他们进展得怎么样了。就他对李舒的了解,她并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性格和为了事业不顾一切的奉献精神,她对于成为逃兵毫不介意,信用对她来说一钱不值,甚至荣誉和成功,也许她曾渴求过,但正如爱情,那对她并不是非要不可的。所以,她也许会出走,带上她的钱,去加勒比海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一个偏僻,没有认识的人的地方,过一种隐居生活。或者去周游世界,或者去,……谁知道呢。
“睡吧。“他对自己说,明天还有活动呢。
梅非骑着机车不断地爬上很陡的坡,终于来到世界闻名的Neka美术馆,不过到达的时候他已累得满头大汗了。好在馆内很凉快,倒不是因为冷气什么的,而是那里很空,大大的房间里挂着巴厘岛名家的字画,有一种很酷的感觉。
他慢慢地踱着步子,时而伫足观看。这里当然不可能就他一个客人,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客。梅非注意到一个个子很高的人,戴着一顶棒球帽,穿着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无袖T恤,背形看起来有点眼熟。等那人转过身时,梅非吃惊地张开了嘴巴。
“凌石!?”
“嘿!梅非,居然在这儿碰到你。”被唤做凌石的男子显得很高兴,他快步走到梅非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老样子。”
“你也是。“这话可说得言不由衷,他心想。他与凌石是高中同学,想来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他可是个不苟言笑的家伙,不但如此,为人还极为刻薄和冷酷。
“怎么了,梅非?”
“没什么,等会儿一起去吃午饭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好店。”
“请我?这世上最不可理喻的混蛋?”凌石面无表情,用一种低沉的语调说,甚至没有把尾音上扬,这种方式……
这种方式就是梅非常用的,用不动声色的平缓说出极具轰动效应的话,以达到最佳的讽刺效果。但却是因为在高中受凌石的影响,可恶,十年了他却仍然罩在凌石的阴影之下,他以为他逃脱了,但他没有,所以他才对凌石这么感冒,对他的出现感到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