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呼啦啦的洒进来,简直就是让人猝不及防。窗子前面的窗帘被一只黑猫跳起来,在空中就用四只爪子勾住窗帘,三下两下就把窗帘给拉了下来,很普通的一个窗帘,挂窗帘用的中空的钢管也随着窗帘一起落到了地上,钢管撞击在地面上,发出了叮铃铃、当啷啷的一连串的声响。
窗帘一落下来,就有一大片温暖的阳光,痛快的以光速冲进了这个不大的房间。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床,床上正仰面躺着一个男子,被子整整齐齐的盖在这个人的身上,可是这个人的脑袋却是暴露在被子外面的,他的眼睛还是被刺眼的阳光晃到了,耳朵里面也没安生。
“谁!”躺着的男子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那双惺忪的睡眼,机警地环视着整个房间。
男子的手中握着一只漆黑的东西,他用手将面前的被子推开,亮出了被子底下的家伙。那是一只黑色的手枪,看上去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男子的眼神很凌厉,眼珠子在眼眶里面咕噜咕噜的乱转,像极了那种猫头鹰的时钟。他手中的手枪也被紧紧地握住,似乎随时都可以派上用处。
男子从床上坐起来大概有半分钟了,他还没有搞明白房间里面到底有什么,又是什么把他从美梦当中叫醒了他。直到一声尖细的猫叫声才将男人的注意力引向了窗户的方向,美美的阳光,现在却成了不速之客了。落在窗户下面的窗帘,静静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气。
那只黑色的小猫正坐在窗帘上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男子看,男子的眼光此刻也落在了这只黑猫的身上,四目相对之后,男子立刻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这只讨人厌的黑猫把这窗帘弄了下来,这才让阳光充满了整个房间,以至于叫醒了自己,男子的心里真的是近乎于抓狂了。
男人将脑袋微微抬起,狠狠地用鼻子吸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中的手枪,作势就要朝着黑猫扔过去,口中还不忘抱怨一句:“我干你大爷的!又搅了老子的好梦。我看你是不想吃饭了吧。”男子手中的手枪比比划划的在空中也有几个来回了,可是那只黑猫却好像是已经知道,它眼前的男子是不会把东西扔过来的,仍旧如同是一尊雕像一样纹丝不动的蹲坐在窗帘上。
这只黑猫的眼睛很大,圆鼓鼓的就像是两颗葡萄,黑猫的身上并不是全黑的,身上有几处地方是依稀可以看到白色的斑块的。
黑猫朝着男人叫了一声,声音不失柔和,像是一个尽职的管家,正在叫它的主人起床用餐了。
男子知道故伎重演没有什么效果了,也就将手中的手枪堵气的扔到了被子上面一脸委屈的样子,似乎只差那么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春生啊?怎么回事啊,闹这么大的动静啊。”门外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正是这名男子的母亲,中年女人在房门上敲了几下。
男子的名字叫谷春生,是一个名在读的大四学生,今年六月份刚好就要毕业了,在学校学的是非常冷门的专业,考古学。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谷春生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个谁都不敢报考的专业,对于谷春生的决定,他的母亲那是根本就不同意的,就连他做考古工作的父亲也都不同意谷春生步他的后尘。
不得不说,考古工作确实是非常艰苦的,特别是对于现在这些娇生惯养的孩子们,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安心下来扎实做工作的。本科毕业以后,还要继续深造考研考博,一般人自然不会选择这样的冷门专业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不过,在谷春生的心目中,他却始终有一个梦想,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像他父亲那样的一个默默无闻,却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的考古工作者,把那些宝贝从地底下挖出来,让这些宝贝能够重见天日,能够在世人的眼前散发出那尘封已久的璀璨光芒。
这些宝贝文物,无一不是历史的符号和印记,是先人们留下来的宝贵财富,必须要将它们妥善的保管起来。这些财富是属于国家的,是属于我们整个中华民族的绮丽瑰宝啊,不能让这些老祖宗的宝贝,流失到其它的地方去。
抱着这样伟大的梦想,谷春生毅然决然的报考了考古学专业,他的母亲也在几次交谈之后,慢慢地认同了谷春生自己的选择。
至于谷春生的父亲,从他出生到长大,对于父亲的印象基本上都很模糊,很多时候都是母亲替父亲转达一些话,后来谷春生长大以后,他的父亲也会时不时的回家,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却也不是很多,但是起码谷春生对于父亲是有了一个更加形象的印象,毕竟是亲眼见过的,不再是电话里面单一的声音了。
谷春生听到外面母亲的询问,他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他朝着房门外大声的说到:“没事,猫把窗帘弄下来了,没事的。我马上就起床了……”
谷春生现在已经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了,他拿过放在一边的衣服换上,将被子重新铺在床上,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床铺,他的这一切的活动,都在黑猫的眼睛注视下进行的。
谷春生的母亲又敲了敲房门,说:“春生啊,你起床了吗?我进来了啊。”说完,还没等谷春生回答,房间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谷春生的母亲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一脸的焦急,看到谷春生正站在床边,她一把将谷春生的肩膀搬过来,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谷春生,生怕谷春生的身上少了些什么。
“你没事儿吧?孩子。”谷春生的母亲问。
“没事儿啊,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是那只猫又来捣乱了。”谷春生说着,回身指了指那只仍旧坐在窗帘上的黑猫。
这时候,黑猫好像是终于如愿以偿了,慵懒的从窗帘上站了起来,满意的摇着高高竖起的尾巴,然后看了一眼谷春生,接着就迈着猫步走出了他的房间。
谷春生的母亲两只手仍旧放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却斜视着那只黑猫,说:“这猫你赶快给那谁送回去吧,咱家养不了这东西。”
就在这一瞥的时候,谷春生的母亲发现了放在床上的那把黑色手枪,她放开了谷春生,一把将床上的手枪抓了起来,一只手指着谷春生说:“你怎么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你想点火啊?是不是昨晚睡觉之前又看枪战片了?成天就看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你也不怕自己有暴力倾向啊?”
啪得一声响,谷春生的母亲扣动了手枪的扳机,一条小火苗从手枪的枪口出冒了出来,原来这手枪就是一个打火机罢了。
“妈,你把打火机还我。”谷春生伸手就要来抢那手枪打火机。
谷春生他妈推了他一把,说:“这东西暂时没收了,先放在我这里,你又不抽烟,用这东西干什么。”
谷春生十分的不情愿,不过他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乖乖的听话了。谷春生心里不爽快了,就只能是很别扭的跺了跺脚,这才发现脚上都没有穿拖鞋呢。
“行了,赶快去洗漱,然后好吃早餐。”说着,谷春生的老妈就大步流星的拉着谷春生往房间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