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纪真夫妻被杀的消息后,纪阔心里其实一直在打颤,这是他第一次为了某种目的而杀人,虽然他没有动手,他也不知道人是怎么杀的,可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以后可能会杀更多的人,他没有心软的理由了。对于每一个生在皇家的男儿来讲,哪个不是搅动一汪血腥之后建功立业的,短暂的恐惧之后,纪阔觉得杀个人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了,他只觉得自己应该要更狠一点,毫无意识自己已经走在入魔的悬崖边上了。
上了朝,跟随众大臣的情绪应付了纪真被杀的事情,按照瘟九娘的指点,到处散布谣言说皇族要遭殃了,纪真侯爷的死只是个开始,他则趁着这个混乱的时候建立威信,先是提议对皇亲国戚的家宅进行御林军式的护卫,接着派自己的人马封锁了长安进出入通道,凡是可疑人员,一律抓起来。行动之迅速让人怀疑是否早有预谋,但是此刻,整个皇族都沉浸在恐慌之中,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是不是就是自己。皇后虽然是个非常有魄力有智谋的人,可毕竟一深宫妇人,对外面的情况了解有限,娘家兄弟侄子手里的兵力又做不到这么全面,太子又在回长安的路上,皇帝可以依靠的目前也只有纪阔一个人了,皇后也不能太过压制纪阔的发展,纪阔一下子就以冷静机智有担当的皇子的身份出现在了众臣和皇族面前。他心里暗暗得意。
现在他只要对太子行动得手,什么纪家江山,什么紫绶图全部在自己掌握之中了。他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真是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不管好人还是坏人。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报给纪阔说太子纪乾看上秾辉郡主之后,他马上安排人在姜燕燕的画像上涂抹了一遍又一遍痴情藤的提取物,经由瘟九娘的加工,纪乾只要吸到画像上的香气,必定会陷入昏迷之中。安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是个非常机灵能干的兵士,因为家中父亲贪赌,欠下了巨债,他不得不走了纪阔这条邪路。拿到画像后他偷偷藏好,一直找机会献给太子,可又怕被识破招来杀身之祸,正在苦闷之时,他看见太子纪乾的贴身太监正在浣洗纪乾坤的贴身衣物,他偷偷盯梢,等小太监干完活晾衣服走了,他迅速地把香气浓郁的画像贴在纪乾贴身的衣服上,算着快要干的时候,又偷偷跑去取了下来,他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有效果,心里忐忑地说:太子啊太子,就看你的命了。他没想到,这招是更狠辣的,纪乾一路奔走避免不了出汗,一出汗毛孔大开,香味直接进入体肤,发作的更快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纪阔给他的任务,领到了一笔银子,他害怕纪阔杀人灭口,连夜潜逃去了。
话说太子纪乾坤出事以后瘟九娘日夜观察着长安城里的每个角落,她日思夜想的紫绶图还是没有一点点踪迹,她发了疯一样怂恿纪阔把纪荣和纪乾以及皇族都屠光了,纪阔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太子昏迷后他得到了皇帝纪荣和皇后的重用,被封为泰王,只要太子醒不过来,这大好江山迟早是自己的,根本没必要现在大开杀戒。铤而走险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除了假他人之手。
瘟九娘发了疯一样叫着会杀掉所有人找到紫绶图的,纪阔在家中请了好几个道士,贴了好多道符,正是阻挡瘟九娘这种修道之人的。瘟九娘无奈,只得在皇宫周围日夜转悠,寻找刺杀皇族的机会。
这日玄济道人在鹤足山上打坐,突然感觉有故人来访,仔细一看,竟然是纪真侯爷,玄济大惊,忙问:“侯爷如何至此的?”纪真也不答话,空中写了个“鹤”字就消失了。玄济掐指一算,不好,纪真侯爷已经在人世间了,他再算,纪真王爷阳寿未到,突然离世肯定是有什么妖魔作祟,他算不出来是什么妖魔,只得交代鹤足山上徒弟一些事,自己下山走一趟。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紫绶图了,自从纪鹤出生那天开始,紫绶图就不淡定了,先是无理由地丢失,震怒天帝,天帝命令鹤足山寻回来,玄济花了好几年时间,一直从法术追踪着那点微弱的紫光才在蓬莱山的青云洞追了回来,当时青云洞空无一人,蓬莱山老祖早就驾鹤仙去了,弟子也从不过问人间事务,若说有意插足紫绶图,那么为什么当时青云洞一个人守护都没有呢,而且蓬莱山根本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像,貌似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所以玄济道人至今不明白是它自己不愿意守护旧主了跑的还是哪方神圣做了法术把它带走的。不管是谁干的吧先,总归完成了天帝的命令,紫绶图找了回来,找回来之后为了谨慎起见,玄济立即设阵封闭了鹤足山,现在想来,这可能被朝廷发现了,纪荣先下手为强,直接把纪真召到长安去做人质,使得守乐国一点都不敢乱动。在纪真这件事情上,玄济是非常惭愧的。纪真来这里是跟自己道别的,也是托付他守候纪鹤的,玄济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护住纪真在世的家人。
他来到长安,扮做行脚的道人,在长安城内以算命为掩护,打探消息。半个月过去了,他去了纪真生前的王府,根据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来看,不是修道之人所为,应该是被江湖人士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