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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分别

过了一会儿,何叔看见凌艳的碗里还没动几筷子,人却不见了,就叫道:凌艳,快来吃你的饭,不然菜凉了。”

“我不吃了,帮我把碗收一下”

“你才吃了一点点阿。”

“不吃了,不想吃了。”

凌艳在女生房里高声作答。

叶子好像反应过来什么。

“凌艳?凌艳不是你兄弟么?”

“阿,是阿?怎么了?”

“你叫一个女孩子兄弟!”

“唉,我就没当她是个女孩子,她简直就是个假小子。”

“你说谁呢?谁是假小子?”

凌艳突然冒了出来,手里端着几件叠好的衣服。

阿皮笑着说,“说你呢!”

“你才是假小子。”凌艳有些愤怒,却突然用降了两个八度的声音温柔的对阿皮说:“你的衣服,鞋子,袜子,我都帮你洗了,内裤都帮你洗了,我给你叠好放在床上阿!”

“内裤”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叶子白静的脸上又添了点白。

“谁叫你帮我洗内裤了,我不是说袜子内裤我自己洗么?”阿皮有些上火,叶子在这,她怎么说这些东西,自己却又不想在叶子面前失了态。

“我,愿,意......”一个字比一个字铿锵有力,说着凌艳就转身走了!

“这个疯丫头......”

阿皮喃喃自语。

“你兄弟对你那么好,你还骂人家?”叶子面无表情的盯着盘子里的菜说着,将一颗豆腐干喂进嘴里。

阿皮忙解释,“我们俩打赌,我赢了,她就帮我洗衣服呵呵!”

“是么?她好像很愿意替你洗衣服阿......”

阿皮有些不知所措,“呵呵,兄弟嘛,她总说我洗衣服不干净!”

“你怎么叫人家一个女孩子兄弟阿!”

“她的性格你也看到了,就像个男孩子,可以说……我们是拜把子的好兄弟!”

“我只知道一男一女拜天地,还没听说过拜把子做兄弟的!”

阿皮正要说话,凌艳却把一封信拿给他。

“都不知道你把信放在衣服里干嘛,还给你,为一封破信你跟我发火,毛病!”

说着又回了宿舍。

叶子的脸上微微一笑,因为她看见那是自己写给阿皮的信!

“你把信放衣服里干嘛......”

“嗯,有时候想着想着就想看看,放在衣服里方便!”

叶子莞尔......

“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宿舍么?”叶子悄悄对他说。

“怎么?要检查内务?我们男生房间里可有点乱哦!”

“其他的我不管,我主要是想看看某些同志究竟对自己有没有放纵!”

“行,请……”

叶子来到阿皮的床铺,看到他的被子虽然没有在部队时叠的那么标准,可却还是挺不错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她背着手,略为满意的对着阿皮点点头,“还可以,没把部队的东西全丢掉!”

阿皮有种陪同领导的感觉,“谢谢首长夸奖!”

叶子注意到挂在墙角的一把原木色吉他。

“这是你的琴么?”

“是的……”

“给我弹唱一曲……”

“我阿?我只会一点点而已!”

“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

阿皮只好把琴拿出来,“我先弹点练习曲,活动一下手指啊!”

“行!”

“阿皮,这琴看起来不错啊,”

“是吧,音色还行!”

“你练得怎样啊现在?”

“还行吧!”

“什么还行还行,快弹,我看看有没有我们班那高手弹得好!”

“行,弹得不好你可别笑我啊!”

“没事,反正我是外行,又不是来考试的,你就当平时练习的弹就是了。”

“嗯”

阿皮抱着吉他坐在床铺上,叶子坐在他的正对面,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阿皮拿着吉他划拉了一下琴弦试了试音,“那就给叶子小姐来一首现在比较火的《我的歌声里》吧!”

“嗯,可以,我挺喜欢这首歌的”

阿皮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拨动琴弦,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的离去,在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

一曲弹完,叶子掌声以示鼓励,“弹得还不错,就是唱得有点……”

“有点紧张!”

“你紧张什么啊……我就不懂了!”

“我也不知道……”

阿皮憨憨的笑了笑,“要是你的口琴在的话就好了,我们可以合奏一首特别适合吉他弹唱的《那些花儿》或是beyond《喜欢你》我这两首歌练了很久了!”

“是么,呵呵,恭喜你,还真有,我带了的。”

“那太好了!”

叶子拿出口琴来,略有所思的说,用口琴来说的话,就是《那些花儿》比较好,毕竟是那种清淡点风格的!

“行,咱们就来一曲吧!”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悠扬的琴声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阿皮和叶子彼此微笑的望着,用眼神和歌声交流着,他们像是要用视线将对方看穿,也许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别不知又会是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可是再怎么珍惜,时间也不可能停下来,凝在这一刻,弹完这一曲,阿皮看了看时间,“你什么时候的飞机,别又错过了。”

叶子咬了咬唇,缓缓的回答着,“快了吧……”

阿皮眨巴眨巴眼睛“那你还是早点过去吧,不要又错过了。”

“嗯……把你的吉他给我抱抱!”

阿皮把吉他递给她,她抱着吉他,轻轻的拨动琴弦,吉他发出干涩的声响,她试着弹了几分钟,摇了摇头说,“这个真不还有点难度”然后又把它放下。

“这是我给你买的一套书,你有空看看!”叶子把一个精美的纸袋递给阿皮。

“给我的……我都没买什么给你!”

“一套书而已……嗯,对了,你一个人在外面要保重,遇到什么事要冷静,别跟人打架,在街上注意车辆,知道么?”

“好……”阿皮黯然的望着她,有些不知所云。

“那……我走了!”

“嗯……”

“你别送我……真的,我最怕分别了……”叶子的眼睛有些闪烁。

“好,听你的,那你小心点!”阿皮的话近乎自言自语。

“那你就在这儿,别送好么。”

“嗯……”

叶子起身走出房门,阿皮没有送,只是目送着她出门,叶子在关门的时候,嘴角很自然上扬,给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然后消失在他的眼前。

阿皮愣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他拿出那套书,封面上写着《平凡的世界》路遥著。阿皮翻看了一页,一封粉红色的信件从书中滑落,阿皮小心翼翼的打开精美的信封,那个熟悉的字迹又出现在眼前。

“亲爱的阿皮,

感谢你陪我度过这难忘的一段时光,你的家乡山美水美,人更美,好想再去游览一下别的地方,可惜时间不够了。

我以后一定会很怀念在峨眉山的每个点滴的,当然回忆里肯定有你。

这次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想了许久,决定送你一点精神粮食,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小说了,曾经获得过矛盾文学奖,俗话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多看书,终归对自己是有好处的。我最喜欢的就是里面一个叫孙少平的人物了,你可以认真的关注一下这个人物。

希望你能够像孙少平一样勇敢的活着,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放弃自己的理想,追逐自己的所爱,还有希望你被狗吃掉的同情心能够再长出来,我总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充满爱的!

另外这把口琴跟在我身边已经很多年了,你爱好音乐,就把它留在你身边吧,其实口琴很好学的,希望你能学会,因为口琴是吉他的最佳伴侣,这你也应该知道的,好好学习,以后我可要来检查的!

叶子!

ps宾馆虽好,可还是不如躺在星空下舒服,晚安!

阿皮细细的咀嚼着字里行间,心里充满了温暖的情愫,拿起叶子送给他的口琴,试着吹奏了一下,再次看了看信,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飞快地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冲出房门,他四处寻找着她的身影,“亲爱的”“最佳伴侣”信里那敏感的词语此刻在心里化作动力,让她如疯狂的野狼四处寻找那如花的羔羊,想要倾诉自己的一腔衷肠。可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流穿梭,哪里有她的身影……他有些失望的往回走着,看到一块小石子,他有些不满的将心里的怒气发泄在它身上,一脚踢过去,石子横飞,从一个熟悉的身影旁擦肩而过。

“你干嘛呢,差点就打在我身上,我跟你什么有什么仇什么怨么!”

阿皮略带惊恐的望着眼前的这个人,是叶子,居然是叶子,她居然还没走,她玲珑的身姿娇俏可人,白皙的面庞如花似锦,纤纤玉手里拎着一瓶水,轻柔的短发此刻在风中飞舞……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阿皮拖着脚步缓缓地走到与她三百公分的距离,大声的问道:

“叶嘉慧,你在信里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那你告诉我,你是从哪本书里来的?我也去买一本!”

叶子莞尔一笑,

“这本书是由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可是书店没有销售,因为这是一本有魔法的书,只售有缘人,而且就算找到了,还需要密码破译,很难的,你还是去研究你的《鬼吹灯》吧,叶子的脸上浮现出妩媚的笑意!”

“请问我是这个有缘人么……?”

“如果你是,那就对她说出你的密码吧,看看能不能打开这本神奇的书!”

两张年轻的面孔,两对深情的双眸,再近一步便可相互将对方拥入怀中,可是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在这一步就快接近时,一辆收废旧的三轮车吆喝着从他们身边走过,拖着长长的声音吆喝着,“收废品……废书,、废报纸、烂纸板,旧电视冰箱洗衣机电脑…………”

阿皮的表情突然阴沉下来,神情恍惚的望着收废旧的人缓缓离去,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他想说的话在那一刻不知所终,他想诉的情一瞬之间结冻成冰。那张平时能说会道的嘴顷刻间变的哑口无言……

叶子焦急的等待着他说出那所谓的密码,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考验他什么密码,他难道真的就想不到那么简单的密码么?

她终于按耐不住了。

“密码是三个字,或者四个字”她已经给了最大的提示!

可是他的那张脸完全没有一点反应,像是石化了一般,眼神茫然,毫无变化。

半响,他终于挤出一丝笑容,开口说话了。

“叶子,你快走吧,不然真的又赶不上了!”

叶子听到这句话,一颗原本炙热的心立刻冷冻凝结。她失望的望向远方,眼睛里晶莹剔透的液体就快涌了出来,她没有说话,直接拦了辆的士,嘭的关上门,消失在阿皮的视线里……

阿皮呆滞的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依旧陷在刚才的思绪中!

飞机在云层中穿行,叶子身在云朵之中却没有了在金顶观云海的美妙之感,她倚靠在窗边,呆呆的望着窗外,思绪万千。

为什么会这样?她所期待的幸福似乎就近在咫尺,伸手就可以抓住,可她真的要去抓住的时候,他却突然退却了,她能感觉到他眼里隐藏的哀伤,可是他为什么不对自己说,难道他们的感情还并没有升华到彼此所有的一切都对对方坦白的地步么。

想到此处她不禁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她拿出日记本,在这个私人空间里记录下自己和自己的对白:

“我曾以为我很懂你,可是原来我还未曾到达你的那片丛林深处,多想让你知道,你的快乐,你的忧愁我都想要和你一起分享,可是你是否同我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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