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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何为人心?

前所未有的恐惧,支配了在场的所有人的每一根神经。他们从来不曾想到,所谓的“救助中心”居然是用来进行实验的生死场,不费吹灰之力,能够使自己的生命轻易地葬送。

离开之后的Andy并没有感到多么高兴,尽管他对自己刚才的想法非常满意。

他记住了那个怀中抱着书、孤独地坐在角落里的的女孩。在众人因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集体产生恐惧的时候,只有她泰然自若。

当一个人出生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向死亡靠拢——他或她可能长命百岁,可能明天就死去。尽管如此,如影随形的的死亡,有时候也很诱人,因为死亡在某些程度上是种绝妙的解脱。

确认Andy走远了之后,众人开始讨论该如何选出作为实验对象的“代表”,从而保住自己的命。

“三点,七点,爱司!三点,七点,皇后……”被称作黑桃皇后的女孩好像在自娱自乐,因为她有抑郁症和孤独症,外界发生的事情她根本不会知道。虽然她嘀咕的声音很小,但是,依旧有人听到了。

不知道是哪个人喊了一嗓子:“我们可以把这个整天犯病的‘黑桃皇后’当作代表送出去!”

“她的精神病据说非常严重,估计这辈子都没得治,纯粹就是一废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不死不活浪费人民币!依我看,这地方捣鼓的什么叼实验在她身上绝对不会成功,大不了失败之后把她装进麻袋扔海里,她身上那点肥肉还能当鱼饲料不是?”有个看上去很会煽动的人说。

“说得对!让废人‘黑桃皇后’当代表!”又有个奇丑无比的中年女人附和。

“这个主意简直太妙!只要交出‘黑桃皇后’,我们的生命就有保障。”一个看上去像是官员的人说,然后他脸上带着令人反感的皮笑肉不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黑桃皇后的面前。“黑桃皇后,你放心,等我回去之后,我会在城中心广场为你造一尊塑像的,毕竟你将你的生命无私奉献,救了我们所有人啊,哈哈哈。”

黑桃皇后依旧很淡定,只是抬眼轻轻瞥了面前的人,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看上去像是官员的人碰了一鼻子灰,但是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地坐回原处。

没人知道黑桃皇后心中的想法。长相带着高贵和忧郁的黑桃皇后,或许什么都知道,或许什么都不知道。

在人群当中也有保持清醒的,他们觉得如此做法太没良心,甚至可以说成是间接杀人行为。

“伙计,杀人犯法的道理我们都懂,可是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孤岛上,还有谁会遵循所谓的‘法律’来办事?更何况在紧急事件发生的时候,必须要舍弃小头保护大头。如果你想死,或者你想当雷锋,请你跟着我们的黑桃皇后一起走进实验室。”有人这样对那些清醒的少数人说。

从小就接受“生命只有一次”的那些少数人,顿时觉得自己理屈词穷,所以默默地站到了“多数派”的阵营。

用来安置被骗来的地震区灾民的场所,其实装有针孔摄像头,Andy已经把众人的行为从头看到尾。“人类真是有趣,人心更有趣,不是吗?我想我应该改变我的主意。”Andy自言自语道,同时笑得很诡异。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了。Andy前往安置地震灾民的场所,当然,他早就知道被选出来的“代表”是谁。

“代表已经选出来,就是这个女孩。”众人立刻把黑桃皇后推到了Andy的面前。

黑桃皇后看着面前的Andy,脸上不喜不怒,似乎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Andy清楚地听到,黑桃皇后面无表情地对着他,嘀咕着他并不理解的话语:“三点,七点,爱司。三点,七点,皇后。”

“可以放我们走了吗?”众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Andy,他们似乎已经得到了解放,欢喜之情溢于言表。Andy没有着急回答众人的问题,只见他伸出手,把黑桃皇后拽到了自己的身侧。

“当然要放了你们啊,但是,我不是要放你们回家,而是把你们放到海里喂鱼,呵呵。”Andy对众人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他转身面对墙壁,按动了墙壁上的一个的红色按钮。

众人头顶的天花板突然打开了,海风迅速冲进来,外面的天空与海清晰可见。

然后,众人脚下的地板开始倾斜,朝着孤岛外的、波涛汹涌的大海倾斜。

“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啊!救命啊!救我啊……”随着扑通扑通的落水声响起,已经有人掉到下面的海水里。还没有掉下去的人们,用极度惊恐的眼光看着Andy,发出了绝望透顶的尖叫声。

“你们的心没办法让你们继续活下去,为什么怨我说话不算话呢?”Andy冰冷地回答道,看着他们纷纷落水,直到他们当中的最后一个人掉落到海水当中。掉下去的人们迅速被波涛汹涌的大海吞噬,只是不知道这海水下面有没有鱼。如果真得有,那么他们身上的肉将成为鱼饲料。

Andy再次按动墙上的红色按钮,天花板与地板立刻转回原位,与之前所不同的是,在Andy眼前空无一人。

“什么是人心?反复无常,难以捉摸,这就是人心。”Andy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黑桃皇后,对她说,脸上的笑容不再那么诡异,却依旧让人感觉不舒服。“好了,接下来我们要进行绝无仅有的伟大的实验。希望你的运气好,能让实验成功,宝贝儿。”

和以前一样,黑桃皇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当科研人员把她带走的时候,她甚至没有任何反抗。唯一能断定她是有意识的人的蛛丝马迹,就是她反复嘀咕的话语:“三点,七点,爱司!三点,七点,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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