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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郎中采药偶遇雪莲 仙子献身勇解顽疾

鹤足山乃东南名山,相传上古时代,一仙人从西域驾鹤而来,在山上驻足,附近百姓见仙鹤足踏着五彩祥云落于山顶,留奇花异草数百株而去,便唤它鹤足山。鹤足山气势磅礴,连绵百里,其最高峰为离海峰,离海峰海拔3800多米,苍崖万仞,猿据猴攀,翠微千里,高峻险拔,广阔无边,尤为奇特的是,从峰脚下以上几百米处草木不旺,露出的山体滑峭,无从攀爬,千米之上则草木旺盛,郁郁葱葱,山顶常年云蒸雾罩,凡人难以见其真貌。当今山中宰相褚悠在游记中所记:山势壮高,高插云汉;古木参天,绿荫生寒;幽谷阴沉、深不见底;壁峭悬崖,望之股栗;瀑布飞溅,白练悬空;万壑松涛,狂风突起。茂竹修林,更兼奇花异草,真是造化钟灵秀毓之地,令人震惊,令人留恋。登临鹤足山,可以东观日出,南瞰浮云,西望守乐国,北眺长安城。

离海峰半山腰上悬着一座上清观,以奇石修葺,顺山势而建,构思巧妙典雅,不落俗套,主殿之**着一朵由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的高山雪莲,玉质洁白细腻,温婉油润,雕刻栩栩如生,巧夺天工,望上去就如一颗活着的高山雪莲,静静地呼吸着,生长着。

传闻,鹤足山下有一郡县,开国二年改名鹤安郡,鹤安郡里曾有一郎中名唤赵幼澄,年方二十,祖上一直在郡内行医,幼澄勤奋聪慧,阅览群书,父亲去世后独自行医,所遇病症药方独到,药到病除,堪称妙手回春。更兼这赵幼澄年纪轻轻就轻财重义,悲悯世人,深得乡里乡亲敬重,贤名远扬郡外。赵幼澄秉承家族传统,每天夜半上山采药,天亮则开方抓药,悬壶济世。这天夜半,赵幼澄像往常一样,背着药篓,里面装上铲子、锄头,带上放凶猛野兽的装备,涂上蛇蝎害怕的雄黄,上到鹤足山上采药,天蒙蒙亮起来的时候,已经采到满满一筐子草药,收获颇丰。走到离海峰下,闻到一股清冽入骨的幽香,仔细闻,香中带甘,似香非香,若有若无,不染尘埃,幼澄不禁入了神。仔细辨别,幽香来自离海峰上,似花朵刚刚盛放之时发出来的,带点娇憨,带点清甜。幼澄心想:早就听说这离海峰上有仙草,若能得一片花叶,不知道能治好多少病呢。这么想着,卸下药篓,全然忘了疲劳,兴奋地寻找爬上离海峰的路,爬了半个多时辰,差不多还是在原地打转,山峰陡峭,岩石光滑,根本无法攀爬,只好放弃,悻悻下山去了。回去后幼澄苦思冥想,翻阅古书,寻访隐者,还是没有得到登上离海峰的路径。只打听到一传说,说几代之前郡里有一位青年,制了一只巨大的孔明灯,下面栓上绳子,燃起灯后把自己抓住绳子,结果越飞越高,飞到了离海峰上。传说没有下文,那个青年最后怎么样了,回来没有,幼澄也没有打听到。但是鹤安郡的孔明灯是远近闻名的,机关之巧在当时也无其他地方可及。幼澄到制孔明灯的老匠人那里去,说明用途,老人严肃地说“孩子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飞上去,有可能下不来,或者直接跌落下来,无命可活啊!”幼澄说:“老伯,愚侄不是为了玩,只因那离海峰上有绝世草药,得一株可治很多病。”老匠人想了想,答应他五日后来取。这五日中,幼澄每天准时到离海峰下,幽香越来越弱,非要凝神屏气才能嗅到一丝。终于等到五日之后,幼澄迫不及待去找老伯取孔明灯,老伯千叮咛万嘱咐,又教他操作又教他如何逃生。夜半,幼澄从家里出发,开始爬山,天亮时分正好到离海峰下,点着孔明灯,按照老匠人的交代操作,半个时辰不到,孔明灯已经接近离海峰峰顶,抽掉灯绳,立即下降,不一会儿,幼澄连着孔明灯的绳子被挂在了一棵树上,他解下身上的绳子,观察周围。这里是另外一片天地,鸟语花香,古树林立,到处能看到奇花异草。摘了几个果子一边果腹一边向上攀爬,到了夜晚,幼澄时不时屏住呼吸,搜寻他一直期待的幽香,他感觉离他不远,甚至近在咫尺,心中有一万个呼唤,可是却看不到这魂牵梦绕的幽香发自哪里。第三天清晨,和着露珠的清甜,幼澄攀上了顶峰,如梦如幻中他看到了一株莹白剔透、风华绝世的雪莲,他的灵魂一震,瞬间无法呼吸,太美了,他叹到:这必定是上古仙人从西域雪山带来的种子长出来的,现在已经吸收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才会这么灵气,若制成灵丹妙药,便可根除人间诸多疑难杂症。伸手要采,突然看见那雪莲似乞求他不要动手,幼澄方知这雪莲已经到了通灵境界,加以时日,或许可以白日飞升,位列仙班。在雪莲旁边痴痴地坐了一天,趁着还有点亮光,幼澄依依不舍地别了雪莲,顺着山势往下走,沿途采集了上百种珍惜草药,到了草木不旺的地方燃起剩下的一点孔明灯灯芯,不一会儿,安全地落到了鹤足山下。

之后,赵幼澄潜心医术,日复一日,医术越发精湛,学问越发精进,开国九年幼澄名声传至朝廷,圣上下令嘉奖,开国十年,迁为国医,主持国家疫症突发之时药方研制。

开国十一年,夏季,长安爆发时疫,凡染病之人浑身奇痒,一抓即起泡,泡破之后流出脓血,脓血所到之处又奇痒,发病三天之后病人浑身几无完肤,脓血变的恶臭,发烧不止,汤水不进。十几位国医束手无策,拼进一身本事也只能让病人多活十天半个月。赵幼澄行医这么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疾病,试了各种药方也无济于事,一连好多天,他都在思索,一个个药名从他脑海中出现又排除,浮现又否定。他把这种病的特征写了一遍又一遍,想寻找突破口又找不到,一天又一天,终于筋疲力尽了,他靠在椅子上,仿佛嗅到了那天在离海峰上嗅到的雪莲极其干净清冽的味道,他瞬间灵光一闪,雪莲最干净清冽,这病臭不可近,或许,或许这株雪莲能解病症。不行,他果断地告诉自己,那雪莲已经通灵,她怎么愿意沾染人间污秽。时间一天天过去,疫症扩散范围越来越大,鹤安郡也开始有人染病、死去。整个国家弥漫在一种恐慌之中,朝廷屡次征集药方,无一效验。

带着极度失落,赵幼澄以鹤安郡无人主持疫症治疗为理由上书,恳请回乡行医,朝廷准允。回到家乡,疫症的恶劣程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大街小巷都弥漫着恶臭,老人小孩,无一幸免,连狗猫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毛。赵幼澄回到自己家中,修整了一下孔明灯,背上药篓,又一次来到离海峰上。雪莲依然散着清洌的香,绰约的花影宛如瑶池花仙遗落人间的花魂。

幼澄对着雪莲跪下来,“如今人间恶疾肆虐,请雪莲仙子悲悯世人,让我采去入药,解除人间病痛,之后必定为仙子建庙立碑,世代供奉。”说完重重地叩了几个头。叩完头他看到雪莲似乎点头同意了,便小心翼翼地把根须旁边的土移开,整株完好地捧起,放入药篓,如获至宝地下了山,回到家中,摘一点根须入药,辅以甘草之类清热解毒药方,煎成汤药,送给奄奄一息的病人,整株雪莲则养在书房的水缸里,根部放置冬天埋藏的冰块。在焦急地等待药效的同时,赵幼澄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这株其珍无比的雪莲。三天之后,喝了雪莲根须入药的病人奇迹般退烧了,脓疮也开始收敛结痂脱落了。赵幼澄为这奇效激动不已,他赶紧把整株雪莲都制成方药,一面医治鹤安郡的乡亲,一面派人送到朝廷,请求分发至疫区。夏末初秋,肆虐了一月有余的疫症得到遏制,再也没有人因此丧命。

朝廷颁旨嘉奖,升赵幼澄为国医之首,主持国医馆,幼澄接到圣旨时微微叹息了一声,第二天,以思念家乡为由上书请辞,准允。

这天晚上,幼澄读书到二更时分,灭了灯准备正休息,恍惚中听到一声叹息,似见一白衣少女对他幽幽道:唉,我修行千年,本应位列仙班,却因一念心软,沾染人间污秽,又要重新修炼。说完即不见了。幼澄一惊,亮起灯却不见人影,他失落地坐到床上,到深夜还睡意全无,满脑子一会儿是那天在离海峰上看到的不染尘埃的雪莲,一会儿白衣少女模糊的身影。第二天,鹤安郡的人发现药铺没有开张,那位年轻的郎中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又过了多少年,鹤安郡的几位读书人上山游玩,在山上被奇花异草吸引,迷了路,至夜半时分还没找到下山的路,几位读书人饥寒交迫,几近昏厥。绝望之际发现往上似乎有灯光,几位读书人费尽全力爬上去,发现离海峰上悬着一座道观,敲了门,开门的一位道士打着灯笼,仙风道骨,读书人禀明来意,道士请他们进入观中,由小童引入厢房,几位读书人饮了热水,用了饭菜,睡下一晚。第二天,他们用完早饭,推门出去,但见道观整齐,拾级而上进入大殿,让人惊讶的是,殿****着一朵油润洁白的雪莲,宛如活着的样子,绰绰约约,生机灵动。院中一道士槐树下执经而坐,看不出年龄,自称贫道上清,尽管身着道袍,还是能看出是一位玉树临风,姿态卓然的美男子。

年轻人回去后感念救命之恩,每逢初一十五必定带家眷前来上香,期初只是家眷来,因攀爬艰难,几人筹集善款开了一条通往上清观的石阶,修成后,整个鹤安郡的善男信女每逢初一十五都到上清观来上香,奉殿中雪莲为雪莲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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