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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恍然如梦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著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揭开

(第四日)

“琪琪,没事的,没事的,我在,我带你回学校,回学校……”

我大声喊着,大口大口的雨水灌进喉咙里,憋地我喘不过气,胸口越来越闷疼……啊!我叫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

我睁着眼仰面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胸口仍在剧烈地起伏。原来……原来只是个梦。

我定了定神,只觉枕头上有一片潮湿,伸手一摸,额头上,脸上,脖子里,全是湿的,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或许二者都有吧。

我不禁笑了笑,我这双眼睛吧,正经功能没有,其他的都还挺全乎,流个眼泪也不含糊,把枕巾都给弄湿了。

我偏着头看了看窗外,从光感上看,应该还是深夜,我本就一向少睡,再加上做了这个梦,我知道后半宿我是无眠可入了,索性起来摸电脑吧。

将笔记本电脑抱上床,开机后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竟又打开了昨晚的邮件。

“You、are、my、sunshine/my、only、sunshine……”琪琪甜美的声音立刻流淌在宁静的房间里,我的心突然一阵恍惚,忆起了昨晚的那个梦……

梦中,我清晰地听见琪琪的脚步声,一路跟随,来到长江边,享受怡人曼舞,遭遇电闪雷鸣,最后由疯狂的挣扎中醒来,满脸是泪,一切皆空。

我将手放在胸口,感受着自己平静健康的心跳,我知道,琪琪从没来过,也从没离开,而来了又走的,是我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

文章写至此,一定会有朋友问:琪琪明明来过,而且她明天开始就不来了,怎么你说她从没来过,又从不曾离开呢?

我想很多人都听过这个著名的佛教故事:这个故事出自《六祖坛经》,惠能大师在五祖弘忍大师处传承了衣钵,为了悟道的修行,来到南海。

当时因为广州法性寺有位印宗禅师正在开讲《涅槃经》,于是惠能大师决定在法性寺停留数日。这天,寺前因为法师讲经而竖起了幡旗,其中有两位和尚见到广场中飘扬的幡旗,便开始议论起来。

其中一人说:“是幡动”。另一个人刚说:“不,是风动”。结果两人就此争论不休,而引来了人潮驻足围观。

这时惠能大师也赶到,他一看便开口说道:“不是幡动,也不是风动,是你们二位心在动。”

所以,对于我而言,梦是由我的本心而生,其实与琪琪的来与否,并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是人的主观和客观的关系。

又有人会追问:为什么是这样的呀?

说的更简单一点,就是琪琪是现实的,客观存在的,她的去留,并不是我主观想法可以决定的。

现实不是小说,现实是真实,不可更改。而小说是虚构,可以随心所欲。

小说是一个人创造出来的,可以根据作者的情感和书中主角的性格设定故事,安排情节,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但现实呢,现实是很多真实的人共同创造的故事,是服从于现实中很多人的情感和性格,不是一个人能左右的。真实故事就完全有可能超乎任何一个人的意料,包括作者,这也是为什么真实往往比小说更加精彩。

而我呢,记录的正是现实的真实!

比如,在小说中,如果两个人相爱,作者是想要圆满结局,无论给他们安排了多少磨难,他们最后都能克服,终成眷属。

如果安排一个人会成为大侠或者绝顶高手,即使他被万人追杀,被牛人陷害,主角最后都能不死,而且成为绝顶高手,打败敌人。当然,最好是安排什么掉下悬崖啦,遇见隐居的高人啦,找到意外的秘籍啦,这样就更快成为了绝顶高手。

但是,如果是现实呢,往往就不是这样的了。道理很简单,因为作者也都要受限制于社会,只是万千人群中的一员而已,非常的渺小,非常的卑微。

比如,说不定一次车祸就一命呜呼了,一次被N楼上的花盆就砸个瘫痪了,被一个祖宗八代都扯不上关系的人一刀就捅死了,原因或许很滑稽,就是那个捅人的人要么失恋、要么刚吸毒、要么喝醉酒,只是一时的发泄而已。

一个人只是自己的天,对万千的陌生人来说什么也都不是。但如果是小说,主角是不可能这么就死掉的,如果这样死翘翘了,估计读者都要破口大骂作者的祖宗十八代了。

小说和现实,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小说是作者创造很多很多人和很多很多故事,作者是上帝,作者说了算。

而现实是很多很多人共同创造的很多很多故事,而任何一个人只是其中的渺小的一个而已,被时代主宰,被世事左右,这回真的是上帝说了算。

所以,讲诉真实故事的我,虽然身为作者,但也都服从客观的现实,琪琪走了就是走了,晚上她说第二天不会来第二天就真的没有来,我没有追出去就没有追出去。

毕竟,我们有着太多的不同,有着各自的生活,美丽只是一瞬,人生要做的还有很多,就让往事都随风,随风而去吧。

我虽清醒,虽知那只是昨晚的一场梦,但一种莫名的忧伤占据着心田,我也知道关于那个梦的缘故,那是一种暂时无法逾越的鸿沟,是健全人看待残疾人的眼睛。

我给你们讲两个有意思的小故事吧,或许看完了故事,亲们更理解一些了。

故事一:

我因车祸而失明,所以我从不知女友长什么样。

那年,她得了胃癌,临终前她将眼角膜移植给了我。我恢复光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的照片,然而我只找到她留给我的一封信,信里有一张空白照片,照片上写有一句话:

“别再想我长什么样,下一个你爱上的人,就是我的模样。”

故事二:

有一个盲了的女孩,她一无所有,只剩下她男朋友。男朋友问她:“如果你眼睛好了,能和我结婚吗?”女孩答应了。

很快,女孩可以移植新视角膜,也很快恢复了光明。但她发现,她男朋友也是盲的。

男朋友向她求婚,女孩拒绝了,最后男孩只说了一句话:“take、care、of、my、eyes.”(照顾好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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