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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李氏双株 姐姐篇一

李念慈,李家的长女,比她哥哥李念恩只晚出生了几分钟而已。是李家几代来第一个女孩子,当然受大家的关爱。

李家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大户,他们李家早在康雍乾时期就很有名气,但是李家人为人低调,并不喜欢出名。李家的老祖宗叫李卫,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李卫。他是一个佃户,一家人依靠租种地主家的土地为生。李老太爷更是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老实人。李卫的老娘更是一个从扬州逃难来的乞丐婆。后来嫁给老实巴交的李老太爷,李卫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不是说李老太爷他们不会生,而是他们养不起太多的孩子。

从小李卫就是一个机灵鬼,可惜没有上过学。为了讨好父母,也为了比其他穷孩子看上去有点面子,小李卫苦练了几个字,就是从一到十的十个繁体数字。但是这些字分开来李卫不认识,写在一起才能让人猜出几分。就因为这几个字,李老太爷就高兴得不得了。

在李卫二十岁的时候,家乡因为发大水,水灾导致家乡的田地都被大水冲走了。看见一年的心血白费了,以后可以依靠的土地没有了,李老太爷想不开,一头栽进了水里死了。李卫只好背着老娘,离开家乡去外地逃难。李卫母子成为了流民,成为了沿街乞讨的乞丐。

在路上李卫遇上了后来成为他老婆的岳思盈姐弟俩。岳思盈是原江南道御史岳子风的女儿,为人正义又豪气。她为了躲避追杀才混入流民之中的。李卫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眼睛特别尖,一眼就看出岳思盈是一个女孩子。李卫多方照顾岳思盈,得到了岳思盈的弟弟岳小满的信任,但是岳思盈从根子上看不起不学无术的李卫。

李卫带着老娘,和岳思盈姐弟一起进了城,却被挤散了。等他们发现岳小满和李卫的老娘的时候,两人已经成为了抢官米的盗匪。当时为了防止灾民闹事,所以有严令,胆敢抢劫官米者,按谋反作乱罪处理。

为了救自己的老娘,还有心上人的弟弟,胆大包天的李卫竟敢冒充钦差。要不是遇上真钦差的话,他们的脑袋都没有了。真钦差就是康熙皇帝的两个儿子,四皇子雍郡王胤禛,十三皇子贝子胤祥。一个是赫赫有名的“铁面王爷”,一个是“侠王”。两个人正是奉命来江南调查水灾的起因的。他们已经有点线索,证明这次不但是天灾,更是人为造成的的“人祸”。当地官员上下其手,联合贪污了大笔中央给地方的治河费。江南道御史岳子风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想向朝廷汇报而被杀害的。四皇子和十三皇子正好苦无对策的时候,李卫这么一来到给他们制造了一个机会。他们一面要李卫继续假装钦差,一面派人调查真相。

因为李卫帮助四皇子、十三皇子破案有功,再加上岳思盈的帮助,总算功过相抵,免去了李卫假冒钦差的罪名。大肚又胆色过人的康熙皇帝看出李卫的本事,破例指派李卫去治理一个受灾的县。李卫凭借自己也是灾民出身,踏踏实实地为受灾百姓办事。在县上的时候,李卫大力恢复生产,严惩克扣百姓血汗活命钱的县吏,被大家称为“最理解百姓疾苦的青天大老爷”。

李卫的善举终于使岳思盈接受了李卫,岳小满终于可以称李卫“姐夫”了。当时李卫为朝廷安安分分地治理着地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康熙皇帝死后,李卫继续为原来的四皇子,现在的雍正皇帝效力。李卫做过知县、知府、知州、布政使、巡抚、两江总督、直隶总督。是雍正王朝中难得的一个人物。他不但不通文墨,而且不按官场规矩,对老百姓爱如亲人,对贪官污吏恨之入骨。雍正皇帝留给他儿子乾隆皇帝的老臣里,第七名就是这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李卫。

李卫在乾隆朝里并不能大展拳脚,因为年轻气盛的乾隆皇帝看不起他的不学无术,朝中的大臣更是排挤李卫。原因是李卫不但身居高位,而且是一个不贪财的泼皮。李卫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就憋足了劲,为老百姓。为朝廷再做几件好事就告老还乡了。临走的时候,李卫的所有家产只有一套半旧不新的家具和三百两买田地的银子。这种清倌,在整个大清朝几乎没有了。就连后来以清廉闻名天下的内阁宰相刘墉,也没有这么穷困潦倒过。为官一生,只有三百两银子的赚头,说出来谁相信?

李卫不认识字,但是李卫的儿子可是一个饱读四书五经的文人。他的老娘岳思盈不但是一个文武全才,更是一个理财能手。要不是因为岳思盈的本事,李卫家早就饿死了。等李卫不当官的时候,岳思盈已经不在了,李卫的儿子继承了老娘的理财本事。虽然只有区区三百两银子,但是足够李家重新起家了。

李忠,李卫的儿子,没有走上官场,因为李卫怕儿子学坏,将来对不起李家。李忠用三百两银子,买了一块不大的好田,家里的老老少少在田边搭了一所木屋。李忠用剩下的不到一百两银子,去做生意。从此李家耕读传家,同时也做一点小生意。每每做生意赚来的钱,就在乡下买地、盖房子。几代来知道李家真正身份的人几乎没有了。只有他们李家人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谁。

李念慈的爷爷叫李默,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李家三子”中的老幺。李文、李牧、李默三兄弟,相隔十岁一个。大哥李文比老二李牧大十岁,比老三李默大二十岁。李文劝说曾国藩出山,对抗太平军,成为民军的军师。李文曾经担任过帝师,收到过朝廷的重视。李牧担任过大清海关署长,李默更是大清最早去外国留学的留学生。

李默回国之后,并没有被朝廷重用。李文劝说李默不如自己办工厂,用实业救国的形势振奋国家工业。李默就在上海附近建立了中国第一家的棉纺厂,取名为振兴棉纺厂。

李默的几个孩子都不太正常,老大不是李默的亲生,是李文过继给李默的。可是这个大少爷未成年就迷上了鸦片,成为了一个“鸦片鬼”。老二和他妈妈从小喜欢看戏,后来变成了“戏疯子”,整天不离戏,混在戏子中间胡闹。老三小时候生病,好了之后就喜欢听响声,每天晚上不砸上大批碗盘,就睡不着。老四是一个花痴,每天盯着女孩子、姑娘家直直地看。后来被一大群盯毛了的女孩子乱拳打死了。老五,是李默五十岁的时候才有的老儿子,可惜这个老儿子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不但不能好好走路,而且连说话也说不清楚。

李念慈的妈妈沈玉燕,是一个奇女子。为了报恩,这个沈玉燕答应给李家留下后代。沈玉燕的父亲死得早,为了振兴沈家,家里只有三姐妹的沈玉燕大姐沈玉凤嫁给了一户不认识的人家,换来了三千现大洋。沈玉燕和沈玉英两姐妹女扮男装,来上海做生意。沈玉燕更是继承父亲隆昌号的招牌,在上海一做生意就是十多年。当时没有人知道沈玉燕是一个女孩子,大家都只知道沈玉燕是一个英俊小后生。

沈玉燕应聘于李默的振兴棉纺厂,李默请沈玉燕担当工厂的总经理。白天沈玉燕要照顾李家的生意,晚上沈玉燕只要照顾自己的亲生孩子李念恩和李念慈。为了不让李念恩和李念慈有顾虑,沈玉燕只承认是孩子的家庭教师。

李默因为年纪大了,终于坚持不住了。临走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宣布沈玉燕的身份,并公开沈玉燕和李家的关系。正式将庞大的李家最高权力象征交到沈玉燕手上。沈玉燕不但是李家的三少奶奶,更是李家的新的当家人。

沈玉燕接过李家的重担,苦苦地坚持着。用她的智慧和毅力坚持着李家的家业,但是一个女人能够坚持得了多久呢?

在李念慈的回忆里,自己的小时候分几个阶段,第一个幼儿时期,当时虽然没有父母,但是有一个相当宠爱他们的爷爷。这个爷爷几乎是溺爱自己,只要自己要什么,他就想办法给什么。后来爷爷没有了,自己的老师成为了自己的妈妈,据说原来她就是自己的妈妈,只不过为了李家,只好女扮男装去工厂上班。第二个时期并不长,当时老师变成了妈妈,虽然有点不适应,但是能够看见自己的妈妈当然高兴。可是这个妈妈有点严肃,并不像爷爷那么对自己千依百顺。妈妈教自己要学着照顾自己,说孩子长大了就要照顾家人。第三个时期,当时外面几乎天天放炮打枪,妈妈不允许李念慈和李念恩出去。每天来李家的人源源不断,有从前的商人,生意伙伴、也有工厂的工人、店铺里的活计、附近的邻居,更有一些趾高气昂的日本军人。沈玉燕不准自己的孩子出去,自己在家里教孩子们读书,李念慈又多了一个弟弟叫李念祖。好几年之后,第四个阶段来到了。当时李念慈已经是一个十四岁的的大姑娘了,她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日本人被打败了,上海城又回到了自己人手里。沈玉燕可以大明正大地带着孩子们上街了,那一天大家好高兴。

在李念慈的儿时回忆中,妈妈沈玉燕是一个奇特的人。在一些当官的人眼里,大家对沈玉燕不屑一顾,甚至于有点看不起沈玉燕。而在一般的上海市民,还有广大的的工人眼里,沈玉燕就像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样。多少次三姐弟有难,大家都义不容辞地帮助。沈玉燕多次告诉大家,这就是做好人,帮助大家的结果。

李念慈来不及享受青春,铺面而来的新中国到来了。多少学生脱下校服,准备参加新中国的建设。李念慈也想退学,投入轰轰烈烈地战斗中去。沈玉燕不但没有答应,而且提醒李念慈,将来国家更需要高学历的人才。在妈妈的劝说下,李念慈耐心地继续读完了所有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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