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套精美的青花瓷茶具尽数被砸到地上，伴随着瓷器碎裂声还有女子的低泣。
“我的脸...我的脸！”
肖柔原本撤去了屋子里的铜镜，怕肖暮雪看到镜中的自己会难过不已。哪曾想只是喝杯茶，看到杯中的倒影她都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忙跑过去将肖暮雪从地上扶起，好生安抚劝慰着。
“娘，戚似锦那贱人是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娘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肖柔见肖暮雪气急败坏，有些气她成事不足，却也有些心疼，“没事的。戚似锦那小蹄子也破了相，待会儿我亲自送盒加了料的玉容胶过去，我倒要看看她的疤痕能不能消！”
“娘，你是说...戚似锦脸上也受伤了？”
肖柔点点头：“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错不了，在脸颊很明显的位置。若是这块儿疤留下来，那她的金贵日子，也就到头了。”
“太好了！娘，你帮我找些好一点的大夫，我不想留疤！我要恢复到我没受伤之前的样子！”
肖柔怜惜地摸摸肖暮雪的脸颊：“好，都依你。娘现在先去看看戚似锦，迟些带着大夫回来，你先休息会儿。”
肖暮雪乖巧点头，肖柔走后良久，她才缓缓抬起头来，面目狰狞。
“戚似锦，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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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柔扭着腰肢进了戚似锦的院子，见了守在戚似锦门外的绿意，温温柔柔一笑：“我是来找似锦的，问名医求了玉容胶，想给似锦也送一些来。”
绿意受不了肖柔的假殷勤，正想称小姐在休息来回绝，却听屋内人道：“绿意，请姨母进来。”
绿意再不情愿，也只好放行。不放心肖柔和小姐单独相处，便一直跟着肖柔进了内房。
彼时戚似锦正在看书，抬头一笑，道：“姨母来了。”
对，就是这样的笑容。
肖柔最讨厌这样的笑容，肖素是这样笑，她的女儿还是这样笑。时而铿锵不阿时而温婉动人，明明好像看穿了一切，笑起来的时候却又像是真心实意的。
让人捉摸不透。
见肖柔有些恍惚，戚似锦便先开了口：“妹妹可好些了？我总想着去看看妹妹，又怕她见了我心里反而更加难过…唉，都怪我，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呢？牵连妹妹了。”
肖柔也是一笑：“不碍事，既是姐妹，又有什么牵连不牵连。雪儿还挂念你呢，说你把大夫让给她，心里愧疚得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盒玉容胶，“这是我寻遍了名医求来的药，效果极好。脸上本是脆弱易留疤的地方，用了它却会完好如初，甚至比原来更有光泽。只得了两盒，给雪儿留了一盒。想着似锦你心中也是难过无助的，便匆匆送来了。”
戚似锦怔怔的盯着肖柔手中的玉容胶，忽然落下泪来：“姨母…姨母待我真好。”
肖柔为她拭去泪珠：“傻孩子，你和雪儿平安，就是姨母最大的心愿了。”正说着，如梦初醒般话锋一转，作势要揭下戚似锦脸上的纱布，“瞧姨母这记性。来，姨母替你上药。”
戚似锦却拒绝了：“此前我遇刺受伤，多亏爹爹与段苏公子有所交集，才请他来治伤。他还留了一些药膏，我想着有备无患就先带上，结果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又对着绿意说：“绿意，去取一盒药膏来。”
将药膏放至肖柔手里：“段王府的药断不会出错的，佐以玉容胶一同使用，必定恢复得很快。多谢姨母的关心，这便算是我的微不足道的心意了。”
药膏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清凉香气，肖柔却不知怎的觉得有些烫手，又拉扯了一番便匆匆告辞。
绿意眨巴眨巴眼睛：“小姐，你在药膏里放了东西？”
戚似锦一笑：“没有。”
“什么！没有！”绿意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那么珍贵的药膏，给了她们也就罢了，怎么没有放东西呢！”
戚似锦不回答，只是举着手里的玉容胶给绿意看：“绿意，你说这玉容胶，我会用吗？”
绿意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那必然是不会的。”
“同理。她们也绝不会用我的药膏。啧，若是我用了这药膏后痊愈了，那她们会怎么样呢？”
绿意目瞪口呆。
“可是，可是小姐你又没往里面加东西…”
戚似锦笑得神秘：“山人自有妙计。”
绿意哼了一声，神秘兮兮的，小姐又瞒着她。她不高兴了，她要出去。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小姐叫住她，只好真的出了门无聊地数着天上的云朵。
戚似锦望着绿意的身影笑着摇摇头，转而低头望着手中的玉容胶，笑容渐渐凝固，想着该如何将它物尽其用，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正出神之际，听得一声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会出现在这里的熟悉的嗓音。
“谁借你的胆子，让你把我的东西随便给别人的，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