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夜,许风孤独地走在马路上,这繁华的都市,这迷乱的红尘,可是,这一切却不属于他!
看着别人拿着丰厚的收入,怀中拥抱着漂亮的姑娘,而他,却孤独地走在马路上。
冷风吹拂,他已喝醉,他这次又丢掉了工作,这几年他几乎什么也没学到,只学会了懒惰。
“啊~我该怎么办?”他在马路上喊道,声音中充满着悲凉和寂寞。
俄而,夜空中下起了雨,凉凉的雨丝打在他的脸上,“我懒惰,我胆怯,我……”他在雨中责备着自己。
“为什么?”他跌跌撞撞,“那个曾经阳光坚强的少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雨越下越急,整个世界也为此变得灰暗。
“啊——”
突然一辆车撞到了许风,伴随着一声惨叫,他竟被撞飞好几米高,他的生命也像是风中的枯叶一样凋零了。
在那么一瞬间里,他的脑海中迅速浮现了短暂一生的光影。
直到死亡降临,你才如梦初醒!
许风进入了一段无意识的状态,忘记了一切,没有任何感觉,仿佛是黑洞一般,吞噬了他的一切,连时间,连光也都吞噬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指动了一下,紧接着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高大的松木,枝叶繁茂,他挣扎着起来,感觉身上还有些疼痛,环顾四周,发现身处一片树林之中。
这是人死之后的世界吗?他四处观察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山绿水。
山风吹来,松涛阵阵,有不知名的鸟儿惊起飞去,林中有兔子野鸡跑动。
而不远处还有一个茅屋,住着一个猎人叫老张,老张问他从哪里来,他说从很远的远方。
“是逃难的吧,衣服都破了。”老张便收留了他,给他换了一身旧衣服。
“逃难?差不多吧,我昏迷了过去,醒来发现在这里。”许风说。
于是老张白天便带着他一起打猎,晚上则睡在茅屋之中。老张孤独一人,年岁也大了,心想着收个干儿子也好,所以对许风也挺好,教给他怎么打猎,怎么烤肉,以及简单的草药知识。
就这样,许风过上了平凡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他拿着一个叉子在叉鱼,有一条大鱼被他一叉不中吓跑了,他追着鱼沿着河跑,最终还是被鱼给溜了。
他坐在河边休息,看着蓝蓝的天空,思考这到底是什么世界,这是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呢?他问过老张,可是老张是个文盲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他看着河中自己的倒影,觉得自己像是小了几岁,容貌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
突然一本书从天而降砸在他的头上。
与此同时,许风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说话,他心生好奇,捡起书寻着声音走去。
却见一个白眉僧人坐在那里自言自语道:“这种死法也真是怪哉,吃个果子竟中了奇毒,莫非这就是命数吗?只是可惜我毕生所修炼的武功法术尚无传人,而且眼下这件事也没法做了,不过既然生命已尽,红尘三千又于我何干了呢?”
这僧人说着又扔出去一本书。
许风捡了起来,送回给这位僧人,并且问道:“这位师父,你是怎么了,中了什么毒了呀?”
这位名叫做仓映的禅师看到许风后有些惊喜,回答说:“我是中了冰魄之毒,没想到这里的果子竟然会有这种毒,我一时大意,再过几个时辰便要经脉冻结而死了。”
“大师,此毒可有什么解药吗?我可以帮您寻找一下,佛家不是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许风说道。
“不必了,这荒山野岭是找不到解药的,冰魄之毒乃是世间剧毒,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莫非这里有什么妖兽?”
“大师,那我背您去找郎中瞧瞧吧。”
“哎,生死有命,我注定有此劫,小兄弟你倒是心肠挺好,我这里有一封信,不知你可否帮我送达,这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也是一件功德无量之事,不知你可愿意帮这个忙。”仓映禅师问道。
“自然,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送达,你说送到哪里,交给谁吧。”
“你一定要把这封信送到灵教,教给玉灵子,”老禅师说,“刚才你所捡到的两本书记录了我毕生所修炼的武学和法术,我刚才心中悲伤,苦于没有传人便扔出去发泄,也是你我有缘,你便收下这两本书,日后倘若将其学会,也等于是我的传人了。”
许风将两本书和一封信收好,看着一点点虚弱下去的仓映禅师,他突然朝着禅师拜了三拜,道:“师父你把毕生所学赠给了我,那便等于是我的师父了,我给您磕三个头拜师。”
“好好好,”老禅师笑了笑,“只是可惜我不能亲自指点你了,你也不必管我,速去把信送到吧,许多人的性命还悬挂在它上面呢。”
许风正待要走,突然一股风吹来,几乎把他吹倒,原来竟从林中跳出一只虎来,着实把许风吓了一跳。
“原来是你这孽兽,”老禅师叹道,“怪不得这里有冰魄之毒。”
原来这只虎却是火毛犼,乃是大陆上的十大奇兽之一,因为世间多是有阴就有阳,阴阳相生,故而这火毛犼出没之处便有冰魄之毒。
“小兄弟别怕,看我收服这个孽兽,让它当你的坐骑。”老禅师道。
那火毛犼嘶吼一声,拳头一般大的两个眼珠注视着眼前二人,它之所以没有扑上去吃了这两人,因为冰魄之毒是它的克星。
老禅师将脖颈上的挂珠突然扔到了天空之中,一面喝道:“天罡五雷阵!”
只见那挂珠在空中蓦然变色,发出红黑的光芒,似乎尚有电流激荡于其中。接着,只见天上乌云突起,天色顿变黑暗。
“祭!”老禅师喝一声。
只见他手指处,有精血像一条红线一样飞进那空中的挂珠。
火毛犼看到后立刻向远处逃窜,它身上的黄色的毛竟像是燃烧起来一般,许风看着就像一个火球飞走了一样。
“收!”老禅师手指挥出,那挂珠便朝火毛犼追去,并且向地上发出阵阵闪电,火毛犼被震慑住了,坐卧在那里不敢再动。
“小兄弟,你速去骑在那孽畜背上,双手抓住它的两个耳垂,片刻后它便会臣服于你,听从的命令了,你骑上它速去送信,此事耽误不得。”老禅师虚弱地说着。
许风立刻跑去骑在了火毛犼的背上,这家伙体格虽大,但是两个耳朵却非常的小,许风好不容易才抓住它的两个耳垂。
果然,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火毛犼看他的眼神就变了,变得像一只小狗一样呆萌,还用它那脑袋来蹭许风的脸。
只不过它一张嘴,露出那獠牙时依旧可怕。
“老禅师,师父!”许风骑着火毛犼赶过来老禅师的旁边,却见老禅师已经奄奄一息,他本来就已中毒,方才又使出极为消耗精血的“天罡五雷阵”,此时几乎只剩一口气在。
许风下来对着仓映禅师又拜了三拜,他想起老禅师的嘱托,也不敢再停留,便骑上火毛犼急去送信了。
许风刚走不远,忽然听山上老禅师念道:“禅天妙谛,证大道涅盘,薪传谁继?世外避秦,那有惊心咸阳燧。
飚轮怒碾丹砂地,弄千丈红尘春翳。倦飞孤鹜,几番错认,赤城霞起。
凝睇……凝……”
老禅师念道这里便没有了声音,许风在火毛犼上听着老禅师这最后所念的一首词,虽不太明白词中之意,但从其悲凉的声音中,便可以了悟老禅师的心境,老禅师念到一半便没有了下文,许风也知道老禅师是归西了,心中便忍不住悲伤起来,眼睛也红了。就连这火毛犼也长啸一声,似在表达它的哀伤。
原来这仓映禅师却是雷音寺的主持,他这次本来是想化解一件劫难,却不料自己竟遭遇了生命的大劫。
其实他对于死亡并不恐惧,自从那****被选为转世灵童,成为雷音寺六世主持之时,他的心便死了。
他与吕碧裳告别,说此生无缘只待来世时,他的心已如死灰!
他之后的人生,灭绝六欲,行善于世,可是他只是如同一个死人一般,此次遭劫对于他来说如同是解脱,可是临死之际,又想起当初话别时执手相看泪眼的情景,又使他心痛不已,于是想起她最后为他写的那首诗,他念道“凝睇”二字,不禁想起她那如水一般的眼眸,便再也念不下去了。
这种心境,就只有灵教掌门玉灵子能懂吧。
在这样一种悲凉的心境中,仓映结束了他的人生。
人走,缘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