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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暮沉

chapter5

小说的第一部分已经顺利交稿了,按照惯例,她应该出去玩一圈再回来的,她的旅游计划施行的还不到五分之一,有好多城市还没有去呢,可是,她突然很想回家了,很想回去看看爸爸妈妈,很想回去跟自己已故的哥哥说说话,于是,便赶紧买了回程的火车票。在回到那个小城时会路过盈艺大学-----那是苏夏的大学。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大学毕业已经三年了,自己一次都没有回去看看。她突然很想念自己以前的同桌,很想念着自己以前的宿舍,很想念自己走过的路,突然很想念那段喜欢与被喜欢的日子。可能人就是如此吧?总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怀念,怀念着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尽管在那个时候,有那么多的事情纠结着自己,可在未来的某一天,还是那么深深的回忆着,就像当时让自己刻骨铭心一样。苏夏的感情很淡,可能是自己太理性,所以,当爱情来临时,还是一样的淡定,那么短暂而急促的感情,匆匆的溜掉了自己才发现会心痛。

“你担心我吗”苏夏似乎依旧记得那个傻瓜这样轻轻的问自己。

“你知道的,为什么还要问?”苏夏没有看他的眼睛,依旧静静地低着头看书。“我想知道,我想你亲口告诉我,你担心我,是吗?”其实那个时候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担心他。他是自己的好朋友,他们自从上大学的第一天就认识了,他们一直一起,苏夏甚至不知道,那是习惯了还是别的,自从高中发生了那么多事后,她就冷漠了好多,好像身边其他人的事情跟自己无关。

大学的校园还是没有变,一草一木都还是那么熟悉,当苏夏站在那,看到既陌生又熟悉的大学时,脑袋中不由得蹦出一个很土的词来:物是人非。是啊,物是人非了,就像当年自己回到高中校园一样,现在的自己更有那份无奈,人总如此,到一个已成为过去的地方,总会随即生一些有的没的情愫,不一定带着后悔或者忧伤,却是会有在好多年好多年以前本应该有,却没有的东西。

寒暖有人知,欲求何所依;

凄然林燕情,怎奈短相期。

万般花尽美,不敌少年时。

穹园难一支,可堪寂寥里;

世事本难料,何干怨无知。

当苏夏走到以前的自习室时,竟想起这段话来,这是当时毕业时写的,好久没见到自己大学的同桌了,可能已经有妻儿了吧?想想那时的日子那么好,自己坐在那看小说,同桌坐在旁边玩游戏,两个人都是安静的孩子,偶尔一起听歌,看感人的mv……

还有那一个人。苏夏几乎无法去描述他,她已经忘了她们的开端,只记得结局。

……“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那次跟她一起坐车时觉得很有安全感,当她说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会支持我的时候我很感动”文字本来是不伤人的,只是要看说的这个人是谁。

“你只是要分手而已,何必找这样的借口?她是比我好,毕竟是班主任的侄女”其实苏夏是不希望这样想的,可是那些关于入党的流言蜚语传入耳中还是让自己觉得难以克制。

“不是这样的……”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我们分手了,你自由了”在苏黎转过身的时候,子寒抱住了她,这个与高中子寒重名的人,这个刚上大学就认识的人。他还是吻了她。

“我知道你有这么重要,也不知道我会这么难过”

“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苏夏挣脱子寒,没有眼泪,她只是觉得有点恶心,那双在她俩还谈恋爱时一边拥着她,又一边牵着别人的手。原来不公开恋情还有这样的好处。

有时候人痛苦的源头是不够宽容和欲望,对自己或对别人。那时候的苏夏突然想起高中,高中有一次跟好朋友吵架,或者是冷战,其实根本没什么的,只是因为朋友一个厌弃的眼神,那个眼神刺痛了自己。痛其实一方面因为太在乎,一方面因为太贪婪。我们都是太渴望爱的孩子,可是,有些东西太渴望了反而不好。

“21世纪,安逸又祥和,可是21世纪孩子的青春这样的不安分,爸爸妈妈时代只要一点点爱就好了甚至可以不说,而现在的我们要的那么多,那么多……

我们的青春是一场不可复制的旅行,可是不知道哪一天,它就被湮灭在了时代的潮流中,只是,我们依旧选择那样浓烈的生活。

我们的青春它不是一杯绿茶,不是一块纯奶蛋糕,它甚至缺少了那份青涩,而变成了红茶的一个底,颜色够深,味道够重,它连一杯苦咖啡都不算,因为少了那种醇厚。

我们现在仍然可以说出“待浮花艳蕊俱尽,伴君幽独”却无法守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们的青春竟然这样浅薄,好像微微望一望,就可以看到一行人的心底。我们都被时代染了色。”那一天晚上,苏夏没有在日记本中记录什么是有关于那个已经变成旧人的人,而只是写了这样一段无关紧要的话。

在之后的好久,子寒也曾再找她,说一些绵绵的情话,说一些曾经已经说过的关心,可是苏夏没有理他。我们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开始于另一个人的生命中,最悲哀的是我们没有以那样的身份做一个终结。

“毕业五年之内可以不换手机好么?刚刚做梦梦到你了,梦到你丢了”当某一个大学的清晨醒来看到前男友给你一条这样的短信,你会怎么样?

“毕业之后,我会立刻换手机号,我们不会再见了”暖一颗心需要好几年,凉一颗心只需要一瞬间。苏夏就是这样,在开始的时候全身心的爱,而在最后也要全身而退。

其实高中的那个人曾经让她觉得她不会再努力爱一个人了,可是,大学的这个人却让她知道,当我们痛过之后,我们依旧可以再去好好的爱一个人,依旧也可以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Chapter6

其实有些时候,当所有人在说的时候,沉默可能真的很好,至少,有些东西在融合,慢慢渗透,渗透着……可能,很多时候,我们本不想沉默,但有些东西,既然不能被听到,那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就一个人静静站在远远的地方,望着我们认为美丽的地方,在心里轻轻默念。只不过风带不走那些丝丝缕缕的思念,带不去那些过往。

阳光明媚,苏夏找不到其他的词汇来汇聚这缕早上的阳光,因为睁开眼睛时,大脑突然一片空白。苏夏拉开窗帘,打开窗子,那些载着荧光的小精灵便开始涌入这个房间,跳动在她的身上。苏夏将手臂伸出窗外,摊开手掌,想盖住那强烈的日光,可好像有一点无用,他们依旧肆无忌惮的在跳动,那么不安分着……

苏夏已回了家,那个饱含她童年记忆的家,自从那一年她来到这里,这里所有的人就把她划为了这个家的一份子,是,她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被他们爱着,带着爱,也带着宽容,苏夏是个柔弱的孩子,却有超脱年龄的倔强。好像她一直与人生轨道有偏离,有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东西。如果你跟我说出了那句话,我就会把你放在记忆里,深深地刻在心里,苏夏依旧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也好像是在初中,她对哥哥小声的说,那么小的声音,好像只有一个人能听清楚,那一次,他哥哥喝醉了,喊着另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在他的世界里,除了苏夏最爱的一个,也可能,是最爱的,而谁也不需要除了。那一天,苏夏忙忙碌碌,没停过。

苏夏爱她的哥哥,从进那个家的第一次,他拥抱了她,然后说,以后你就是我最爱的妹妹,不会再有人欺负你,因为我会保护你,永远。那一天,苏夏挣脱了他的怀抱,之后就再也没被他触碰过,她闪躲着,就像小时候一样,闪躲着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好像她从不在乎,这个哥哥,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爱是不需要说出来的,凡事凭自己感觉。这是多年后,王子寒对苏夏说过的一句话,那么多年了,她还记得,深深地……

“我不愿读出你眼中的那份悲伤“他总如此这样地说,当他们见面的时候。这个他们指的是苏夏还有子莫,高中时的那个子寒的弟弟,去了泰国的那个子寒的弟弟。每次这样跟苏夏说时,连子莫都不知道,是说给苏夏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你的小说是写给谁的?”

“nobody”苏夏依旧低着头,拨弄着手中的冰淇淋。

“我哥吗?”那个男孩子的眼睛转向她,有些灰暗“可他永远也不会在意的,他说过,你很烦,你不记得了吗?看,他还是这样不在乎你,对不对?”男孩子很嘲讽的笑了笑。

“这跟你好像没关系,况且,你也不懂”苏夏吃了一大口冰淇淋,凉凉的,冰冻了身体,在那个还带有余寒的春季……夏天什么时候来呢?这的夏有不一样的烦闷,没人喜欢,却舍不得离开。

“搬回来住吧?这样子一起我就可以照顾你了,还是我们以前住的那间房子,钥匙没有变,你还保留着吧?”子莫看着苏夏,说得很认真。

“我跟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样,我可以照顾我自己,从小就可以,只不过,你们都不知道,而如果说照顾,唯一一个能的,已经离开了......我找不到他,我把他弄丢了”是啊,谁也不想提起那些回忆,那个夏季,她,还有哥哥、哥哥的同学在外面租的房子,最后,就那么突然的哥哥走了,最后匆匆见的那一面是在冰冷的停尸房,寒冷袭击了苏夏,是子寒拥着她,给予她温暖。

苏夏又去了那所高中,她突然不知道是因为子寒像哥哥而爱他还是本来是他而爱上的他。有些地方,太熟悉了,熟悉的看都不敢看。因为已成过往,而这过往,掺杂着一个人的影子,你逃不掉,像是在梦中,被海中的水藻紧紧地勒着,你动不了,连喊都没有声音。

走到那时,苏夏再次坐到了以前常坐的地方,在大学时,有一部电影很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苏夏看完是真想说“那些年,我们一起暗恋过的男孩。”

那时的阳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媚,好似有大片的向日葵罩在天空中,散着热烈,让苏夏的身子有些微微的烫,然后,就渴望一片薄薄的唇。那时王子寒的唇很薄,“薄唇者寡情”苏夏总这样跟他说。“我本薄情”子寒拿过苏夏手中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然后又递给她,苏夏没有立刻扣上盖子,只是用手指环着瓶沿,轻轻绕了一圈“可惜,在我这,你连薄情都没预留下”苏夏再抬头,他已又回到篮球场,阳光射下来,映在他有些棕黄的头发上,“他真的很像个王子”苏夏想“可我不是灰姑娘……”

当子寒又牵着一个姑娘走到苏夏面前时,苏夏越发的冷淡了,“我周六跟白苏去看电影,就不能陪你了”苏夏微笑着告诉子寒“况且,你也不用我陪了吧……你好,我叫苏夏,是子寒的……好朋友,祝你们玩得开心”苏夏伸出手,在那个苗条的女孩子面前。苏夏看到女孩子脖颈间有一个吊坠,银色的链子,还带着闪闪的光,那是上一周跟子寒逛街时看到的,那一天,她站在柜台前好久,好久……苏夏没想让子寒送她那条链子,可是她也不愿他买来送给别人,尤其是,这个别人是一个女人,苏夏称那个女孩子为女人,勾引子寒的女人,苏夏不讨厌那样的女人,却也不喜欢,只不过,苏夏不知道,是不喜欢那个女人,还是不喜欢属于她的称呼——子寒的女朋友。当然,苏夏也会可怜她,因为子寒的玩弄,子寒好像不会爱上别人,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这是苏夏知道的,同时也是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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